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夏看着他的背影愣了几秒钟,然后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觉得在这里多待一秒都是对自己的折磨。
离开了许家,吴夏终于长舒一口气,她来到火车站,想买一张回平城的车票。
可惜现在正是春运期间,车票几天前就卖空了,她根本就买不到回家的车票。
该怎么办呢?吴夏有些头疼,肚子也疼,她从窗口挪开,站在了离窗口不远的地方,想在这里多待会儿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等到退票的人。
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她现在肚子太疼了,根本就不想动。
“吴夏?”
她的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吴夏回头一看竟然是丁编辑站在那里。
他还是一身呢子大衣,系着羊绒围巾,眼睛上架着金丝眼镜,整个人看上去斯文极了。
“丁编辑,你一直都在省城?”
看到熟悉的人,吴夏心里也高兴,可是嘴角刚一牵起,肚子就又开始抽筋了,她的脸又变得苍白了起来。
“你怎么了?”
丁编辑一眼就注意到她有些不对劲,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眉头微微皱着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眼睛里带着红血丝,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他以为自己离开后,吴夏应该和许国平过着幸福的生活,没想到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火车站。
“我没事。”吴夏低下头,不想让丁编辑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看她这个样子,丁文民哪还猜不出两人之间肯定是闹矛盾了。
“许国平,你他妈的就是个杂碎!”丁文民忍不住骂了起来。
他确实是个斯文人,骂人也不会什么花哨的词,就这么一句把吴夏给逗笑了。
“呵呵,他确实是个杂碎,这一次我怎么也要和他离婚。”
没想到两人会闹到如此程度,丁文民有些意外。
他看着吴夏放在脚边的行李问:“那你这是要回平城?”
吴夏点点头:“可惜没有买到车票,我就想着在这多等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等到有人退票。”
丁文民看她平时挺聪明一个人说出这傻话,心里有些同情又觉得她可爱的要命。
之前,他也想在省城把自己对她的那点心思彻底放下,所以也经人介绍谈了一两个对象。
可惜在这些人身上都没找到感觉,过年回家的时候,家里再一次催婚,他想着要不就随便找个人结婚算了。
哪知道刚下火车他就遇到了吴夏。
“我带你先去休息,车票的事我帮你想办法。”
他在省城还没站稳脚跟,所以丁文民打算先让吴夏安顿下来然后再帮她想办法。
而且既然这次老天给自己机会,那他就没有道理放过!
“好。”吴夏点点头。
此时她太虚弱了,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能让她安心不少。
丁文民见她点头同意了,自己拎起了吴夏的行李,另一只手搀扶着她,两人走出车站后,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个国营招待所门前。
他拿着自己的工作证帮吴夏办理了入住,吴夏跟着他进到了房间,丁文民说:“你先在这歇会,我出去找人问问,然后顺便帮你把晚饭买回来。”
对于他的帮助,吴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谢,丁文民见她这个样子,笑着屈起手指在她脸颊挂了下。
“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说完,他也不等吴夏回答,转身出了门。
丁文民很快去找了他新认识的朋友丁彦,他在省城人面广,办这种事应该是小菜一碟。
到了丁彦家,丁彦正好不在,丁文民就坐在家里等。他和丁彦一个姓,两人又沾着点亲戚关系,所以他觉得丁彦肯定会帮忙。
喝了杯茶后,他听到丁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以后书娟这边的事得瞒着国平,今天他媳妇好像要和他离婚。”
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这才几个小时,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
听他说到这,丁文民也猜到了个大概,等丁彦进屋后他又套了几句话,基本上还原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喂,大过年的你跑来找我就为了听这个?”丁彦答应帮许国平找人,见丁文民始终不说自己的来意,有些不耐烦起来。
“哈,我找你当然是有事,一个朋友没买到回家的车票,我知道你人面广,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丁彦笑了起来:“小事,你把你朋友的名字告诉我,我这就帮他联系。”
如果没有听到他刚才和朋友说话,丁文民也许会把吴夏的名字告诉给他,现在他知道了整件事情经过,哪还会傻乎乎地带着吴夏自投罗网。
“他不想那么麻烦人,所以你手里有没有认识的黄牛,我带他去找黄牛把事给办了。”
丁彦听了也没在意,他写了个字条给丁文民:“你去火车站,看到站务员把这个给她,她会带你去找黄牛。”
丁文民见目的达成,怕再说多了漏了馅,赶紧告辞离开。
丁彦满脑袋想着上哪去帮许国平把吴夏给找回来,不知道人就这么被他轻飘飘地给送走了。
丁文民拿着字条去了车站,按照丁彦交代的找到了黄牛,听说他要买去平城的票,黄牛当即表示没有问题,今晚就有一趟过路车经过那里。
丁文民想了想,让黄牛帮他安排后天的车票,既然让自己遇到了吴夏,这一次他怎么也要得到吴夏的心。
两人定好了取票地点,丁文民付了定金之后离开了火车站。
他去站外的饭馆买了两份饭,就急匆匆地往招待所赶。
吴夏在丁文民走后,给自己洗了个澡,又喝了一大杯热水,现在整个人总算有了些活气,正躺在床上休息。
看着丁文民待自己和从前一样,她有点动了心思,反正自己的事丁编辑都清楚,如果他还愿意的话,自己就和他处一段时间。
正胡思乱想着,吴夏听到了门响,她赶紧坐起来,一看是丁文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