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嫂可能是见我和莫凌天之间的气氛尴尬，笑着打圆场道：“夫人您还年轻，多吃点养养身体，相信很快就能怀上大胖小子了。”
我没什么胃口，简单喝了两口粥就上楼了。
喝粥时男人的目光一直锁定着我，我上楼洗澡，脱去衣服，站在镜子前，手忍不住抬起来抚摸了一下尚且平坦的小腹。
不敢相信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这是我的孩子。
大概是出于母性的本能，我对这个孩子多了一份留恋，可转念想到我和莫凌天的婚姻很快就会走到尽头，又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从浴室里出来，我坐在化妆桌前，往脸上抹护肤品，就看到男人从门外进来了。
他一边解开手腕上的腕表，随手放在斗柜上，一边朝我走来。
男人站在我身后，镜子里只能看到他那双修长的腿。
男人的手落在我肩头，他俯身看着镜子里的我。
“明天去医院做妊娠检查。”
我手上的精华瓶子，掉在桌子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我说了我没怀孕，莫凌天，应该去医院检查的是你，这么多次都没怀孕，说不定是你精子质量不行，可能是你性生活太丰富，精子老弱病残了！”
我霍地站起身，又被男人摁回椅子上。
“呵，我行不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隔着镜子，瞪了他一眼。
“你那里行，不代表精子质量好。”
我说这话，不免有些心虚。
肚子里的宝宝两个月，也就意味着，我和莫凌天第一次做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
这孩子也是命大，这么多次了都没流产。
想到这，我不由得心慌意乱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生怕被莫凌天看出端倪。
“我去检查过了。”
我愣住，“什么？”
莫凌天手掌摩挲我脖子的嫩肉，“我检查过了，精子很活跃，比普通成年男性还要活跃，你不可能不受孕，听得懂吗？”
我有点慌了，“你想说什么？”
男人置若罔闻，只从身后掐住我的脸蛋，“明天去医院检查，要我说第三遍么？”
我闭了闭眼睛，“莫凌天，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忌惮过你父亲吧？”
我感觉到他浑身一僵，我继续说，“你资助程家，把你父亲气得脑出血住院，至今都没有苏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莫宏基让你和我生孩子，你就这么听话吗？”
这不是莫凌天一贯的风格。
前世他暗地里吞并莫氏的所有股份，并且在傅家的帮助下，将莫氏更名，彻彻底底成了他莫凌天的产业，甚至不需要莫宏基的遗嘱。
居然这么听莫宏基的话，和我生个孩子才愿意离婚。
我开始不懂这个男人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甚至有种大胆的猜测，难道程玥不能生育吗？
所以他想要一个孩子？
可是这个世界上，能给莫凌天生孩子的女人，简直不要太多。
只要他一句话，多少女人前赴后继，愿意为他生这个孩子。
我站起身，椅子摩擦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噪音，“莫凌天，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能从这里排到法国，你何必把我捆绑在你身边，我们早就该结束……”
不等我说完，他猛地把我扳过来，两只手紧紧掐着我的肩膀。
室内光线暖黄，他的脸色却极寒冰冷，宛若零下几十度的南北极。
莫凌天脸色铁青，双目赤红，“闭嘴！你再说一个字？”
我被他吼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想结束？顾柔，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摔门离开，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我发现我开始不懂他了。
爱了他整整七年，我以为我是全世界最了解他的人。
这一刻，我也迷茫了。
-
次日我接到了于慧的电话，于慧的老公大年三十出差谈业务，于慧一个人带孩子，约我出来去逛商场。
于慧的女儿换了一身红色的旗袍，扎着两个丸子头，可爱极了。
我伸手捏了一把小家伙的脸蛋，小家伙嘴里说着新年快乐，我拿出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小家伙。
“哇，姨姨好大方哦！”小家伙捏着鼓鼓的红包，兴奋得不得了，“妈咪，我可以买好多好吃的啦！”
于慧哎哟了一声，“真是破费了，你还封一个这么厚的红包，得有几千块了吧，你早点生娃，我也给你娃娃封一个大红包。”
我差点笑不出来，于慧很有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她握住我的手，睁大了眼睛，“柔柔！你该不会——”
我捂住于慧的嘴巴，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的天。”于慧拍拍胸脯，缓了口气，“你们离婚了吗？”
“我在新闻上看到了，莫凌天拿出公司几十亿帮恒荣，那恒荣不就是程家吗？你之前跟我说过来着，那个程什么不是莫凌天的初恋吗？”
“这个节骨眼上你怀孕，你不要命啦？”
于慧的女儿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奶声奶气，“妈咪，什么要猫咪？”
“去去去，你去玩去。”于慧把女儿放进波波池里。
我看着在波波池里快乐玩耍的小孩，心如乱麻。
“柔柔，有了孩子就有了负担，我孩子他爸，大年初四就去谈业务，你信么？可我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孩子太小了，这个节骨眼上离婚，对孩子影响不好，我们孩子读幼儿园，有个单亲妈妈带的孩子，经常被嘲笑没爸爸！”
“那小三我都查了是哪里人，没我漂亮，只不过比我年轻一点，男人嘛，外面的屎再臭都喜欢吃，可我为了囡囡，只能装作不知道。”
“有了孩子就有羁绊了，你和莫凌天离婚后，你难道一辈子都不回来看你的孩子吗？莫凌天有钱有势，抚养权你也争不过的！”
于慧握住我的手，“等年后把孩子拿了吧，月份太大人流对身体伤害大！”
我心情乱糟糟的，还没消化完于慧的话，突然手机震动，是姐姐打来的电话。
橙橙出事了，在儿童乐园玩耍，被一个小男孩砸伤了脑袋，血流不止，小男孩的父母仗着有权有势，拒不道歉，也不赔偿，态度很嚣张，还把姐姐也推倒受了伤。
我开车到医院时，走廊外传出橙橙的哭声，听得我一颗心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