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内很安静,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亮得有些刺眼,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兴奋地看着眼前一幕,有的人甚至还在悄悄地跟朋友分享。
高背沙发上,年轻男人矜贵又优雅地坐着,长腿交叠,一只修长又匀称的手搭在膝头,皮肤透着一种冷白的玉色,青筋和骨线环绕,十分具有美感。
江父站在他面前,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卑躬屈膝,垂着脑袋,微微弯着腰,脸上的笑容很勉强,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二……二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时怿没有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旁边的姜柚身上,还伸手把盛着舒芙蕾的碟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看见他的这一举动,江父的脸都快青了,妆发凌乱的江母站在后面,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一下。
时怿把叉子递给姜柚,这才看向江父,脸上的温柔敛藏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不达眼底的笑意,将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眉眼衬托得更加冰冷。
他扫了一眼旁边被保镖控制住的保安,似笑非笑地评价道:“江总这种特别的欢迎方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语气很是轻描淡写,江父脸上的血色却在一瞬间褪尽,额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知道时怿的身份后,刚才那个帮江家说话的中年男人已经惊呆了,要不是及时伸手扶住了旁边的墙,下一秒直接就摔到地上去了。
时怿掀起眼皮,漆黑的眉眼显得格外深邃:“想必江总也清楚,我这个人从来不管闲事,但要让我不开心了,那咱们就另当别论了。”
他好整以暇地说道:“正好,现在我未婚妻受了委屈,我很不高兴。”
未婚妻?
现场一片哗然,好家伙,今天这瓜可是越吃越大了。
林家人也是一脸懵逼,等一下……不是男女朋友吗!?这关系是不是发展得太神速了!?
林京衡痛骂一声:“……艹,心机男!暗戳戳地给自己争取名分是吧!?”
时家。
盛京没有人不知道,没有人不想攀上关系的存在。
时怿其人,鲜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媒体也不敢随便爆出他的照片和身份,他对自家公司没有兴趣,不会进公司发展。
但圈子里的人都不会因此小看他,也不会想得罪他。
时父还是公司掌权人的时候,就有人在暗中猜测,时家兄弟二人,到底谁能拿到最终的继承权。
毕竟在大部分的豪门中,亲情是可以任意践踏和放弃的东西,完全没法和金钱与权力相比。
兄弟阋墙,姐妹残杀的事常有,大家都见怪不怪了,甚至觉得这才是常态。
没过多久,刚毕业的时鹤直接进入了时氏的子公司,他适应得很快,表现得很好,很快就展露了头角,一路坐到了总公司的经理之位。
时父也是一副对他委以重任,把他当作继承人培养的态度。
时鹤比时怿大了九岁,等时怿毕业以后再进入公司,其中相差的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他把公司收入囊中了。
在其他人看来,时怿以后大概率只是一个混日子的“时家二少”了,当然,大部分人心里都清楚,就算只是个没有实权的少爷,但只要是时家人,也不是旁人能轻易开罪的。
可偏偏有的人就是看不清形势,特别是在时父宣布时鹤为继承人之后,很巧的是,那段时间,时怿出席圈内宴会的次数更少了。
这种情况下,很快就传出了流言,说是时鹤不想让这个弟弟去宴会上结识他人,影响他在公司的地位。
流言暗中越演越烈,好像时家两兄弟已经闹到了撕破脸厮杀的地步。
有的没脑子的人急吼吼地想要站队讨好时鹤,孩子听了大人的话,受了大人的影响,从小就养成了势利眼的恶臭性格,对时怿的态度也变得轻慢了起来。
时怿本来就对不上心的人不关注,无论他们的态度怎么转变,他都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
一次宴会时,听说流言的时鹤好不容易逮到时怿,让他跟着一起出席,好让那群人好好看看兄弟俩的实际关系到底怎么样。
他之前明明澄清过一次,没想到其他人却觉得他在装兄友弟恭,一切都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结果宴会上出了意外,那群没脑子的势利眼偏偏要往时怿面前凑,还把他得罪了个彻底。
时鹤在宴会上发了很大的火,把孩子的错全算到了大人的头上,二话不说,直接斩断了跟这几家公司的合作。
当时时怿淡定地站在旁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面上却很冷静,完全看不出刚才发火的痕迹,只是眼睛沉得吓人。
他看了看自己沾血的袖口,皱了下眉头,然后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扔垃圾一样随手一丢,丢到了面前那群哀嚎的人面前。
当时时怿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话:“事情还没完,你们可以期待一下后续。”
