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
冰箱里还有几盒水果,她拿出来洗干净,刚从厨房出来,手机上就显示陌生号码来电。
“沈小姐,我是昨晚送您回家的司机,有一些东西送过来,我在门口方便进来吗?”
“好,你等等。”
放下果盘走过去看了眼门口的监控显示屏,戴一副无框眼镜的高个子年轻男人,退身开门让人进来。
男人手上提着两大袋水果和菜,声音尽可能的温和道,“老板吩咐我把东西送过来,我叫左一,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态度很恭敬,把东西一一放进冰箱。
沈满知腰靠着身后的餐桌,指尖点在大理石桌面上,“替我谢谢你们老板。”
“老板让我跟您说,他最近很忙,等有时间会来找您谈事情的,您不用着急。”
沈满知看着左一把东西整整齐齐的码好,规规矩矩的。
她微微抿唇,“我知道了,谢谢。”
“老板还说”左一关上冰箱门面对着沈满知,尽管已经看过两次了,还是不免被女人一张素颜也漂亮冷艳的脸所愣住。
沈满知挑眉,示意他说。
左一不动声色的垂下视线,沉稳道,“您是房子主人,请钟点工或是阿姨过来做饭您自己安排,这是您的地方。”
沈满知心底微晒,面色平静,“嗯,谢谢,下次不用送了,我自己会买。”
左一应下,没再说别的就离开了。
沈满知关上门,回到冰箱边打开,满满当当的蔬果鲜肉,这意思,岂不是非要她住下?
左一离开小区走到路边的宾利车内,后座的男人正是秦宴风。
“沈小姐起得挺早,冰箱里还有水果,估计是昨晚让人送来的,换了衣服估计是要出门。”左一从进沈满知的门时就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遍,如实汇报给自家老板。
秦宴风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淡漠,语气懒散,“嗯,先去公司。”
沈满知简单做了个早餐,然后收拾完去洗手间挽了个头发。
镜子里的人明眸皓齿,细长的眉眼,掀开眼皮时眼尾上挑,极其勾人,她皮肤极好,眉毛也生得俊,肤色白皙细腻,不用任何上妆都美得动人。
上午的京尾会所人流量很少,基本上是昨晚在这里歇下的客人赶早要走的。
会所横面占地广,但只有五层楼高,一楼底层是吧台,卡座,二三四楼除开包间外还有休闲场所,五楼是客房,沈满知坐电梯到五楼,指纹解锁进了最左侧的一间房。
房间一张大床房,白色的整套床被上,丢着一台银色笔记本。附带一个卫生间,房间一角两台高配置台式电脑。
房门正对一面墙做成落地窗,特殊玻璃只能从里面看出去,拖地的白色窗帘,墙角是一套炫黑色架子鼓。
沈满知换了衣服,去楼下健身房运动了两到三个小时,才回房间洗澡睡觉。
只有在这里,她才最安心。
所以一觉起来已是下午五点,胃里饿得慌,拿出手机叫了个餐送过来。
沈满知下床把窗帘拉开,一眼看下去可以看到会所一楼大厅和卡座的景象。
秦宴风希望她能住枫桥郡,接下来一个月安安生生的待着,秦家想利用婚姻捆住他,他没反抗,甚至接受得心甘情愿。
要么就是真的好拿捏,没什么本事,要么就是反其道行之,打一副好算盘。
接触他两次,她并不觉得他是前者。
回枫桥郡住了两天,冰箱里的东西没动的东西,送了楼下老奶奶,然后又回京尾了。
两天后,京末从帝都回来了。
槐城的夜晚总是极致的放纵和嚣张。
京尾会所向来是少爷小姐们的首选之地,这里有肆意的快乐也有无边的禁忌。
女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长款皮风衣,内搭v领的暗红色贴身线衣,黑色短皮裙,腰肢衬得很细,脚下一双过膝长靴,五官精致,神色冷淡,整个人又飒又迷人。
身后两步跟着一个男人,像是助理,就这样穿过一楼靠墙的走廊到了电梯口。
电梯并排两处,一处门口还等着几人个,个个人高马大的,京末站在另一边。
纤细高挑的身段惹得周觅偏过头看了眼身边两步远的女人,“哟,京姐?”
京末闻言侧眸看去,周觅她认识,京尾的常客了,他身边站着几个看似也是公子哥的男人,同样的俊美矜贵。
红唇弯了弯,风情万种,声音低柔细碎,“周少爷,玩得儿开心。”
恰巧男人那边的电梯开了,周觅痞气的笑了下,颔首示意跟着进去了。
靠在电梯按键边的男人懒散的起了个儿化音,“觅儿。”
“干啥?”周觅剪了个寸头,本身就眉眼深邃,衬下来特别痞气。
“那女人谁?”
