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国强苦涩、愁苦的笑容,秦春那点花花心思瞬间荡然无存。
他固然喜欢玉兰。
可也不能寒了老实饶心,至少明面上得给国强哥足够的尊重。
“国强哥,是……是因为我吗?”
秦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微微有些愧疚。
国强呼呼一口气将烟抽到磷,弹飞烟头,长长的舒了口气苦笑道:
“春,哥也不瞒你了。”
“我自尊心重……听不得你嫂子那嗷嗷叫的声音,那股子讨好你的媚样儿。”
“都是男人,你晓得这跟刀子扎心窝子没啥两样了。”
国强到这,眼里有泪花浮动。
“哥,要不这样吧。”
“我和玉兰嫂去省城做试管,用我的种子,这样孩子有了,也不用影响你和嫂子的关系。”
秦春咬了咬牙道。
“春啊,我了,不想让你嫂子守活寡。”
“玉兰不能再荒着了,只能是你去耕田犁地了,你以为真的凭那几个玩具,能管她一辈子啊。”
“我没废之前,在县城也是老司机了,都过来人,懂的。”
国强憨厚、黝黑的脸盘子上,笑容满是辛酸与痛苦。
“哥,嫂子我会管着,可她没了你,也未必会快活啊。”秦春犯难道。
“没事的,她喜欢跟你呆在一块,你抽空多陪陪她就行了。”
“你嫂子是个好女人,也懂事,放心吧,就算你俩走心了,她也不会死缠烂打的。”
国强还以为他有后顾之忧,连忙道。
“我……我没那意思。”秦春耸肩苦笑。
“就这样吧,我和你嫂子都不想遭活罪,就不留着找不自在了,也省的影响你俩心情。”
“现在咱娘也想明白了,你俩就可劲造吧。”
“不过,先好啊,你嫂子细皮嫩肉的,该讲究还得讲究。”
“别像老王那样,祸害出病来了。”
国强重新续了根香烟,一本正经的交代道。
“哥,苦了你了。”
“放心吧,我不讲究,嫂子也不会让我沾的。”
“再了,我是大夫,有啥病也保管能治好了。”
“你就放宽心等着抱儿子吧。”
秦春笑着宽慰国强道。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色不早了,我走了,你嫂子就拜托你了4。”
国强拍了拍他的肩膀,上了车。
秦春望着汽车消失在拐角,心里百般复杂。
他看过国强的根。
被人剐的干干净净,别是他现在,就是大罗金仙下凡,怕也治不回来了。
余生怕只能活在痛苦中了。
“春哥,国强跟你啥了?”大牙凑了过来,嘿嘿笑问。
“多什么嘴子?”秦春白了他一眼。
“我看他好像进城了,嘿嘿,哥,这可是好机会,玉兰嫂一个人在家哦。”大牙坏笑道。
虽然秦春不承认跟玉兰有染。
可是大牙心里清白的很,春不仅上手,只怕早沾了人身子。
“一边爬去。”
“这个给你,给咱娘切几斤好五花肉,别省着,想咋花就咋花,跟着哥混不差钱。”
“烟抽好点,酒喝贵点的。”
秦春从蛇皮袋里甩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扔给了大牙。
大牙够义气。
农村人嘴皮子都好使,尤其是像于凤英、马金莲、杨武这些“嘴强王者”很是难缠。
秦春不太爱跟这帮人磨嘴皮子,大牙牙尖嘴利的在前边冲锋陷阵,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哟,这得两万多了,哥,使不得,这可是你的辛苦钱。”大牙哪里敢接。
“跟我还客气啥。”
“没事了,去找金莲姐交流交流。”
秦春不忘叮嘱道。
“不是,哥,金莲大姐是有几分风姿,可那老娘们有毒啊,你就别为难我了。”大牙脸色都吓白了。
“想啥呢!”
“我是让你去跟她练练嘴皮子,你今儿差点让老王喷自闭了,还不长教训啊。”
秦春无语的笑了起来。
大牙摸了摸被老王口水巴子喷麻的脸颊,尴尬道:“哥,你就别提这茬了,我现在就去找金莲姐进修去。”
“嗯,去吧,买点好吃的。”
“你这会儿去,她估摸着正在气头上,少不了要喷你一通惨的。兄弟,非常人必承受之重,靠你了。”
秦春拍拍大牙的肩膀,以示鼓励。
“得嘞,她要喷不死我,我就能炼出来。”
大牙一努牙花子,麻溜儿撒腿跑去村口称肉了。
秦春推着自行车,不紧不慢的往卫生所走,一边给玉兰发语音消息:“嫂子,干嘛呢?”
玉兰没回他。
秦春本想去她家瞅瞅。
但一想又打消了,指不定玉兰这会儿正郁闷,又或者跟国强话离别视频、煲电话。
回到卫生所。
已经黑了。
美芝和雪儿正在灶头,烧火的烧火,做饭的做饭,叽叽喳喳聊着,甭提多和谐了。
“两位美女,聊啥呢,笑这么开心。”春上前去搂雪儿。
雪儿俏脸一红,往边上躲开了:“你干嘛,没看到嫂子在这呢。”
“雪儿,你俩该干嘛就干嘛,当我是空气就好了。”美芝看了春一眼,一点都不吃醋。
“咦,你身上啥味道?”
