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怡听完一整首《夜的
可她混迹娱乐圈多年,已然养成了谨慎的性格,在不确定一件事是否有坏处的时候,她绝不会轻易发言。
所以她现在忍住了自己想要表达的心情,只是看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杜冰发表的的话。
杜冰在微话和纤纤静听上面都发了言,并且都是很简单的一句话:甘拜下风。
“果然……”
袁怡心道。她不自觉叹息了一声。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忽然之间,杜冰老师都得甘拜下风了。
而且,《爱在西元前》《一千年以后》《十年》《学猫叫》,还有《青藏高原》《九儿》《lydia》《以父之名》《夜的
这一首首歌,质量优秀不说,风格还天马行空,无迹可寻。嗯,对了,还有那首让温章平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仙儿》。路安之简直从各个领域各个方位对其他的作曲人形成了打击。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突如其来,就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了整个乐坛。
这个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袁姐,你好好的叹什么气呢?”
袁怡的助理听到袁怡的叹息问道。
袁怡道:“给你听首歌。”
她把耳机摘下来,戴到助理的耳朵上面,然后点击了重新播放。
她盯着自家的小助理等其反应,然而还没片刻过去,那小助理就眨了眨眼睛,惊讶地和袁怡对视着,说:“《夜的
袁怡点了点头,问:“你知道?”
助理咧开嘴一笑,说:“嗯嗯,我也刚听过没多久,袁姐,我是路安之的粉丝。”
袁怡:“……”
袁怡突然感觉自己有点酸。明明是自己的助理,怎么就对别人比对自己还上心呢?自己的专辑出来,都不见自家的小助理
……
杜冰家里,杜冰已经彻底服了。他是用音响放的歌,这时那首《夜的
现在儿子不在家,他就只能用他的一指禅了,因此也发表不了什么长篇大论。不过“甘拜下风”四个字,已能彻底说明他现在的心情。
“这首歌你已经听了一百遍了,能不能换首歌啊?”
他的老伴儿却有些听不下去了,抗议道。
杜冰道:“这首歌不好听吗?”
老伴儿道:“好听,但是我欣赏不来。”
杜冰道:“山猪吃不了细糠。”
老伴儿眼一瞪:“滚球!我是山猪你是什么?!”
杜冰忙道:“我是公山猪。”
老伴儿不依不饶:“你别跟我说这话,你觉得我是山猪,当初你别娶我啊!”
杜冰道:“我都认错了,咱别揪着不放了行不?一把年纪了,别跟年轻人似的气那么大。”
老伴儿气到:“你也知道你一把年纪了,说话还没个把门的……你现在就把这首歌换了,我跟这首歌有仇,听不得它!”
杜冰:“……”
过了一辈子知道老伴儿什么性子的杜冰连忙赔情道歉,说了好一阵子好话,才终于把老伴儿的脾气顺下去。他有些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好端端的,自己刚刚说那样的话干什么?莫名其妙的挑事,简直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安抚好了老伴儿之后,杜冰才抽空给温章平打去了电话。
“喂?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一接通,他就听到温章平在手机的另一头扯着嗓子喊道。手机喇叭里传来的声音乱糟糟的,那老家伙又不知道在哪里干什么。
杜冰也不知不觉放大了自己的声音:“路安之的新歌你听了没?”
温章平在手机的另一头说道:“什么?我听不到!”
杜冰:“路安之!新歌!你听没听?”
温章平:“听不到!我这里有演出呢!不说了,我上台了!”
“嘟……嘟……嘟……”
忙音响起,杜冰一阵无语。
他扯着嗓门连喊几句话,又惹来了老伴儿的不满:“你叫唤什么叫唤?这么大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跟谁说话!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人?不是平白无故骂人就是好端端的扯着嗓子大喊,吵得人耳朵疼!”
杜冰道:“我跟温章平打电话呢,他不知道在哪鬼混,我声音小了他听不到。你也别抱怨了,你亏是找了我。我多好啊,天天在家守着。要是找上个温章平那样的,天天不着家,我看你跟谁抱怨去。”
老伴儿道:“废话多!吃饭!”
杜冰道:“哦,这就来。”
……
“劝天劝地劝劝自己,忘山忘水我忘情人!”
一个地方小音乐节的舞台上,温章平眼眶上瞄着又黑又浓的眼线,在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中唱完了《仙儿》,只觉一如既往的过瘾。
现在在摇滚的圈子里,他的《仙儿》已经成了招牌,所到之处应者景从。没有人能顶住《仙儿》这首歌以及他放飞自我的表演所带来的无穷无尽的现场感染力。
如今各地音乐节已经有了一个共识——音乐节不管大小,只要能请到西瓜皮乐队,那就绝对不用担心冷场。
而西瓜皮乐队防冷场的宝器,就是温章平的《仙儿》。
他能靠这首歌拉着大家一起神经病。
不过老温头的年纪到底是有些大了。唱完了一首歌,下了台后,他就有些喘气。坐在椅子上休息时,西瓜皮乐队的其他人过来问他:“温爷,路安之的新歌听了吗?”