其他人都不知道时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甚至还有人在私底下嘲笑他。
直到几天之后,这几家公司的系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攻击,对方如入无人之境,把公司财务上的漏洞,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脏东西全都被整理好,然后公布在了网上。
接到举报之后,上面很快就派人来调查了,要是断了时家的合作勉强还能挣扎一下的话,现在可以算是所有的生路都被堵住了。
那几个仗着家里有钱平时没少作威作福的孩子也没被放过,什么玩弄小姑娘、校园霸凌、未成年无照驾驶并且肇事逃逸等等,他们家里花钱帮他们掩盖的腌臜事全都被爆出来了。
短短七天,这几家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只要身上背着事儿的,都被查了个彻底,还被锤得死死的,简直是心力交瘁,无力应对,连翻身都做不到了。
更重要的是,后续不管怎么调查,也查不到当初攻击这几家公司系统、把这些东西爆料出来的人到底是谁。
可是知情的人基本都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他们这才明白,时怿当时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生气的孩子话,而是冷酷的警告和预言。
经过这件事之后,圈子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默认了一点,那就是,就算没有时家,这二少也是个真正的活阎王,如果非要得罪一个,宁可得罪时鹤,也不能随便得罪他,他的手段更狠。
好在他对许多人和事都不上心,只要不主动到他面前作死,他都不会在意的。
当年那场宴会,江父也在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幕。
十六岁的时怿已经生得很高了,一米八五左右的个子,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高定西装,眉目冷淡地坐在沙发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得罪他的那群人大都跟他同龄,算是个行事恶臭的小团体,仗着家里有钱,平时没少做坏事,沆瀣一气。
当时他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其他人发现的时候,就看见时怿按着其中一个人的头,往桌面上狠狠一砸,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猩红的血瞬间溅开,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时怿的表情很厌烦,戾气丛生,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透着冰冷的血光,如同被惊动的大型猛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好像随时都能拧断人的脖子一样。
那群人的胳膊和腿三两下就被打骨折了,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时怿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脱下沾血的西装,一举一动都很优雅,好像刚才那个浑身戾气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事情还没完,可以期待一下后续。”
态度跟现在一模一样。
看着时怿脸上的笑,江父只觉得两眼一黑,他回忆了一下那几家人的后果,仿佛从中窥见了江氏集团垮台的未来。
林家人还没从“未婚夫妻”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一脸恍惚地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他们凑在一起,林母小声地嘀咕道:“这是怎么回事?小时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林父毕竟是生意人,平时也会关注金融方面的新闻,他以前只以为时怿是个家世不错的孩子,现在看现场这些人的态度,再一联想到“时”这个姓氏,他很快就想明白了。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小声地附和道:“看来是呢……时家的人啊,确实是大人物。”
“这人都快吓死了。”林京衡看了面色难看的江父一眼,脸上难掩羡慕:“我也想这么装!”
林母和林父看向他,异口同声地说道:“那你重新投胎吧。”
林京衡:“……”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姜柚淡定地吃了一口舒芙蕾,微微侧着脑袋,贴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问道:“哥哥,你这是做过什么啊?怎么一听你的名字他们就成这个样子了。”
时怿面不改色地回答道:“都是看在家里的面子上。”
姜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拖长语调道:“原来是这样子哦。”
“二少。”江父咬了咬牙,勉强站稳身子,硬着头皮解释道:“怪我有眼不识泰山,没注意您来了!我对天发誓,这都是误会!要是早知道是您大驾光临,我一定不会胡说八道的!”
说着,他扭头去瞪江母,骂道:“连二少你都认不出来吗!还敢在二少面前耍威风!还不赶紧道歉!”
