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那你怎么办？”
琼寒捧着那脏兮兮的碗，却怎么都不肯喝下去。
冷汗打湿了他的头发，使得碎发贴在他的脸上，有几分狼狈，却更加的让人生出怜惜的心思。
凌晗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将他的碎发给归拢到耳后，又哄着他，柔声笑说：“我没事的，我是金丹啊，咱俩刚来到这儿，还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这个幻境出去。又遇上了一些麻烦，总得耽搁一段时间，你得吃点东西才行。琼寒，我不能没有你，我没来过这里，你得在我身边才行。”
“嗯……好，师姐不要怕，有我在的。”琼寒点点头，欣然的喝下了第一口，然而他皱着眉头，好像喝下了这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无色无味，像是现代儿童玩具橡皮泥……
但是这是他师姐给他争来的。
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琼寒鼓起勇气，一饮而尽。
“琼寒真棒！”凌晗激动的拍拍手，就像是哄小孩一样的将碗拿走，招呼着琼寒躺下休息。
“你给我讲讲，你们之前都经历了什么？”凌晗平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穹顶的茅草，很难想象，自己竟然真的就到了三千多年前！
这里的人，事，物，没有半点现代的痕迹影子。
其他人的试炼是什么样子呢？
自己怎么就到了这儿呢？
琼寒侧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凌晗的脸：“我曾经在这个王朝回溯过多次。起初几次，我跟你……只想要私奔逃跑，但跑了多少次，就被抓回来了多少次，几乎都是殉情而死，无一例外。”
“一次例外也没有？”凌晗撇过头来，看着琼寒那有些皱眉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不真诚，定是有话没讲。
于是她翻过身来，将手搭在了他的脸颊上，指腹一下一下的荡过他的肌肤，也不着急说话，就是这样摩挲着。
琼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红了脸，坦诚交代：“有的……最后一次，也是你唯一能记得的一次。你嫁给了大王，当上了大司命，然后引南方叛军入王城，给这个王朝殉了葬……我精神受创神魂受伤，徘徊在冥域许久，后来还是仙帝老人家将我捡了回去。”
“所以，我确实是有要被迫嫁给大王这回事，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变成了嫁给你，倒也是改观了不少。等你休息好了，咱俩把事儿办了这有何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折腾了这样一通，就算琼寒没累，凌晗也觉得有点疲惫，这古时候的毯子还真挺暖和的，凌晗不禁打了个哈欠。
琼寒的身上也很少有这样高的温度，他仙力护体的时候都是冰冰凉凉的，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小暖炉。
“小暖炉，让我抱一抱，你身上可从来没这样暖过呢~”凌晗向琼寒招招手，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怀抱。
“师姐嫌弃我了，那等回去，把我的仙力封印了好不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不想要。”琼寒一头扎到了凌晗的怀里，他滚热的呼吸顶在了凌晗的下颌。
“冷一点，暖一点，都没关系的啊，我只是想跟琼寒在一起，不管能不能想起来以前，只要现在也很好啊。就是很可惜，我一辈子也就能活……嗯，两百年？”
“我会跟你一起的。”琼寒并不抬头，但是他伸出手，滚热的手心覆上凌晗的腰，将她拉近。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偏偏这毯子又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皮料，总之凌晗的鼻尖冒出了细细的热汗。
“要不……假戏真做？”凌晗捧起他滚热的脸，轻轻的吻了上去。
凌晗轻轻舔过琼寒的舌尖，热烈急切，带着最年轻不过的妄想。
琼寒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忽然猛地推开她：“不！不行！这里的你只有十五岁！根本就还没发育完全！”
“管那么多做什么！我的灵魂有二十七就够了！”凌晗的力量胜过他，直接翻了个身将他压下来，徘徊在他耳畔，说出这些话无疑是对琼寒的极大考验。
“不是……会受苦的！我从前几世，从未跟你……”
凌晗轻咬他耳垂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俯着身子，长发垂落下来，她索性用发梢在他的脸上荡来荡去。
就在琼寒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的时候，凌晗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你从未有过，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嫁给那个大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情景？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刚刚好而已。”
“我知道，你遵循着你的道。我却也是无所谓，但是当时那个凌晗呢？她真的不痛苦吗？她唯一记得的，是明明你在身边，却没有争取到她，让她只能委身她人！你可以说她永远爱护你，但是凭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勇敢一点？”
说实话，凌晗只觉得被他拒绝，自己满心的怨气，看着他这一副纠结的窝囊样就恨不得替人抽他两巴掌，但是她替谁呢？
难不成还是过去的自己吗？
琼寒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被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却只有震惊。
他从来都没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他只是知道要敬重师姐，保护师姐，要相敬如宾……
一直到了现代，两人的第六世，才迎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已经过去了六世，重复了那么多遍都走不到阳光之下。
原来……
他们可以有六世的不同结局。
是每一次都被自己导向了同一个吗？
“我已经变了，需要改变想法的，是你。”
凌晗已经不再指望他能想明白，剥开层层裙摆，她的眉头皱得很深，几乎是一瞬间就生出了一层细汗。
一瞬间有血落了下来，沾在了白裙上，也染红了指尖。
凌晗知道琼寒担心的没错，但也从来没想过还真有这么疼。
但这总不是他把从前的凌晗推给大王的理由吧！
但这一幕，更震惊的却是琼寒。
从这一刻起，他彻彻底底的明白过来，她的师姐，真的彻彻底底地变了。
就连这两个凌云的凌晗也都完全不同。
这个凌晗，是独一无二的。
或许也是累加起来的。
给自己的感觉也是最像寒川派大师姐的一个。
琼寒反应过来的时候，凌晗已经割下了那一段裙摆，并让人把那个东西交了出去。
她拍拍手，伸了伸腰杆，仿佛真的了却了一桩心事，她重新踏上床，慵懒的感慨：“终于暂时安静了～我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你要是睡不着，不如帮我看着点门啊～”
“等等！你不想要小暖炉了吗？”琼寒这一下就像是通透了一样，一下子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