温章平有些惊讶:“啥?路老弟又发新歌了?”
乐队的人道:“是啊,你不知道吗?今天是路安之和杜冰的编曲游戏的最后一首歌pk啊,就那个《两个寂寞》。不过现在说《两个寂寞》就不合适了。路安之和杜冰都给这首歌重新编曲作词还有命名了。杜冰的新歌叫《盼天晴》,路安之的是《夜的
温章平惊讶得瞪大眼睛:“这俩人的歌现在就发了?!我这两天忙着演出,都没关注这些事。”他这一瞪黑浓的眼线也跟着变圆,仿佛回到了舞台上,让乐队的人感觉有一种唱《仙儿》时的亢奋劲儿。
西瓜皮乐队的许多人都觉得这首歌似乎是温爷的兴奋剂,这首歌总能让温爷变得兴奋异常,仿佛神经了一般。
乐队的人道:“那你快去听听吧。路安之不愧是路安之啊,写的那首《夜的
温章平一笑,道:“那肯定的。我早就说过了,杜冰那老家伙比不过我路老弟。我这就去听听去。”
他拿出手机,打开纤纤静听,这时才注意到了舞台上和舞台下嘈杂的环境,皱了皱眉,道:“谁有耳机,借我副耳机。”
“我有。”
一个乐队成员当即掏出一副耳机来。
温章平伸手接过,连接上了手机,戴在耳朵上面。
外面的环境依旧嘈杂,有少量的声音能渗进耳朵里来。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温章平听着耳机里响起的音乐,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叹。
坐在一边观察着温章平的几个西瓜皮乐队成员见状,忍不住讨论起来:
“温爷又瞪眼了。”
“说真的,温爷这眼线画的,一瞪眼,还有一点怪吓人的。也不知道台下那些观众怎么喜欢这个。”
“这会儿不喜欢,听歌的时候就喜欢。”
“不过听别的歌,也不见温爷这个样子啊。”
“还是得路安之。这家伙的歌确实牛逼。”
“是啊,那首《夜的
“是啊。”
“附议。”
“我也觉得是。”
……
温章平确实被震惊到了。不过这演出的现场太吵,他回了家以后,才给杜冰回过去了电话,表示道歉。然后又把杜冰给气到了。
“他妈的我都睡着了你给我打什么电话?!”
杜冰在电话里怒道。
温章平道:“我就跟你说一下,路安之的那首歌真不错。”
“我他妈知道,你他妈有病吧?!”
杜冰直接挂断了温章平的电话。
他老伴儿也被吵醒了,道:“这人真是有病!”
“确实。”
杜冰点了点头。
时常吵架的老两口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一下子和谐起来。
只是在躺下之后,杜冰却半天没有睡着。
“这个老不死的!”
他心里吐槽着,翻来覆去半天,睡意却越来越淡。而脑子里《夜的
他忍不住感慨了一句:“真是厉害啊……”
“什么厉害?”
老伴儿说道。她和杜冰一样,也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杜冰道:“那个路安之啊……真是厉害。”
老伴儿道:“你都念叨了一天了,我知道。有厉害的年轻人出现,这不是好事么?”
杜冰点点头,说:“是啊。可这年轻人厉害得都有些超出我的认知了。厉害过头了……”
“怎么个厉害法?”
老伴儿问道。
杜冰回答:“这年轻人的风格太过多变,各种类型的歌曲都能很自如地写出来。如果他只是有点想法和创意,写出《夜的
老伴儿顿时惊讶道:“《十年》和《最炫民族风》也是他写的?”
杜冰也惊讶了:“我都跟路安之比了五首歌了,你连这个都还不知道?”
老伴儿道:“我为什么要知道?”
杜冰:“……”
老伴儿:“那还真是厉害啊……”
“是啊……”
杜冰决定不和老伴儿计较。他又叹了口气,说,“一般的人,能够盯紧一座山峰,用尽所有的努力爬上去,已经不容易了——就比如说我,在这行浸淫了一辈子,也不过在情歌这一类流行歌上有些底气。可路安之这小子,却怪得很,他似乎不用爬山不说,还不用走的、跑的,能直接从这座山头跳到那座山头,又从那座山头跳到另一座山头。乖乖,猴子也没这么能跳啊。”
“嗯……”
老伴儿点点头,沉默了半晌,突然说:“你再放首白天你放的那个歌听听?”
杜冰瞅了老伴儿一眼:“你不是不喜欢听么?”
老伴儿道:“你再放放,我再听听试试。”
杜冰只好起身去给老伴儿放了歌。他嘴上说着不情愿,但心里其实挺乐意的。难得老伴儿不需要他专门来安利,能主动听他推崇的作品。他心底其实挺积极的。
《夜的
杜冰:“……”
听完了一整首歌。杜冰跟他老伴儿道:“我就纳了闷儿了,路安之这小子也挺出名的,彩铃网上挂了那么多他的歌,你都不知道这是他的歌?”
老伴儿问:“彩铃网上哪些是他的歌?”
