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坐在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霍知野的手搁在垫子上，手心朝上，虚虚拢住姜柚搭在上面的手。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却温暖又沉静，只有电视还在响，正在表演歌舞节目，音乐和人都在欢快地律动着。
姜柚看得很开心，她半阖着眼睛，电视画面在她眼里是大小不一的块状，闪着童话般浪漫的色彩。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指在霍知野的手心里无意识地动了一下。
“乖乖，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霍知野偏过头唤了姜柚一声，尾调微扬，好听又低沉的音色落到她耳朵里，有种别样的温柔。
姜柚“嗯？”了一声，身子跟着脑袋一起转过去。
霍知野的背后正好是垂下来的水晶灯，调成了暖光效果，仿佛把无数星光揉了进去。
姜柚惊奇地看着眼前的霍知野，漂亮的眼眸澄澈透亮，她双手撑在沙发上，倾着身子凑上前，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背上为什么会有翅膀？你是天使？”
霍知野诧异地挑了一下眉毛，这才发现她喝醉了。
他仔细打量起姜柚，她喝酒不上脸，皮肤依旧莹白，眼神灵动，神情自然，要是不说话，完全看不出来已经醉了。
想着她神色自若地喝了三杯，霍知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姜柚见他不说话，缓缓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把脚从棉拖鞋里抽出来，盘好腿，板板正正地坐到了沙发上，一脸正经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西方的天使听不懂中文，yougottabeanangel，right？”
霍知野的心脏猛地被狙击了一枪。
他的喉咙剧烈地滚了滚，天呐，喝醉了怎么会这么可爱！
姜柚歪了歪头，自言自语道：“嗯？英文也听不懂吗？Tuesunangle？ésuanjo？BistdueEngel？”
掏空语言库的姜柚拧起眉毛，有些不开心地抿起嘴：“你为什么不说话？”
“乖乖。”霍知野轻笑一声，单手撑着垫子，倾了倾身，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正赌气的姜柚不想理他，她把头撇开，不假思索道：“我不认识你！”
霍知野的眸色一暗，哪怕知道她是喝醉了才会这样说，但他还是听不得。
他凑近亲了亲她鼓起的脸颊，温声道：“乖乖，不可以说这种话。”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姜柚把头又转回去，她眯起眼睛，手脚并用地爬到霍知野怀里，一边看，一边伸手摸上他的脸，长眉，眼睫，鼻子，最后是嘴唇。
手指在他的唇瓣上摸索，手劲使得大了些，蹭上了一抹颓靡的红。
在姜柚五颜六色的视线里显得格外诱人。
“阿野。”她乖乖地喊了一声。
霍知野揽着她的腰，轻声应道：“嗯？”
“好消息。”绕了一圈，姜柚奇怪的反射弧居然又转回来了，惹得霍知野直想笑，肩膀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两下。
姜柚不明所以地看了他半晌，才把下一句话补上：“是什么？”
霍知野实在是憋不住了，额头抵上她的肩膀，终于笑出了声：“乖乖，你好可爱。”
姜柚有些苦恼，迟钝的脑子却考虑不了那么多，怎么回事？阿野怎么傻傻的？
她抬手去摸霍知野的脸，他很配合地抬起来，黑眸中还有着未散的光和笑意。
那抹红更加绮丽危险了。
姜柚直勾勾地看了一眼，还是顺着心意垂下头，轻轻把唇贴了上去。
可惜准头太差，最后只落到了霍知野的唇角。
霍知野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亲歪了的姜柚有些不爽，她把手按到霍知野的唇上，再次凑上去。
两人的距离很近，交换的气息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醺得姜柚的脑子更晕了。
霍知野见她又偏了一些，沉声引诱道：“乖乖，往右一点……对，再往上，再上一点，真棒，就是这个位置。”
在他的指挥下，姜柚终于如愿以偿地亲上了那抹红。
单纯的唇瓣厮磨，软得像果冻一样。
姜柚咬了一口，尖尖的牙齿在唇上压出一个软软的小坑。
她含着下唇轻轻地嘬了一下，没注意到霍知野忽然紧绷的身子，只用完就扔地直起身子，摇了摇头评价道：“果冻不甜。”
霍知野一把扣住她的腰，低哑的嗓音很压抑，夹杂着湿热的气息：“乖乖，你真是……”
他的话没说完，另一只手扣住姜柚纤细的脖颈，刚分开的嘴唇又黏在了一起。
霍知野急迫又温柔，轻轻吮吸着她的双唇，呼吸越来越重。
良久，大脑混乱的姜柚趴在他怀里，被抱着站了起来。
霍知野没有用拐杖，他刚才本来想告诉姜柚这个好消息的，当作春节的惊喜之一。
看来只能明天再说了。
姜柚突然被抱高，失重让她下意识地抱紧霍知野的脖子，双腿也圈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霍知野的黑眸里暗流涌动，眼睛发红的样子像是饿了很久的野兽。
他抱着姜柚上了三楼，步伐又快又急，几乎是撞开了卧室门。
霍知野把姜柚放到床上，突然从温暖的怀抱离开，姜柚居然有些冷，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具发烫的身体又压了下来。
霍知野的动作很凶，几乎是在抢夺她的空气，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样子。
今夜的月亮很圆，夜风习习，轻轻吹动窗帘，黑暗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已经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他躬身半跪在床上，身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身材很高大，如果不是腰两边露出来两条腿，根本看不出他身下有人。
身下人穿着鸭黄色的家居服，和他身上的成一套，一只裤脚被胡乱蹬高，露出一截骨肉亭匀的小腿。
姜柚被亲得脑子发懵，她掐着霍知野的手臂，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呜咽。
意识混沌之际，她恍惚听见霍知野带着低喘的声音，尾音还有些喑哑。
落在她耳边里，炸得周遭的氧气都稀薄了。
“乖乖，我爱你。”
姜柚虽然脑子迟钝，却毫不迟疑地回了一句：“阿野，我也爱你。”
霍知野停下动作，紧绷的身子在发颤，甚至有些疼，他却还是不愿意放开姜柚，揽着她往旁边一躺，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藏到了自己的怀里。
房间里很安静，姜柚听着他胸腔里又重又乱的心跳声，不由得有些犯困。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才想起还有要事没做。
姜柚动了一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红纸。
“乖乖，这是什么？”霍知野的声音还有点哑。
姜柚懒洋洋地抬起手，把红纸往他枕头下一塞，软绵绵地说：“这是发给你的压岁钱，祝你往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霍知野也没着急去拆，把她懒得动的手包起来，温柔地拉回被子里：“谢谢乖乖。”
只要有你在，我会一辈子平安快乐的。
“不客气。”姜柚往他怀里缩了缩，一脸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阿野，晚安，还有，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霍知野温情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晚安。”
姜柚这才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等她睡熟后，霍知野才伸手从枕头下把红纸摸出来，小心地拆开后，发现里面包着一枚像硬币一样的东西，上面刻着古老而繁杂的花纹。
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仔细地包好塞回去。
等天亮了，他就去找根绳子穿了戴到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