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摆好自己的身份

几个时辰下来,祁家的宾客陆陆续续都散了。

云皎月将林老夫人,和一些家里离城里颇远的县城官员女眷都留了下来。

想着路远,夜间赶路也不安全。

晚上的时候,云皎月特地将空间里的身契地契房契,全拿了出来。

按照三房各家从前的财物所属,分门归类。

“三婶娘,这是你们三房的田产铺子文契。”

“下人们的身契我也找到了,明日就能贴个告示出去,把从前在祁家做活的人全喊回来。”

柳韵秀接过失而复得的文契。

对自家那个死因不明的婆母,多出几分好感。

摇头感慨,“我那个婆母,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情。”

“不过这些卖身契,我想着,叫部分下人回府就是。不用全将人喊回来。”

云皎月有些不明白。

蹙了蹙眉,“这是为什么?”

“从前在祁家的家人,过惯了祁家的好日子。”

“我们流放后,她们大多有门路的,都会一门心思钻营,去青州的大户人家办事。”

柳韵秀眼角余光捕捉到云皎月的不解。

耐心解释道,“我们一别数月,有些下人怕是早已被其他府邸同化。”

“既然心都不在祁家了,就算强制叫回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像布政使家的杨夫人,我听说她前几月就收了不少我们府上的下人。”

“我想着,索性做个顺水人情。”

“干脆把身契给各家有名望的,都送过去

。”

细想之下,补充道,“要是对方不收身契……”

“就将身契还给下人自行处置。”

“总归,那些早已有好去处的下人,我们祁家是别想再回来了。”

云皎月星子般深邃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惊讶。

一方面觉得自己和柳韵秀待着,能学到一些内宅用人的技能。

另一方面又觉得柳韵秀的做法太过于君子和实诚。

其实,就比如杨夫人。

就算她们把下人的身契送给她,她也不见得会因此就看祁家顺眼。

这会儿,云皎月脑子里灵光乍现。

认为与其白白对不买账的人示好,倒不如使点狠手段。

在人家府邸里安插眼线。

“三婶娘,那身契的事情就交给我。”

“我会将部分下人叫回来,重新签下身契。至于那些在各府的下人,我也会看着办。”

云皎月准备和祁长瑾商量商量。

没准备直接拿着卖身契,把下人喊回祁家。

祁家月银丰厚,召回下人的告示可以照发。

愿意回来的。

就择优筛选,留下能用的下人。

不愿意回来的,有了达官贵人家好去处的。

明面上就装作卖身契丢失了样子,不再牵扯。

之后,可以再派程二李虎,偷偷去下人们的老家送口信。

威逼利诱再恐吓。

只说以后要是这些奴仆不听话,又或者是倒戈替祁家对家办事!

那她们的身契就会被人牙子‘意外捡到’,到时候由外人直接带走打

死。

云皎月用意念在空间找了找。

终于在库房角落找到了几本登记奴仆具体老家地址的册子。

柳韵秀听出云皎月有自己的打算,也没打算多管。

毕竟以后云皎月还是得独当一面,掌管祁家大房内宅事务。

暗想,只当是给这侄媳妇儿练手。

这会儿,院子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昭昭,你听我解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是故意抢走江家大少爷的!”

“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关系好的就跟亲姐妹一样,你要是误解我,我会很伤心的。”

说着,争吵声之中还夹杂起似有若无的哭声。

这个哭声,一听就不是祁昭昭的。

甚至,祁昭昭根本就没发出一丁点过激的声响。

云皎月幽邃双眸闪过淡淡的不悦,往声音来源方向走去。

柳韵秀也一块过去。

门外,一个穿着淡青色丝质裙子的女孩正死死拉着祁昭昭的手腕。

她看起来跟受了天大的委屈,“昭昭,你要是不高兴,我今日回去就和江家退亲!”

“你就不要误解我了!”

云皎月寒星似的眸子冷意弥漫。

越听这个周沁说的话,就越觉得对方小小年纪就茶气熏天。

声音冰冷倏地落下,“住口!”

云皎月浑身弥漫着威严冷意,站在台阶上幽幽冷视着周沁。

凌厉视线停驻在对方身上,“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不知礼义廉耻,天黑了还跑到人家家里

来吵吵闹闹!”

“要是再敢发出一丁点让人看笑话的动静,就别怪我立刻就把你赶出去!”

云皎月沉着脸色,厌恶神情将周沁压得大气都不敢喘。

慢步走到周沁身边,“我倒要看看,被我们祁家明面上赶出去的女子!”

“以后还能不能在青州城里立足,有没有哪家不长眼的敢三书六礼娶你进门!”

伸手将祁昭昭拉到自己的身后。

冰冷视线似冰凌戳人心肺。

云皎月当下就想着,得早些,或召或买,把奴仆下人填充进祁家。

但凡刚刚身旁有几个下人,她就能直接把人丢出去!

想到这里,还有些惋惜。

紧接,周沁怯怯的声音就喊起来,“祁家嫂子,我……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实在是白天家里有事,我又想着昭昭今日回来,再如何也得上门道贺。”

“这才傍晚上门。”

云皎月清冷眼眸恍过不悦,拧了拧眉头。

在沙橘村,她遇到的都是大老粗的爷们,和心思不弯弯绕绕的淳朴农妇。

回到青州后,今天遇见的不是高段位难得罪的贵妇。

就是有着一百个心思的小绿茶。

“别叫我嫂子,我们祁家现在的小姐,只有昭昭一个!”

“你喊我嫂子,是想在祁家和昭昭平起平坐?”

周沁脸上臊红一片,“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摆好自己的身份!”

“另外,你既然白日里没空到祁家,大可以明天光明

正大上门,何必趁着夜色到府上?”

云皎月沉住气,黑目裹上一层冷意。

冷不丁讥讽,“你入夜才来,是想告诉外人你和祁家关系深厚?”

“还是想告诉外人,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不敢在人前露面见昭昭?”

周沁手心都是汗。

她小小的脸蛋情绪复杂,打翻了染缸般的难看。

要说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她也只是做了一些。

但是女子嫁娶是大事。

她是商户之女,家里没有根基背景,难以高嫁。

在适龄青年里,也就江家大少爷能入她的眼。

她使点小手段,套住这个适婚对象怎么了?

周沁碍于祁家如今的地位,不敢撕破脸。

她嘴角扯了扯,挺直腰板道,“祁少夫人,我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又何至于这么不给我一个小辈颜面?”

“我知道,你是气我抢走了昭昭的心上人,但是江家绸缎庄经营不善,四月前你们祁家又倒了。”

“我们周家能帮得上江家,联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算起来,是昭昭和江家大少爷有缘无分,我才和人家定亲。”

像是越说越委屈,眼泪又哗哗地流。

哽咽着,声音大起来,“所以,我根本没有对不起祁昭昭!”

“今日,我上门也是顾念着和昭昭往日的姐妹情分。”

“根本不是你所说的,想告诉外人我和祁家关系深厚,更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