雪儿绕着春,边嗅边问道。
“中药、炮竹啥的吧。”秦春顺手抓了个蒸熟的玉米,啃了两口。
“你洗手了吗?一点都不讲卫生,这不傻了还没以前懂事呢。”
雪儿瞪着他嘟哝了一句。
旋即,她又耸了耸鼻子:“不是炮竹、药材味,迎…有点像……”
雪儿俏脸微红,没好意思出口。
以前春傻时,她给春洗衣服,尤其是洗贴身裤衩时,经常会不经意摸上一手日久自溢的黏糊,那股子腥臊味难闻的紧。
这会儿她好像从春身上又闻到了这久违的气味。
该死,这家伙不会在外面跟人鬼混吧。
秦春和赵美芝一见雪儿脸红诧异的表情,就明白这丫头是狗鼻子,嗅出来春藏在裤兜的丝袜了。
“雪儿,今儿这一趟可没少挣。”
“接着!”
秦春赶忙邀功似的把蛇皮袋扔过去,转移她的注意力。
雪儿接过一打开。
见里边满满当当全是钞票,这个财迷哪里还姑上春这点事。
火也不烧了,坐在板凳上美滋滋的数起了钞票。
秦春暗暗舒了一口气,冲美芝笑道:“嫂子、雪儿,我先去洗个澡。”
进了浴室。
春麻利儿从口袋里摸出那卷沤了一下午的丝袜。
我去!
不愧是龙王精华,这味太正太浓了。
秦春不得不感慨。
美芝真乃勇士也!
秦春搓完澡,顺便把灰丝洗了干净,琢磨着怎么处理。
他把灰丝藏在了换下的旧衣服里,寻思着等晚上有空了,带玉兰家晾去。
自从劳模美芝来了以后,雪儿基本上很少给自己洗衣服了。
应该还是安全的。
院子里。
林雪儿数完钱,冲美芝眨眼一笑:“嫂子,发财了,春从乔家要了十二万多呢。”
“这么多,这家伙……会不会太狠零。”美芝有些傻了。
“我看大坤子的朋友圈了,什么春会看风水,这家伙可是个摇钱树啊。”
“嘻嘻,以后咱俩可以躺平了。”
雪儿眨巴着眼,眉眼间满是自豪与欣喜。
“嗯嗯。”美芝亦是应道。
“不过,嫂子,有句话我憋了很久了,再不跟你吐槽一下,我非得疯了。”雪儿面色骤然多了几分忧愁。
“啥事?你,咱是一家人,嫂子肯定向着你。”美芝道。
“我……我怀疑春喜欢玉兰,我看的出来玉兰嫂在勾他。”
“你,你春不会跟玉兰好上,以后离开卫生所吧。”
雪儿托着腮,忧心忡忡的道。
赵美芝暗自汗颜。
雪儿可真大线条,到现在还只是怀疑。
银娣婶那边两次险些抓包成功,村里传的沸沸扬扬,她都不晓得么?
“应,应该不会吧,玉兰有男饶。”美芝低下头道。
她就想好好跟春过,可不想他的后院起火。
“我……我后妈以前也有男人,可,可她不还是跟前一个离了,跟我爸好了。”
“春以前做梦老念着玉兰,他心里肯定有她。”
“一旦好上了,玉兰离婚跟他很有可能的。”
雪儿泯了泯嘴唇,少有的透露了一点家里事。
赵美芝静静听着,没敢吭声。
她早就看出来,别看雪儿成防着春,不让沾身子。
但这丫头早把春当成了家人、伴侣。
玉兰平时蛮霸霸的,自然引起了雪儿的警惕。
“嫂子,你看看。”
“玉兰嫂的微信头像,这都啥啊,一个有夫之妇,穿着丝袜短裙,还一脸诱惑的样子,这跟京……大城市里那些饭圈的女人有嘛两样?”
雪儿打开微信,点开了玉兰风骚的头像。
“再嫂子你,守了几年寡,未婚未嫁的,比她还漂亮,也没见你像她那般炫啊。”
“你瞧她,好像恨不的整个河村男人都围着打转才好呢。”
雪儿越越气,就差当场把玉兰拉黑了。
赵美芝暗暗替玉兰叫冤。
头像必须骚起来。
她和玉兰可是遵从了春的防狼指示,特意换上的。
只是赵美芝多了个心眼。
她知道雪儿骨子里比较清白,所以强顶住春的压力,依旧用猪佩奇做头像。
现在看来,低调这步棋是妥妥走对了。
“嫂子,你刚刚没闻出来,春身上有味么?”雪儿趁春没出来,低声问道。
“什……什么味啊。”美芝芳心噗通乱跳。
“就是男人那个……生孩子的原料味。”雪儿眼眸一转,形象贴切的表达道。
“啊!”
“雪儿,你晓得嫂子好几年没沾过男人了,早……早辨不得了。”
赵美芝脸颊通红,紧张的直打结巴。
“嫂子,我晓得你是干净人,不做屋墙下的龌龊事。”
“我怀疑春去偷玉兰了。”
雪儿大眼睛一眨巴,出了推断。
赵美芝紧张的后背、耳廓全是汗,赔着笑,一个字都不敢了。
“哼,嫂子,咱俩得管着这子,不能让他被玉兰那狐狸精勾走了。”
“他快出来了,我去堵一堵。”
“你可得帮着我一块啊,要不傻子就真跑了。”
雪儿听到春的口哨声,把蛇皮袋丢给美芝,起身往浴室门口堵了过去。
春,愿老爷保佑你吧!
赵美芝唯有心中默默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