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该拨乱反正了
当时重渊低笑。
荣德侯讪讪:“让你见笑了。”
重渊:“她这样极好。女子就该如此,明媚张扬。”
白嫣挽着重渊的手,朝荣德侯笑:“从小阿娘疼我,阿爹疼我,阿姐疼我,我就没受过气,也没吃过亏遇上坎。嫁了人后,也事事顺遂。我这样,还不是你们宠出来的。”
可生孩子真的太疼了。
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几乎感觉她都快要死了。
她死死捏着被褥,将下唇咬出血来。
终于殿内响起了孩子的哭啼。
白嫣想笑,可她好像许久忘了,是怎么笑的。
孩子被收拾一番,抱出去给端漠皇看。
白白嫩嫩,半点没有早产孩子的模样,端漠皇面色一沉。
太后的话犹在耳畔。
故,他宣来了蒙老太医以及张太医。
是早产。
是他的儿子。
张太医也说了,是孕期照顾妥当,补品吃的好,孩子看着就白胖了些。也是孩子心疼母亲,若是足月只怕不好生。
他满意了。
想和白嫣说话,可白嫣闭上眼,不理会他。
他也不在意,将孩子交给了白鸢后回了养心殿。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有太子了。
可圣旨还不曾拟下,就听椒房殿的奴才战战兢兢回禀。
“皇上,白白二娘娘”
他手里的笔坠落,顾不得旁的,朝一处飞奔而去。
可没等他走近,远远就瞧见白嫣立于高楼而上,她朝她的阿姐笑了笑,拒绝了看孩子一眼。
她和重渊的孩子,定然不是丑的。
这孩子日后定然比他父亲更为英俊。
端漠皇看着她粲然一笑,身子往后倾,于高楼一跃而下。
最美最美的白家二小姐,变得血肉模糊。
端漠皇为此几宿几宿睡不着。
他恨透了白嫣的冷漠无情,可又疯狂念着。
所以,他不顾朝臣所驳,非要立周璟为太子。
他要让那个女子知道,你看,有周璟在,你和我永远斩不断。
也是那一年,秀女入宫。
他看到了侧脸极像白嫣的熹家女。
不同于白嫣的冷漠,熹家女柔情似水的伺候他。
也就是如今的熹贵妃。
端漠皇的面露狰狞。他再也顾不得他的体面。
也许是极度气愤,他竟然能吃力的站直身子,艰难朝白鸢而去。
他想要掐住她的脖颈,质问他,你是不是在撒谎!
可他气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不断咳嗽。
“噗。”
一口血从他嘴角喷涌而出。他的意识慢慢减弱,整个人朝前倒去。
刚好是白鸢那个方向。
白鸢冷漠地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端漠皇砸到地上,不省人事。
她忽而笑了。
就是这么一个人,害得她家破人亡。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很快
“皇上!”
“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
慈宁宫混乱一片。
在蒙时和诸位太医救治端漠皇时,顾太傅立在殿外等候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没有什么情绪地问:“人都走了吗?”
他说的是后宫嫔妃和其余朝臣及家眷。
“回太傅,诸位大臣家眷都走了。”
顾太傅好似听不见似的。
他眸中情绪浓浓,哑声问:“殿下呢。”
回话的公公一顿,惶恐道:“殿殿下他们回东宫了。”
“可有留话?”
“不曾。”
公公:“只是殿下走时,说了四个字。殿下说说乌烟瘴气。”
顾太傅摆摆手,让人退下。
别的人都离开了。这里只有他和许阁老坐镇个
冗长的安静,顾太傅看向许阁老。
“你怎么看的?”
顾太傅:“皇上如今生死未卜,你我两人所意见不合,可紧要关头,乱不得。”
白家两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个孩子苦啊,一个死了,一个还得撑着活着。殿下殿下身子不好,今日碰到这种事,他如何受得住。
许阁老沉沉看向天空:“当初,先皇本该立七皇子为储。”
楚王:“没错,当年的七皇子是何等的英姿,我等会守口如瓶。”
“诸位都清楚,当初七皇子死的蹊跷,却不知他隐姓埋名成了白家婿”
许阁老:“若说名正言顺,殿下的血统最是名正言顺。”
各朝臣离开后,尽数一半的武将路上沉默寡言,一回府后,就发了好大一通火。
“武将是什么!武将就是地上的泥!”
“当初慕将军何等风光!他可是老将军亲自培养出来的!京城那些个公子哥,没去过边境,没打过仗,身上没有百道伤口,可只要他们想,那些护疆土,护万民的将士就得死!如今却是这个境地!呸!”
“他周承是个什么狗屁玩意!竟然对慕将军下手!可笑!若慕将军没出事,三年前我朝兵力为何会不敌?三年前没有一个人能有本事去边境厮杀。若非殿下拼死前往,只怕山河已破!”
“那些人能高高在上,吃最好的,穿最好的,左右
顾允之早早回了府,姜荞看见他颇为意外。
“你怎么回了?不是进宫服丧了吗。”
“先陪陪你,今夜过后,得忙起来了。”
姜荞疑惑:“忙什么?”
顾允之笑了笑:“拨乱反正。”
消息封锁不住。
除了白鸢的事,一切都在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各地。
从来不会仁慈手段阴狠的周璟,只希望生母死后,也是干干净净的。他不愿白嫣沦为别人耳里的笑柄。
即便是怜悯也不成。
唯一知道内情的几位重臣。只会守口如瓶。
他的生母,生前,祖父祖母在时,生父在时,有人护着,如今轮到他来护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端漠皇醒来,屋外已经天黑了。
他一睁眼就发觉床侧坐了个人,看清来人,还不等他怒意滔天,顿觉头皮发麻。
周璟玩着锋利的匕首。
正是他用来割鲁炽的匕首。
他缓慢转头,去看瞳孔剧缩的端漠皇。
毫无预料间,疯批捏着匕首朝他眼珠子刺了过去。
“你”
端漠皇吓得一激灵,身子吃力的朝后躲,可他浑身没有力气,只能闭上眼。
“别,来人来人!”
匕首停在空中。
疯批笑了笑,肩膀一抽一抽的,可很快笑意变得诡异和扭曲。
“他当时千疮百孔,死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孤可舍不得你就这么死了。”
可疯批下一秒很懂礼貌,双目赤红说神情阴狠乖戾间,一字一字问候:“方才睡得好吗?孤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