“王妃!”
林东一脸惨白,看到林九娘的时候,就想起来跟她行礼。
但他一动,牵扯到伤口,脸变得更白,人也重新跌回到床上,冷汗也一下子冒了出来。
“躺着!”林九娘黑了脸。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吗?还乱动。
一旁的林南紧张地去扶他,一脸郁闷:
“林东,我都跟你说了,跟王妃不需要多礼,你偏不信我的。你别乱动了,要是牵扯到伤口,再大出血,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王妃搬了多少好东西来。”
“礼不可废。”林东脸扭曲得可怕,身体也因为剧烈的疼痛变得扭曲。
“林东,你够了,你第一天跟我吗?”林九娘脸黑得要滴出墨来。
她怎么忽然想掐死他?
但看到他空荡荡的腿,瞬间泄气。
眼底里,也带着一抹担忧与内疚。
林东摇头,他惨白没血色的嘴唇动了下,没发出声音来,
好一会,他才开口:
“王妃,规矩还是要讲的,不然
他得帮王妃立好威,就算他以后不在王妃身边,也能放心。
他双眼落在自己右腿上,眼底闪过一抹落寞:
“王妃,我以后怕是不能在你跟前听候你的差遣了,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所以,林南你们得跟上。”
“林东!”林南红了眼眶,手握成了拳头。
“所以,我花这么大代价,把你救回来,就是要听你在这怨天怨的?”林九娘瞪了他一眼,“你想抛开我们,独自去享福?”
“林东,我告诉你,你做梦呢,我多的是事情让你去做。”
“敢在我面前怨天尤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先抽晕你?还有,我都还没偷懒呢,你想偷懒,早了。我告诉你,你得继续给我卖命去。”
林东瞪大双眼,眼底带着一抹不可置信,“我,我还能吗?”
但很快双眼变得黯然,他现在,就是个废人,还能做什么?
“废话,怎么就不能了?”林九娘板着脸,“我身边缺人,你不知道?
你敢背着我们,偷偷去享福,你就惨了。还有,你是没了腿,不是没了脑子,怎么就不能做事了?”
林东摇头,有些激动,“不会,只要王妃不嫌弃,我绝对不会离开。”
“我嫌弃啥?把你培养出来,我容易吗?”林九娘嫌弃:
“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你何时见我抛弃过家人?
等你伤好点了,你愿意跟在我身边,就跟在我身边帮我处理一些事情。不愿意,你就先过去顾六他们那边帮忙,他们需要人管事。再过一年,我们也会过去。”
“好!”林东的声音有些沙哑。
随后看向林南。
林南会意,立即请屋内其他人出去。
屋内,很快就剩下林九娘和林东两人。
林东双眼锐利地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压低声音:
“林娘子,这杜凤年不简单,他在豢养私兵。而且他的生意,大部分走海外,他在跟番人秘密做生意。我打听过,一个月后,会有一艘番人的船进入海安城,船上有大量番人的玩意。另外,听说去年杜凤年安排了一货船的货物去了番人的地方,这一次这艘船跟着番人的船一起回来。”
说到这,林东喘了一口气,眼神阴沉得可怕:
“杜凤年,所谋不小,王妃,你要小心防着他。另外,他盯上了王妃你。”
“他对我进行严刑拷打时,全是在问王妃的事情,问得很细,他知道很多事情的细节,我怀疑我们里面有人被他收买了。”
说到这,林东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神态之间也带着一抹愤怒。
“我们,我们被抓,是因为我们被包围了。如果没人提前泄露我们藏身的地方,杜凤年的准备不会这么充足。”
“你别急,冷静,深呼吸。”林九娘一脸沉着。
让林东情绪稳定下来后,林九娘才说道:
“这事,我会查,你好好养病,别想那么多。”
林九娘双眸有些深沉。
这个问题,她早就想过。
林东做事很谨慎,就算是被包围,也不可能没逃出一个人来送信。
能把他们全一网打尽,肯定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让杜凤年提前带人埋伏好,所以他们才没能有人逃得出来报信。
现在看来杜凤年还是没放弃找寻她的秘密。
可这样,他为什么会把林东等人给孙南山,让孙南山来换洪敏盛?
他若是要救洪敏盛,直接掏十万两银子,不就行了吗?
为什么多此一举?
林九娘想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阴谋。
看到林东已入睡,她没说话,转身朝外面走去,吩咐林南好好守着林东。
就在此时,徐大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王妃,我们已把杜凤年堵在了一处宅子里。”
“很好!”
林九娘冷笑,“走,前面带路。”
徐大点头,在前面带路。
此时,林南走了过来,“王妃,能带我去吗?我想要为林东报仇。”
看到林九娘想说话,他快速说道:
“我立即叫林北来守着林东,还有大夫我也叫来,绝不会让林东出事。”
“我也要去。”林西冲了出来。
他那张方脸上带着愤怒,“我要去替兄弟们报仇。”
知道他们都已安排好,林九娘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
“走!”
……
就在林九娘带着人,浩浩荡荡去找杜凤年算账时,徐聿这边,也见到了云齐国传说中的人屠白桑。
初见时,秦硕有些失望。
这又老又小的老头,竟就是人屠,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想象中的人屠,最差,也是个五大三粗的大块头才是,怎么可能就是一个小老头?
忍不住看向徐聿,低声说道:
“确定他就是人屠白桑?不是其他人假冒的?”
徐聿扫了他一眼,“你眼瞎。”
以貌取人,兵家之忌。
秦硕这笨蛋,只看到对方身材瘦小,却没看到对方眼底暗藏的凶光与狠戾。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秦硕,“……”
这般鄙视自己,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秦硕一脸忧郁!
但在抬头,看到对方双眼朝自己扫过来时,秦硕心一惊。
这眼神,好锐利,如同实质一般,好吓人。
忽然明白徐聿为什么说自己眼瞎了。
他的确眼瞎。
冲着这眼神,一看就知道此人绝不简单。
秦硕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然后悄悄地往徐聿身后躲:
“徐聿啊,我错了。”
徐聿扯了下嘴角,还以为他不怕呢。
但他没说话,因为此时对方朝他们走来了。
徐聿站直了身体,双眼冷漠地看向对方,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老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只可惜,他的气势影响不到自己。
他经历过鲜血的洗礼,自己也一样,只多不少。
两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四周的气温,瞬间下降了不少。
一旁的孙南山有些战战兢兢:
“咳,白将军,这位是大业的燕王。王爷,这位是我云齐国的白桑白将军。”
给他们做了介绍后,孙南山忍不住伸手去擦自己的额头。
他想过皇帝会派人来,但却没想过竟是派他来。
“百闻不如一见。”白桑嘴角轻勾:
“阎王,是么?我能问问,何时来收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