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雅儿根本不敢和姜寻对视!
察觉到对方骤然扫过来的凌厉视线,呼吸得小心翼翼。
“世子,方婉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保命符。”
“我自知出生低微,商户女变成青楼女,根本难以成为您的妾室,但雅儿的心都在你身上。”
祁雅儿手心发麻,眼角溢出眼泪,哽咽。
支吾着,“我……我实在是太想跟着世子你了。我怕把东西交出来,您就不要我了。”
祁雅儿深知姜王府就是个狼虎窝!
世子妃嫁给姜寻,直至今日也不见得两人同房过几次。
听说世子妃娘家都蹲大牢去了!
府中的人都在嚼舌根:
说世子妃之所以没被休弃,就是因为手里有姜寻一家的把柄!
祁雅儿也在努力地给自己制造出利用价值!
尽管自己根本连姜寻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方婉给我的东西,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一日不弃我,我就一日不会将东西公之于众!”
“另外,云皎月和我大堂哥虽然不认我,可我的亲生父亲一定不会不认我!”
疯狂表示,“我是祁家二房唯一的女儿!有我爹在,大房三房迟早会认我的!”
祁雅儿眼皮狂跳,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字里行间无不在告诉姜寻,她还有可利用的地方!
果然,姜寻气势凌人的脸部线条柔和了几分。
拿起白玉簪子斜插进发髻里。
脸色渐缓,“雅儿放心,只要雅儿听话,又肯为本世子效力!”
“本世子定然不会辜负你……”
祁雅儿头晕体软,恐慌的情绪充斥在大脑!
胸口随
着呼吸不停上下起伏,好一会儿,终于压下内心的恐惧。
只是体内的心脏,还是在不停地狂跳。
帝师府。
云皎月带着犀角雕宝贝回府后,祁长瑾也正好从永昌侯府回来。
刚进院子。
她赶忙去问那侯府小少爷的人品如何。
祁长瑾眉头挑起,棱角分明的脸清隽俊逸,衬得廊外明丽素雅的风铃草都自残形愧。
踏上太阳照得温热的台阶,下意识握住云皎月的手肘。
将人带入屋子,评价道,“对方谈吐不俗,长相仪表堂堂,脾气温和,是个好相与的青年。”
“我听外头的人都说,永昌侯府兄友弟恭,妯娌间的关系也融洽非常。”
“我想,昭昭若是能嫁到侯府,往后能妇凭夫贵前途无量。”
云皎月微微颔首,虽然还没和那位侯府小少爷见面,但已经生出不少好感。
脑海冒出宋夫人的话,侯府前两个儿子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残疾之人。
以后,就算那位小少爷不能继承侯位。
也可以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让昭昭当个外人难以小觑的官妇。
好奇问道,“那文安公主大婚进公主府那日,永昌侯府的那些人都会来么?”
祁长瑾笑意收敛。
沉稳出声,“会来的。”
转而提起一事,“另外明日,你义父会带我进宫面圣,圣上会再次出题让我进行殿试。”
“明日我出宫前,赐官的旨意应当就能传到帝师府。”
云皎月不担心祁长瑾应付不了殿试。
不由嘱咐,“我不担心你被考验真才实学。”
“只是明日宁顾行外加裴侍郎都在,司礼监徐公公肯定也会陪伴圣上左右。”
“你说话得留几分余地,省得着了他们的道。”
云皎月嗓音如凉水透彻,清晰传入祁长瑾耳畔,后者眉眼带笑。
往妻子所站的方位侧了下脖颈。
声线诱人,突然笑着说,“以后你就多与我商讨些事情。”
“无论是朝中要事,还是家长里短,我其实都很愿意听你说。”
云皎月好看的眼眸盈盈似水,一直盯着祁长瑾。
蹙眉,“我要是一直多说,你不嫌我烦?”
“嗯,不嫌烦。”
祁长瑾微启薄唇,缓缓落下几字。
那双动人幽邃的眼眸,似要将云皎月给吸进去。
温柔语调在依旧炎热的秋季,清冽如泉水,竟然有些让人上瘾。
云皎月呼吸渐渐灼热起来,心里酥酥麻麻。
有意调离话题。
说了宁顾行命令牙行为难她,外加姜寻和祁雅儿的事情。
顺道问起来,“我先前并没有打算多问,但接下来我在京都少不了会和裴瑰她们打交道。”
“关于前户部侍郎的贪污案,现在究竟是何情况?”
