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拒绝后,九枝雪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垂眸看着姜柚可爱的发旋,无声地笑了笑,反正前世什么的,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以及以后,小姑娘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
九枝雪随意地把轩辕神镜丢进了储物戒指里,微微弯下腰,一把将姜柚抱了起来,笑道:“走了。”
姜柚乖乖地点了点头,八卦之魂又熊熊燃烧了起来:“冲冲冲!”
两人匆匆离开青丘,赶回了云水城,抵达沈府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天际,清辉遍地,自半空中往下看去,云水城的繁华喧闹一览无余。
十里长街市井连,钿车骄马锦相接,行人络绎不绝,白墙黛瓦前,垂落的一串串灯笼全都挑出了一线灯火,绵延不绝,万灯长明。
溪水蜿蜒曲折,火光倒映在水面上,一片粼粼波光中,还有造型各异的精美花灯顺流而下。
姜柚静静地坐在九枝雪怀里,看得有些出神,心里暗忖道,从这个角度看这红尘烟火,可太有感觉了,以前看的修仙电视剧诚不欺我!
苍鸾长鸣一声,迎着劲风一个俯冲,掠过朦胧的云雾,又快又精准地降落到了沈府的庭院里。
沈嬛吃了灵药后睡了一觉,现在已经醒了,李长泽也没回李府,一直在陪着她。
而长嬴和宋阙还在看守着那鬼魂,两人一个站得比一个板正,活像是备战一样。
其实那鬼魂被灵力禁锢着,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本来宋阙想走的,但见长嬴一直不动地方,他也不好意思自己走开。
更别提长嬴还一直用一种冷肃的眼神盯着他,仿佛在强烈谴责他态度不够认真一样,他表示更加不敢动了。
见姜柚和九枝雪回来了,宋阙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差点喜极而泣:“前辈,姜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
长嬴的神色也微微一松,迎上前几步,选择性地忽视了讨厌的变脸狐,只看着姜柚一个人,微不可查地扬起下巴,眼底是明显的骄傲:“我有好好看管他。”
顿了一下,他不情不愿地改口道:“我们。”
长嬴又回头盯了宋阙一眼,这人真没眼力见,明明他一个人就可以,还非要跟他一起。
受到打击的宋阙:……敢情您看我是让我赶紧麻利滚?早说啊!我现在、立刻、马上就离开!
姜柚差点被逗笑了,她本来想摸摸长嬴的头,无奈身高有些差距,转而刚想去拍他的肩,他就一脸不情愿地弯下腰,把毛茸茸的头顶伸到了她面前,凶巴巴地说道:“长得那么矮!”
姜柚还是笑出了声,我嘴硬心软的弟弟哟!
她的指尖刚触及长嬴的发丝,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就从身后伸了过来,在长嬴的脑袋上很敷衍地胡噜了一把后,把她的手包裹到了温热的掌心里。
同一时间,九枝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没事,你大哥长得高。”
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样,长嬴一下就炸了毛,他猛地往后弹去,龇出两颗锋利的兽齿,低声哈气,眼神中罕见地带了点惊恐和嫌弃。
太恶心了!
姜柚好气又好笑,另一只手在九枝雪的腰间使劲戳了戳,严肃道:“你别吓唬长嬴!”
长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纠正道:“是恶心!”什么大哥,还摸他的头,太太太恶心了!
闻言,九枝雪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只不动声色地把姜柚的手带了回去,看着她笑道:“好,下次不会了。”
长嬴:yue了!变脸狐!
姜柚嗔了九枝雪一眼,小声说道:“你别乱吃飞醋!长嬴可是我弟弟!”
九枝雪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慢条斯理地锁定姜柚,压低了声音,笑着提醒道:“乖柚柚,我也是你哥哥。”
我本是最不应该拥有你的那个人,更何况这小狐狸崽子一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更别说在乎什么纲常伦理了。
姜柚一噎,揪住他的衣襟,把他拉近了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以为随便谁都……那啥吗?反正……你不仅是哥哥,还是爱人,唯一的,永远的爱人!”
她停了一瞬,十分认真地说道“因为是你,只有是你,我才会不在乎这些。”
九枝雪一言不发地跟姜柚对视着,她漂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灯光,澄澈又透亮,好似温柔的月光,一寸又一寸地抚平了他的不安。
良久,他的眼角浮现一抹笑意,低低地应了一声。
一旁,长嬴胡乱地蹭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不经意地落到了姜柚的脖子上,她的脖子白皙又修长,只要有一点红都会很明显,更别说是这几道紫红色的伤痕了,堆叠在侧颈上,一看就伤得不轻。
长嬴的动作一顿,透过凌乱的黑发,仔细地盯着那些伤痕看,脑子在疯狂运转,看起来和指痕有点像,但也不完全是,难道是什么类似的武器?
难道这只变脸狐欺负他阿姐了?
长嬴凶狠的眼神又落到了九枝雪的身上,不由得微微一顿,怎么回事?他的脖子上也有同样的伤痕,看着甚至还要严重一些……难道……
是被藏宝阁的阵法伤了?很有可能,毕竟是青丘的禁地之一,他虽然没去过,但是对这个地方还是有所耳闻,设了阵法和禁制,很危险。
姜柚把九枝雪哄好后,走上前摸了摸长嬴的头,他的头发有些长,几乎将眼睛都遮住了,平添了几分阴郁。
她笑吟吟地说道:“头发弄得这么乱。”
说着,姜柚踮起脚,将他凌乱的头发胡噜到了脑后,露出了轮廓分明的俊秀的面容,和那只银白色的盲眼。
长嬴这才回过神来,第一次没有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盲眼,从试剑会上第一次跟她有交集开始,她每一次看他,视线都像一道毫无杂质的清风,没有常见的嘲讽、厌恶、惧怕或者可怜和同情。
她在很认真、很平等地看待他,和他相处,这样令他感到很舒服。
这样想着,长嬴从储物囊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里面装的是太清灵液。
这是他打擂台赢来的,一直没舍得用,现在却随意地递到了姜柚面前,凶巴巴地说道:“这灵液不错,可以用来疗伤。”
疗伤?
姜柚有些懵逼,见长嬴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脖子,完犊子,忘了。
看着长嬴纯洁的眼睛,她不由得又有些担心,怎么办,她这弟弟的生理知识可能是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