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莫拉而言,兰秋晨和仆人组都是自己人。但凡它在,听到这些人唤它都会应声。岁月漫长,主人又是个沉迷修炼的,它一个魔法精灵闲着太无聊了。
它又不懂得修炼,只能靠吃增长魔力。可惜并非每天有得吃,大多时候都闲着。
“你在吃什么?”听到咀嚼声,兰秋晨很是好奇。
“唔唔唔,”莫拉特别享受地嚼着嚼着,好不容易有空腾出意念回复,“别废话,有事快说。”
除了主人,它吃恶灵的事得瞒着所有人。
“能唤醒阿桑吗?”
“不能。”这问题简直不必考虑,莫拉道,“她已经进入状态,现在唤醒等于强行中断,她会受伤。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是要杀了那个部长吗?我去就行……”
凡是跟主人作对的都是恶灵,可以恰εづ′▽づ。
“哎哎哎!”吓得兰秋晨惊叫出声,“你别乱来,人家可是灵异双修的高手!万一你打不过怎么办?别在这时候给阿桑添麻烦。”
“那你叫我干嘛?”莫拉万般扫兴不悦。
“我叫你是想问问,咱们这个护山大阵能不能彻底掩藏这座山……”
如今的桑家山头还能从山脚的铁闸门出入,人们在远处能看到桑家山的存在。但除了正门,无论从哪个方向和角度都找不到门和路进山。
而现在,她希望外界的人仍看得见桑家的山,但找不到门口,包括山脚的铁闸正门。
“能,”莫拉应道,“主人教过我操作,可你为什么懂这些?你又没学过。”
堂堂一个麻瓜居然懂得比它多,这不合常理。
“这是所有土著都懂的常识,”对于莫拉那份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与口吻,兰秋晨已见怪不怪,颇有耐心道,“华国人都有一个修仙梦,可能以前有老祖宗去过修真界,把所见所闻记载流传……”
不管朝代如何的更迭不休,民众对于修仙的憧憬从未停止过。令人不免猜测那可能不仅仅是个虚构的幻境,而是真实存在过。
正如阿桑的出现,让她了解到这个世间新的一面。
“所以莫拉,别轻敌,”兰秋晨神色严肃道,“就算那个纪部长不如你,还有那些算计阿桑命格的魑魅魍魉,总有一些实力非凡的人能将你摁地上摩擦……”
以前觉得足不出户的阿桑太安静,大有自闭的倾向。
如今越发觉得,她这些年躲在山里修炼是对的。当一个人实力欠缺时,苟着发育她才有成长的机会。
兰秋晨的话让原本不服气的莫拉想起那天被主人摁地摩擦的场景,默了。
罢,惨遭主人毒手就算了,要是被外人如此对待,它得气爆肝,虽然它没肝。它才刚刚被允许吞噬恶灵,不如先吃一段时日,等实力上来便无所畏惧了。
想通了,莫拉用意念激发护山大阵的阵眼,即灵陨石里蕴藏的核心能量。
水晶球不听它支使,可这块灵陨是它用玻璃陨石炼成的魔晶,被主人炼成水晶球的附属体,里边蕴藏的魔力能量它也能使用。
护山大阵启动,不消片刻,桑家的山彻底消失人前……
“我的意思是外界还能看见这座山的影像……”透过莫拉制造的光幕,以外界看桑家山头的视觉看了一遍的兰秋晨无语了,“你这什么都看不到,岂不明摆着告诉外人咱山里有猫腻吗?”
“笑话,”莫拉冷笑,“看得见就表示没猫腻吗?现在外边那些麻瓜都知道我主人是最强女巫。”
兰秋晨:“……谦虚点。”
说了要低调,它愣是不懂。
“谦虚只会让敌人骄傲,认为我主人软弱可欺。”莫拉冷哼,漠然盯着外界的动静,“想当年,我主人珍妮弗和麦琪该出手时就出手,无人敢惹……”
但珍妮弗最终死于一时的心软,麦琪则因手段的越发毒辣而遭到全国巫师与麻瓜团军的围剿。
正如眼下,兰溪村外来了三辆车,一帮土著异人浩浩荡荡地奔着桑家的山头而来。开在前头的那辆车里有人目睹这一幕的发生,十分惊讶地向领导汇报:
“部长,桑家的山消失了!”
“看见了,”最后那辆车里的人瞅着那座消失的山头,平静道,“你们上去瞧瞧,只观察,别轻举妄动。”
能让整座山消失的人实力不可小觑,他的人不是对手。他用内部通讯仪下完指令,再问自己刚刚拨通的那个电话:
“你在哪儿?”
……
十分钟后,兰溪村民宿的楼顶,龙煜、琼州地方异人分局的孙北应组长和地区部长纪宗正恣意地喝着茶,一边饶有兴致地欣赏那消失在眼前的山头位置。
“龙煜,你这算是通风报信了吧?”纪部长揶揄道。
刚正不阿的面孔,凛冽的眉锋,一脸温和的笑容,无不给旁人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实则年逾六十。
“算是吧,”龙煜懒得狡辩,坦言道,“她们一个在闭关,一个凡人武者,不适合被人打扰。况且部长您带了这么多人过来,我这不是担心互相起冲突吗?
自己人打自己人,传出去被人笑话。”
“她避而不见,可不像是自己人。”孙组长在一旁笑咪咪道,“倒更像是心虚,龙组长,古时也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别忘了咱们的责任。”
“所以孙组长今天是来向我赔礼道歉的?”龙煜微笑回应,“别告诉我那几个搞偷袭的仍在体制中。”
“哎,一码事归一码事。”孙组长放低姿态给两人分别斟满了茶,笑道,“我那边的最严重也不过是内部斗殴,你这边的可是对普通人下手,违背了异人手册里的规章制度……”
异人手册里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很多,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条例是严禁对普通人动手。
“口说无凭,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龙煜谢了他的茶,端起浅抿一口,“她闭关归闭关,早晚要出来的。到时候,如果你们有证据大可直接过来拿人。”
不是他自夸,阿桑的作案手法无人能出其右。
别的术士作恶总是有迹可循,要么是残留在现场的灵力种类,要么是作案的手法类同或者独属于某人的气息残留。
而黄少失踪的现场,完全找不到一星半点与她有关的线索。
这,便是他大摇大摆过来通风报信的底气。他的当事人素来品性纯良,何惧旁人质疑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