杜冰:“……”
得,这个问题不用继续了。自己这老伴儿听歌顶多只看看歌名,至于歌手向来不关注。现在能够关注一下路安之这个人,已经是破天荒了。
“睡吧。”
杜冰说了一句。
然后老两口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才睡着。
“温章平那个老货,真他妈王八蛋!”
躺了好半天的时候,杜冰忍不住怒喷了一句、
而他老伴儿也附和道:“真的是!”
……
《夜的
在《夜的
——这长评自然是由他手写出来,由他的儿子帮忙誊写到电脑上去的。
而这帖子发出来以后,很快就得到了袁怡等一系列流行音乐圈人士的点赞。
杜冰的长评像是一个引子。这条长评之后,各种专业的、非专业的评论相继而出。还有人给“离经叛道”这个词加上了引号,来形容这首歌。
因为“编曲游戏”,《夜的
这样高的热度,让它甚至一度冲上了彩铃网的前十名。只是很快排名又落了下来。
彩铃网的前十名多是很大众旋律很简单的、朗朗上口的作品,《夜的
让路安之和网友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枫树下也借着《夜的
歌曲上有大胆创新之作《夜的
这个跟着“编曲游戏”尾声出来的小说炸弹一下子把人都炸懵了,没想到小说和音乐也来了一波联动。
只是这联动却让不少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科幻?!”
“不应该是悬疑或者侦探吗?!”
“枫树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你们要不要跟路安之确认一下啊?”
“难不成石榴烟斗的雾、无人的马车这些东西都是科幻象征的表述?”
“这也太离谱了吧?!”
……
在《夜的
网友们确信当世的悬疑故事、侦探故事里都没有相关的场景和事件意象,然后就联想到了路安之的作者身份。于是有人就想,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是路安之脑子里构思的小说场景?
——难不成这是路安之的小说新作?
有既是悬疑爱好者、侦探小说爱好者,又是路安之书迷的网友们已经开始狂喜并畅享了,心想这歌曲和小说的联动好啊,不知道路安之的新书什么时候出,却没想到新书出了,也联动了,但是科幻。
而在家里看到这一幕的路安之和张素馨也都无语失笑。
“枫树下挺会的啊。”
张素馨看到枫树下的广告以及网友们的评论之后,就忍不住笑道。
路安之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搞这么一出啊。”他向来不管枫树下对他小说的宣传策略的。之前枫树下定宣传策略,也经常来找他商量,后来他一味当甩手掌柜,也懒得让枫树下来一遍又一遍地和他征求意见了,就干脆把这些事情全权授权给枫树下,却没想到今天枫树下给他整了这么一个活。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想和苦苦说一说,但想了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广告发都发了,这时候再说什么也没意义了。而且枫树下这广告也确实有效果,让自己这新书还没有发布就引起超高的关注度了,一下子都有点破圈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短短半天的时间,路安之科幻新书《三体》,都不只是路安之的书迷知道了,歌迷等许多非书迷也知道了。
“我还是去澄清一下吧。”
路安之想了想,说道。广告效果已经起到了,自己把该澄清的地方澄清一下就好。否则等《三体》发布了,大家发现这本书和《夜的
他登录微话,在自己已经认证了作者和音乐创作者的账号下发布了一条新的微话:《三体》与《夜的
然后这条微话很快收到了大量的回复。
不少人都在微话里问路安之:那另外的故事是什么?什么时候写啊?
张素馨翻看了翻看路安之的微话评论区,忍不住问了路安之一句:“那那个另外的故事,你打算不打算写?”
路安之道:“暂时就不打算了吧。我《三体》这个坑都开了,后面还有两部,另外《神雕侠侣》在连载,还有《哈利波特》要写,再加一部小说,我哪里顾得过来啊?”
“也是。”
张素馨点了点头。
路安之突然笑道:“唉……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原来我竟然这么忙。”
纤纤听见路安之说话,忽然叫了一声:“爸爸!”
路安之一低头,看到纤纤站在他的腿边看他,便问:“纤纤怎么了?”
纤纤道:“我要听我很忙。”
路安之不由一笑,道:“是《牛仔》很忙。”
没想到纤纤还记着这一茬。昨天他跟纤纤说了一声,后来给忘了,但纤纤却记得清楚。
“好!爸爸唱《牛仔很忙》!”
纤纤道。
于是路安之唱了起来:“我虽然是个牛仔,在酒吧只喝牛奶。为什么不喝啤酒,因为啤酒伤身体。”他随口唱了四句就没再唱了。不过纤纤小家伙听得挺开心,还摇头晃脑的。
张素馨安安静静地听路安之唱了唱,心想这又是一首新歌,不过还挺诙谐的。就是有点不适合纤纤这样的小孩子。
纤纤听完了,问:“牛仔是什么啊?”
路安之道:“就是放牛郎。”
纤纤问:“放牛郎是什么啊?”
路安之道:“就是放牛的人。”
纤纤问:“放牛是什么啊?”
路安之道:“就是养牛。”
纤纤问:“那纤纤想养一只狗狗,是不是狗仔呀。”
“噗嗤……”
路安之和张素馨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联想这个技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