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慧说着说着,眼泪硬生生掉下来。
“我和岑森西在一起的时间不久,却很契合,他时常带我和小玉出去玩,小玉也很喜欢他,别人把我们误认为一家三口,岑森西也不解释,似乎还挺高兴,他喝醉了,抱着我说喜欢我的坦率可爱,从未见过我这么活泼开朗的女孩子,我们做了,还不止一次,我在他身上第一次感受到年轻和鲜活。”
“我跟我前夫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感受过的,在他身上都感受到了,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又做回了我自己,我好像有了灵魂,有了生命,离开了他这段时间,我每天过得就像是行尸走肉。”
于慧在我怀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
擦干眼泪,于慧又恢复了洒脱不羁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悲春伤秋、嚎啕大哭的女人不是她。
公司打来电话,我送走于慧,换了身衣服出了门。
周景彦没能谈成案子,那些工程师对钱不感兴趣,周景彦开出的诱人条件,那些人根本不为所动。
我在会议室听他们的谈话,听出了大致的内容。
意思就是,只有傅氏集团的总裁出马,才能请得动这群大佛。
“傅景城?开什么玩笑?相信傅景城会帮我们,不如相信我是秦始皇呢!”
有个年轻人大喊,在座经理高层都被逗笑了。
笑完,大家愁容满面。
“别说求傅景城了,我们连面都未必能见到。”
周景彦听着众人议论,并没有发言。
突然有个人对周景彦开口道:“景彦,你姐姐不是傅家的媳妇吗?不如问问你姐姐?”
闻言,我侧目看向周景彦。
这孩子来头这么大?
周景彦手指曲起,在桌面上扣了扣,“我当年毕业说过不求家里人的。”
让他去找姐姐求人,岂不是食言了。
“这有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能谈下生意,怎样都无所谓。”
周景彦听着众人议论,注意到我视线,瞥了过来,冲我柔柔一笑,“姐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在想,你到底是谁?”
我此话一出,众人安静了片刻,鸦雀无声。
“姐,你不知道吗,周景彦可是国内最大搜索引擎掌门人的儿子,福布斯榜上有名。”周景彦旁边的一个男生吃惊地给我解释。
“啊?”当初只听周景彦轻描淡写,说他父亲开互联网公司。
北城互联网公司多如牛毛,还以为只是一个普通富二代。
没想到这么富。
“傅总真是了不得,居然请得动你。”我暗自咂舌。
“哪跟哪啊,万州叔叔,是景彦的亲戚。”
我又啊了一声。
众人笑着给我解释:“姐,你什么都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雷厉风行的样子,对一切都了若指掌了呢!”
“万州叔叔的养子,就是景彦的姐夫呀!”
“景彦是万州叔叔亲眼看着长大的。”
“他还抱过景彦呢!”
我算是捋清楚了,原来两人还沾亲带故。
“景彦,你让你姐姐去问问吧?”
“不妥。”周景彦起身,“我试试别的办法。”
周景彦离开,众人叹息,“要是能见到傅景城,就有胜算了!”
我若有所思,思索再三,还是拿出了手机。
会议结束,我打给了莫凌天,嘟嘟几声后,男人接起了电话。
似乎是因为生病,男人的语气难得柔和,从电话那头传来,嗓音沙哑悦耳:“有事求我?”
“你真是料事如神,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你找我,除了有事求我,还会因为别的主动找我么?”
男人笑了声,略带一丝自嘲。
我咳嗽了声,他这语气怎么像个怨妇似的,当初我舔狗似的讨好他,他对我爱答不理,我把他当成工具人,他倒是像个失宠的怨妇了。
“我想见见傅景城。”
“……”
男人安静了片刻,再开口,腔调里添了一抹冷意,“怎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要打他的主意。”我将事情告知给了莫凌天。
这到底是闻氏建筑,不是顾氏建筑,本以为男人会犹豫,我说的也吞吞吐吐,很没有底气,没想到男人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高兴还没半截,又听男人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看吧我就知道这个狗男人没那么好说话。
万恶的资本家。
“你说,什么条件?”我不耐烦起来。
男人笑了声,“明天来医院,我告诉你。”
我不吭声,男人轻轻嗤笑了声,“顾柔,你就不能做做样子?好歹装得像一点,我开条件你就不乐意了,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整天不藏事。”
“我知道了。”这狗男人,中弹了还能教训人,怎么不被射成植物人。
我在肚子里将莫凌天骂了八百遍,第二天乖乖去找莫凌天。
我提着花篮,敲门进去的时候,护士正红着脸给莫凌天上药。
我推门进去,莫凌天瞟了一眼我手上提着的花篮,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冷笑。
狗男人。
我将花篮放在床头,护士看了过来,“咦,这不是菊花吗?”
我呵呵笑了声,“楼下花店没有别的花了,只剩下这花了。”
花篮里,是一朵朵白色的菊花。
“这好像是给死人……”小护士欲言又止,扫见男人冰冷的面孔,把话咽回去,飞速逃离这个房间。
门一关上,室内只剩下我和莫凌天,男人身上气压很低,周围的空气都变冷了。
我抱臂打了个哆嗦,在莫凌天能杀人的眼神下,我淡定地抚摸了两下微隆起的孕肚,“宝宝,你爸爸凶我呢。”
原来老祖宗早就告诉了大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么好使。
男人收回杀人的视线,“过来坐。”
我施施然过去,坐在男人床边。
莫凌天也不害羞,把我当成自己人了,直接伸手撩开我的上衣,大掌落在我的孕肚上。
我一惊,刚要躲闪,后腰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男人禁锢住。
动弹不得。
男人略带粗粝的手掌,摩挲过我的孕肚。
“四个多月了,还有半年就要生了吧?”
男人目光流露出一丝柔情。
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