先说着自己的见解,“义父既然能重获当今皇帝的信任。”
“那势必证明司礼监和拱卫司在圣上的心中,已经地位下降。”
“是上回在沙橘村,那几个拱卫司手下的证词,起作用了?”
在云皎月看来,户部侍郎贪污,已经坐了大牢。
姜王府引起皇帝忌惮是意料之中的。
陆崇重获圣宠,抛开检举户部侍郎的原因外,肯定是皇帝知道拱卫司手伸太长了。
连带着背后的靠山司礼监也受到了皇帝的不喜。
对皇帝来说,司礼监就是条狗,而拱卫司就是条狗崽。
狗而已,不听话
,肯定不满。
祁长瑾拿起桌子上的扇子给云皎月扇风,两人谈话不喜欢有人伺候。
漫不经心道,“的确如此。”
“正因圣上对宦官一.党的不信任,殿试才会安排得如此快。”
“朝堂讲究制衡之道,大齐国首辅一位,自太子殿下病逝起,就空缺多年。打击宦官一.党的最快方法,就是扶持帝师府一头的势力。”
云皎月督了眼祁长瑾,嫌热。
从手腕处提了提袖子,露出光洁白皙的皓腕。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知道的越多,万一和宁顾行那档子人遇上,打交道也不会吃亏。
索性问清楚,“那库大使给我们的账本,义父那头怎么说?”
“明日殿试,待授予官身后,我会将它呈上。”
话锋一转,“至于姜王府走.私的证物,你义父的意思……”
祁长瑾抿了抿薄唇,“是不能操之过急。得找个好时机,再将证物公之于众。”
帝师府不能在短短数月之间,就沾手贪污案等等的案件。
否则,就显得帝师府的势力,太过无孔不入。
先前不光连同僚贪污、连地方州县的罪证也能查到。
现在,连异姓王姜王儿子的逾越之罪还能证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头偶尔出出就是。
若是帝师府,一直作为民众茶余饭谈中的话题,不仅招人妒忌,还引皇帝戒备。
这不是什么好事。
祁长瑾指节分明性张力十足的手指握住云皎月。
流畅性感的线条紧贴着对方的肌肤,耐心说道,“坦白说,我理解你义父的想法。”
“这种逾越之罪,其实说重很重,说轻也很轻。”
“其中差别,尽在天子一念之间。还是得放在紧要关头,给姜王府致命一击。”
云皎月对这个回答不感到意外。
但站在方婉角度,则无法将多年在青楼的努力!
去和所谓天子的一念之差挂钩沾边。
不由替人发声,失望道,“可行军作战,都知道兵贵拙速,不尚巧迟的道理!”
“朝堂之中,打击政敌,不就应该速则乘机?”
云皎月随军作战,就算只是军医,也亲身经历过不少战役的情况。
知道战机不能延误,要不然会迟则生变!
祁长瑾无可奈,他知道女人会因此而气恼失望。
他握住云皎月手腕的手用力几分,指腹浅浅摩挲。
磁性温润声音安抚,“我刚也说了。”
“那是你义父的意思。我和你的意思是一样的,我知道你替方婉不值,更感到不快。”
给予最大支持,“我赞同你速则乘机。”
话音落下。
云皎月刚刚恼怒焦躁的情绪,被这么轻而易举被祁长瑾化解扫空。
她微微一怔。
看向祁长瑾的眼神微妙起来,多出几分相惜之意。
男人竟然会给出认同,并且坚定不移地和她站在一条战线上!?
祁长瑾察觉云皎月的神情变化,目光停驻在云皎月身上。
满是轻柔宠溺,揉了揉云皎月额前的碎发。
温声道,“要想一举毁掉姜王府,帝师府近期的确不能出面。”
“可这并不代表……和姜王府有难以化解之仇的人,不能出面。”
跟哄小孩似的,“你若想和姜王府过不去。”
“那我们就躲在暗处,事半功倍,不沾一身泥的将它搞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