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垂眸,面对陆北峥灼热的目光,她觉得还是得说清楚为好。
陆北峥看到沈意欢没说话,鼓起勇气,
“意欢,我没有想过要和元珈成婚,是她逼我的,不过我也有权利追求我自己心爱的女子,我想正式跟你说,能不能别因为她,就一丝一毫都不考虑我,我……”
陆北峥声音有些沙哑,他心里也确实很难受。
这几日他能感受到沈意欢对他的变化。
可他觉得不公平。
为什么因为裴元珈喜欢他,他就要彻底和自己爱慕的女子断绝所有关系。
她太强势了!
沈意欢叹了口气,
“北峥,我知道你很好,但是元珈和你都是我朋友,除了不想让我们三个人的关系闹僵以外,我拒绝你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心里有爱慕的人了,所以,咱们两个真的没有可能。”
她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看到陆北峥落寞的眼神,沈意欢也很无奈。
可她既然答应裴元珈了,就应该跟陆北峥说清楚。
若是关系不清不楚,会让陆北峥产生误会,也会让裴元珈以为她真的是朝三暮四的女子。
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她实在是疲于应付。
陆北峥还想说什么,沈意欢就道。
“今日谢谢陆公子出手帮我,我会让王府备下厚礼酬谢的。”
看她如此疏离的样子,陆北峥有些受伤,“我……”
“来人,送陆公子。”
沈意欢已经这么说了,陆北峥也没办法继续留下来,无奈起身。
“无论你接不接受我,我都会对你好的。”
婢女送走陆北峥,赶忙走了进来,“郡主,管家在外求见。”
沈意欢掀开眼皮,
“让他进来吧。对了,记得让王府的大夫好好给松清她们几个丫头瞧瞧,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是。”
管家一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郡主,奴才有罪。”
看到容伯这个样子,沈意欢也没有怪罪。
她也算是容伯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是王府的忠仆,而且年岁已大,府里面许多事情看顾不周也是正常的。
“容伯,先起来说话。”
沈意欢把他扶了起来。
容伯颤颤巍巍地低着头,
“郡主,奴才听说了郡主遭遇的危险,奴才该死,差点害了郡主!
王爷离开京城之前特地嘱咐奴才,要奴才照顾好郡主,可没想到奴才辜负了王爷的嘱托,让郡主在王府内遭遇如此危险之事。实在是奴才失职,请郡主责罚。”
听说沈意欢遭遇之事,容伯吓得魂飞魄散。
如果郡主这个时候出了事,他即便赔上一家人的命也抵不过!
再说了,王爷对他有恩,当年他家乡遇到洪涝灾害,一家人颠沛流离。
若非在行军的路上遇到了王爷,他这辈子怎能有如此安稳的日子?
如今辜负了王爷的嘱托,容伯心里悔恨不已。
沈意欢眸子沉静,
“有些时候,确实防不胜防。经此一事,还要叮嘱王府侍卫加强巡逻,不要再出现此等事情了。”
“是,奴才谨记!”
“另外,王府被人安插了眼线,为了防止眼线作怪,我还想请容伯帮我做一件事儿,看看鱼会不会上钩。”
诺大的王府,战千寒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可想而知,这个眼线的手段。
如果不把毒瘤拔出来,将来王府就会被战千寒握在手里了。
那么,王府的一举一动,皇上自然也一清二楚了。
既然现在皇叔不在京城,那么,王府便由她护着!
容伯一愣,连忙说。
“请郡主吩咐,奴才一定照做。”
沈意欢伸手,拿出了一个帕子。
“你把这个手帕拿着,大张旗鼓的告诉整个王府的下人,就说给七皇子通风报信的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她掉下来的东西,就在这个手帕里,只给她们一个晚上的机会,若是承认了,就既往不咎,如果不承认,格杀勿论。”
沈意欢的眸光里带着冷厉,那目光,像极了战南逍的神色。
管家不免感叹,怪不得郡主是王爷亲手带大的,一言一行,都和王爷出奇的相似。
“奴才明白。”
管家伸手把帕子接了过来。
沈意欢又低声吩咐了几句。
管家连连点头,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
“郡主,若是那个人抱着侥幸,不过来主动承认呢?”
沈意欢抬眸,“我等的不是她们过来主动承认。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其她的就不用管了。”
管家出去后,沈意欢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拧着眉头,心里沉甸甸的。
本以为皇叔离开,她一个人安安稳稳的待在王府,就能避免诸多麻烦。
可没想到,麻烦却不放过她。
既然如此,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夜半,王府突然灯火通明。
一个婢女被架着胳膊,绑着手,押送到了后院。
婢女一脸的恐慌,看到周围这么多侍卫,她吓得整个人都在抖,
“放开我,你们为什么抓我?”
沈意欢走了过来,松清这会已经清醒了,只是觉得脖子后面疼的厉害。
“为什么抓你,难道你心里不清楚么?”
沈意欢看向地上的侍女,上下打量了她一遍。
一双温软的眸子,早就冷若冰霜了,春寒料销,让人不寒而栗。
“说说吧,府里和你一样是安插在萧王府做眼线的,还有谁?”
侍女慌忙低头,依旧嘴犟。
“奴婢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郡主平白无故的把我抓过来,意欲为何?我犯什么事了?要让郡主如此兴师动众?”
沈意欢微微一笑,“既然你想不起来了,那我来告诉你。”
“今日七皇子闯进王府,轻车熟路找到我的闺房,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婢女们都弄昏过头,
甚至能将这诺大的萧王府摸得这么清楚,成功避开所有看守侍卫,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吧?”
之前战千寒深夜闯进她的闺房,那个时候,她以为只有雪儿一个眼线。
如今仔细想想,当时的雪儿,可能只是其中一个。
看来,这么多的毒瘤,还没处理干净呢。
侍女眸子闪动,“我不知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意欢扯唇,
“说的真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