“会所老板啊,京末。”电梯停在四楼,一帮人出来跟着周觅进了包间。
周觅见男人挺感兴趣,自顾说了下去,“帝都京家的,是不是正系那一脉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能在槐城这边做这个生意,谁能说她背后没个靠山?”
“诶,你帝都的,知道京家吗?”
卫松进来就挨着秦宴风身边坐去,仰躺着,身形懒散。
他本身就气质出众,把风流倜傥这四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蹙眉想了想,慢吞吞道,“有吧。”
前几天家里人还叫他一起去京家叙叙旧,还不是为了撮合小辈?他没去。
余光瞥到身边的人点了支烟,随即把这事抛脑后去,噙着笑看他,“听说你未婚妻很漂亮?现在还早,喊过来看看?”
男人指尖夹着烟,混着尼古丁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面无表情道,“感兴趣?”
其余的人徐徐看向卫松,眼里一阵揶揄。
卫松和他们交换了个眼色,勾唇,“人都还没见呢,我感毛的兴趣啊。”
周觅和身边的人无声一笑,“松哥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
秦宴风勾唇,不甚在意,沈满知在他们
卫松戏谑的瞧了眼周觅,“你见过,你说说?”
周觅咧着嘴笑,他不趟这浑水,起身去点歌,随意道,“漂亮啊,槐城最娇艳的一朵玫瑰。”
野性不羁,柔媚动人。
卫松想起刚刚在等电梯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和刚刚那女人比,怎么样?”
周觅的手指落在点歌屏幕上,光彩影影绰绰,语气模糊不清,“差不多吧,甚至更美。”
卫松偏头去看秦宴风,当事人正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看来不错嘛,评价这么高?”
秦宴风脾气温温和和的,听得出卫松语气里的戏谑,倾身弹落烟灰,声音淡淡的,“还行。”
在知道那女人是沈满知之前,他看到过她两次,身段和容貌的确是让人惊艳的。
最吸引人的还是女人身上仿佛浸入骨子里的优雅和随性不羁的气质,冷清中伴随一丝不自知的诱惑,两种极端却又朦胧的感觉,半分天使,半分魔鬼。
知道她就是沈满知时,他心里没什么意外,毕竟,能让槐城男男女女又嫉恨又惊羡,她确实担得起。
另一边京末上了五楼,朝左手边去,身后的男人则转身去了安全通道。
京末走到走廊最里面一间,抬手按了旁边一盆吊兰下的门铃。
沈满知开门让人进来,开了一瓶水递给她。
京末关上门,脱下外套走过去,“最近不忙?”
沈满知拿起床上的笔记本,“嗯,我闲着没事把会所的监控调出来看了。”
京末刚刚把水递到嘴边,掀开眼笑道,“不怕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本来是开玩笑,京末见她不说话,放下水,眼底微暗,“看到什么了?”
沈满知把笔记本上的显示转给她看,“有人拿东西进来,公关部搭的桥。”
京末看着显示屏上的女人,公关部的黎,副经理。
有人往会所带药,会所的人牵了线,间接就是会所在做这个事。
京末面色冷下来,“好本事。”
沈满知收起笔记本,躬身脱掉上衣,从壁柜里拿出一件黑色连帽卫衣,穿上,瓮声瓮气的,“让上面去解决这件事,对方能让我们的人做叛徒,自然不是简单的想靠这个盈利。”
京末靠在台式电脑桌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沈满知换了衣服觉得有些冷,又加了件贴身吊带在里面。
挂了电话,京末看着换好衣服的人,“城南的那块儿地皮,目前消息来看是商务会馆,半年就能落成,挂名公司,内部投资倒是不小。”
沈满知眉眼微挑,不置可否,捋了把长发挽起来,突然想起上次的事,“上次安排我回去的那辆车,是你的?”
京末轻笑,“司佲送你的新婚礼物,顺便让我带个话给你。”
“嗯?”
“你结婚记得请他。”
“……这么大方,建议下次在粼江给我落户,”沈满知抿唇,揣上手机,“饿了,吃饭去?”
京末笑,这人就差点没说那男人脑子有病了,“行,你去停车场等我,我换个衣服就来。”
两人一起出门,京末去了隔壁,沈满知往安全通道走了。
虽然沈满知一直住在这里,但京尾会所的人很少能看到她,她不和京末一起出现,走的也是安全通道,到一楼卫生间那边的走廊拐角直接下地下停车场。
恰逢卫生间外面走廊站着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