江家在外表现得再风光,在时家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看着姜柚和时怿的亲密举动,江母惶恐地攥紧了手指,上前一步,低眉顺眼:“抱歉,二少,是我永远不识泰山,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还有冉冉!”江父厉声呵斥道:“你刚才怎么跟冉冉说话的!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生恩养恩同样重,我们和冉冉是一起生活了十七年的亲人!你给我把态度放好一点!”
“给我向冉冉道歉!”
就时怿这毫不避讳的模样,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姜柚的关系,也能看出他今天之所以发难,都是为了给她出头。
身后响起了窃窃私语。
姜柚瞬间觉得嘴里的舒芙蕾不香了,江父还是之前那副目下无尘的模样看起来要顺眼一点。
这人比江母还要没脸没皮,他从来不关心孩子,还总是摆出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
听着身后的议论声,江母的头越来越低,好像被人打了几十巴掌,脸皮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跟江父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多深,更多的是为了利益,她对他的嘴脸一清二楚,可是现在也不能得罪时家,只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江知欢被林母拉了过去,想明白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是被PUA了的她表示,暂时不想跟所谓的亲生父母说话。
江母用余光瞥见了站在旁边的江舟望,对于母亲受辱的一幕,他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淡漠,只冷冷地旁观着这一幕。
江舟望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音乐上的天赋,与此同时,感情和心理上的缺陷也暴露得清清楚楚。
当时大家都说,天才就是这样的,常人难以理解他们的世界。
可是江母知道这是不正常的,面对亲人的死亡,只有几岁的他表现异常冷漠,连最简单的同理心都没有,他们也想过要不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引导一下。
但仔细考虑了一下,他们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万一经过治疗之后,他音乐上的天赋消失了,只能泯然于众人怎么办?这就是大问题了。
相比起来,他们更想要一个“天才儿子”,更想做“天才的父母”,这能极大的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跟虚荣心比起来,对儿子的关心就显得很是微不足道了。
只是感情上有一点小缺失,体会不到一些正常人的感情而已,反正不是傻子,智商还很高,所谓的世故人情他也能从书上学到含义,虽然不懂不理解,但也能装装样子。
就这样保持现状就好了。
于是,在他们的故意放任之下,江舟望的性格越来越冷漠,他的世界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音乐,只有坐在钢琴前,他的眼神才是温柔的。
他早已在音乐之路上孤身越走越远,一年四季都没几天留在家里,甚至连过年也更愿意在外举办音乐会,就算脱离了江家,他也是名声大噪的大钢琴家。
可是现在,江母只觉得后悔和绝望,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丈夫靠不住,儿子也在冷眼旁观,所谓的“天才母亲”的头衔在现在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曾经被满足的虚荣心显得如此可笑。
江母想反驳,却不敢开口,但让她跟姜柚道歉,她又不甘心。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跟她一开始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露出这么狼狈的一面!
时怿笑着说道:“看来江夫人觉得自己的待客之道没有问题呢。”
江父脸上的表情一僵,恨不得转身给江母一个大耳刮子,冷冷地说道:“赶紧的!”
江母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细如蚊蝇:“冉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父赶紧说道:“二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她!带着她登门赔礼道歉!”
“对了,我也道歉。”他卑躬屈膝地继续说道:“冉冉,爸爸跟你道歉,以前都怪我只顾着工作了,没注意到家里的情况,你别跟你妈妈一般见识。”
姜柚笑眯眯地纠正道:“江总和江夫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不是江冉,我是林柚啊,你们忘了吗?你们说养我十几年不容易,就当欠你们一百万,还清之后就不欠江家什么了,那一百万我可是早就打给江夫人了。”
这件事江父还真不知道,当时江母忙着准备宴会,收到钱之后也没在意这件事。
他错愕地看向江母,脸都绿了。
“对啊。”林母接过话:“江总还是别说笑了,柚柚的爸爸妈妈在这里呢,对了,那一百万还是柚柚考上省状元之后得的奖金呢,你们可一定要收好了。”
江父和江母的表情已经不能看了,以前他们有多想跟姜柚撇清关系,现在就有多想跟她攀上关系。
“江总,别这么紧张。”时怿淡淡地笑了一下,伸手把姜柚脸颊边的长发撩到了耳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以前可能是有一些关于我的谣言,但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也不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么害怕做什么?”
江父又不敢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
这时。
一声低沉平稳的男声忽然响起:“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看过去,看见了正往里走的时鹤,他穿着定制的三件套西装,眉眼间有一种杀伐果断的上位者气质。
看着他,江父更是苦不堪言,现在谁不知道时家这两兄弟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得罪了其中一个,那就跟得罪了两个没有什么区别,还要承受双倍的报复。
他的脸上强行堆起笑容,连忙迎了过去。
姜柚和时怿站起身来,异口同声地朝时鹤唤了一声“大哥”,其他人都在悄悄观望,只见时鹤笑得纵容,应下了这一声。
时鹤的态度,就代表了时家的态度,看来时家也是承认这个小儿子的未婚妻了。
林京衡不爽了,莫名拐了他妹妹就算了,现在为什么又冒出来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大哥啊!他亲哥的地位感觉岌岌可危啊!
林父林母按住了他,看着站在一起的姜柚和时家兄弟俩,有一种忽然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林母兴奋地感叹道:“这不就是电视剧里演的豪门嘛!”
时鹤看向停止了动作的众人,沉声说道:“这不是宴会吗?各位请随意,不用太过拘束。”
江父江母身为主人,已经被遗忘了,得罪了时家,他们的结局已经预见了。
见时鹤态度冷淡,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来攀关系,都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只是注意力还是偷偷地放在这边。
江父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忙不迭地想上来讨好时鹤,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些转机。
他也顾不上别人会不会笑话他了,赔着笑,说尽了好话,甚至拉着江舟望,非要让他给时鹤表演一曲,点头哈腰地说道:“时总,听说您喜欢钢琴,我这儿子没有什么别的特长,就是擅长这个,还混出了一点名气,您要是喜欢,今天就让他给您表演一个。”
江父这话一出,江母就知道要糟,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什么都不想管了。
她的尊严和虚荣心刚才已经被完完全全地践踏了一遍,切莫都不剩下了,她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
江舟望从江父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冷冷地说道:“你要是想表演,随便,但恕我不奉陪。”
姜柚看了江舟望一眼,她知道原身不恨这个哥哥,甚至还很想亲近他,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因为这个哥哥虽然总是冷着脸,但从不会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平等地无视着所有人。
当时如果不是江父江母用高压政策逼她练习钢琴,造成了她的心理阴影,她可能是有机会得到哥哥的认可的。
因此姜柚没想过对江舟望做什么,毕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其实兄妹俩受到的待遇是一样的。
只不过江舟望要幸运一点,他是个音乐天才,甚至可以二十四小时坐在钢琴前练习。
他不觉得是煎熬,觉得这是一件很幸福很享受的事。
他感受不到江父江母的压迫,因为他对他们没有期待,也没有感情,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钢琴上。
江舟望很早就在音乐之路上取得了极高的造诣,还满足了江父江母的虚荣心,所以他们也束缚不了他。
见江父被毫不留情的拒绝,江母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冷笑,反正都已经得罪时家了,她都无所谓了。
她现在看着江父,就像是在看秋后蹦达不了多久的蚂蚱。
江父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阴冷,把脸凑近,压低了声音骂道:“小兔崽子!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学钢琴都是我花的钱!现在让你表演一个你还给我推三阻四的!?”
江舟望不为所动,冷淡地反驳道:“音乐不是讨好任何人的工具。”
江父恨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真是一个两个都不让他省心!
见江父还不死心地想要强迫江舟望,姜柚笑着说道:“不用管无关紧要的人,既然大哥喜欢钢琴,那就由我献上一曲吧。”
想要获得哥哥的认可——这也算是满足原身曾经的一个小愿望吧。
时怿亲昵地勾着姜柚的手指,仰着脸,精致的脸上表情很温和,低声笑道:“我家柚柚还会弹钢琴呢?”
姜柚微微弯下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声音很低,咬字却很重,笑吟吟地说道:“哥哥,我会的还多着呢,以后你可以慢慢发现。”
以后。
时怿喜欢这个词,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发现他宝贝的一个又一个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