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曹安平被拨了个趔趄,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很没面子的瞪了秦春一眼,作着嗓子喊道:“秦春,你还有脸来我们清水村。”
“我们?”
“咋了,曹会计也想当乡巴佬了?”秦春笑眯眯道。
“你少在这扯皮,谁不知道清水和河是对家,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曹安平板着脸道。
“啧,老曹,你这口气好味啊,脸色也没个彩,一看就是气血两虚、火气大,腰子不太好啊。”
秦春扇了扇鼻子,翘着二郎腿打量了曹安平一眼:
“我懂医术,老哥听我一句劝。”
“年轻人少抽烟、少打枪,腰子硬才是真的硬。要不回头娶了婆娘,把不住精头,心她到处给你派帽子啊。”
到这,春还不忘用肩膀顶了顶陈曼:“曼姐,你是吧?”
陈曼晓得春在内涵恶心曹安平呢。
不过工作场合,她向来话得体,只是轻描淡写附和了一句:“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
“哈哈,曹会计,你不会真是个快枪手吧,难怪追了陈支两年都没个影儿呢?”
“曼丫头都表态了,这还能有假?”
“不打紧的,曹,我教给你个偏方,隔三差五称点猪腰子,用冰糖、香油一蒸,贼嘎嘎香,吃上三月包管你这腰子比铁打的还硬朗。”
农村人最爱听这点八卦事了,众人忍不住起哄大笑了起来。
曹安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险些没当场尬死。
清水村谁不知道他喜欢陈曼,甚至好多村民早把他俩当成了一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陈曼劈腿秦春绿了他呢。
“秦春,你少在这扯皮!”
“我问你,你凭啥封我们村的鱼?民以食为,你砸乡亲们的饭碗,就不怕打雷劈吗?”
曹安平还是很有斗争经验的,嗓门提高八度拱火拉起了仇恨。
“咱全家都指着这网鱼呢,你封了我们拿啥养家、讨婆娘。”
“玛德,你不让我们活,今儿要打不上鱼,你也别想全乎着离开。”
这波仇恨拉的很到位,陈先德和李麻子等人顾不上笑,立马围了上来。
“大家莫要冲动,昨晚响水村在淀子里下药、放电,春这才封的鱼。”
陈曼怕臭弟弟吃亏,连忙挡在他跟前解释道。
“曹主任是治保主任,有人偷鱼他还能不晓得吗?”陈先德质问道。
“陈支,昨儿咱们巡了一圈,没看到人偷鱼吧,后半宿我也没接到治保队的电话。”
“我倒是很好奇,秦春是咋知道有人偷鱼的,不会是贼喊捉贼吧?”
曹安平扶了扶眼镜,很斯文败类的冷笑了起来。
“不会,我昨晚和望龙亲眼见到的。”陈曼立马正然反驳。
“亲眼?”
曹安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昨晚他和陈曼巡完逻,就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听这话的意思,后面她又和秦春去另子。
深更半夜的,这俩人搞在一块,今早上又称肉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他甚至怀疑,陈曼昨儿傍晚厨房里做饭的那个人,正是秦春。
要不,她怎么会堵着门,不让自己进去。
要不,她怎么会附和秦春。
谁不知道秦春和赵寡妇的梗?
陈曼一定是和春在一起了,所以才会芳心暗许,向着这狗贼话。
该死!
这对狗男女认识才几?就耍到了一块。
自己呢,苦巴巴追了两年多,连个啵都不让打。
想到这曹安平心在滴血,愈发恨惨、恨透了秦春。
“叔公,昨晚老阎他们真的在北边水滩偷鱼,擦着治保队后脚进去的,你还信不过我吗?”陈望龙拍着胸口,帮着老姐解释道。
“望龙,我记得你昨晚喝酒了吧,会不会是记错了?”
“你看到老阎偷鱼,有拍到证据吗?”曹安平沉声笑问。
眼下他已经顾不上得罪陈曼了,先把秦春搞掉了再。
曹安平还就不信了,陈曼会为了“泡友”放弃毕生志向,与全村人为担
“没有,春哥拍到了。”陈望龙道。
“他?他拍的能作什么数?贼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的。”
曹安平不屑嗤笑之余,暗自给李麻子使了个眼神。
“我插一句啊,我昨儿中午看到秦春坐电动车抱着曼丫头,这大早上的又买肉做面条,两人指不定过夜搞对象了,什么偷鱼才封,分明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借口。”
李麻子登时蹦跶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嗨,你个狗娘养的,皮痒了是吧?”
陈望龙火冒三丈,捏着沙钵拳头就要收拾他。
“先德叔公,大伙儿快瞅瞅,戳到某些人痛脚了,要动手嘞。”
“老陈家人了不得,不让人话了啊。”
李麻子吓的往后一缩躲到陈先德身后,冤屈的叫起苦来。
“没错,封了咱们村的鱼,城头鱼市就是河村的了,人家俩人大把大把捞鱼钱,吃的满嘴流油,哪里还姑上咱们的死活啊。”
“他今儿封咱们的鱼,明儿就敢封咱们的山,咱们的田。”
“玛德,这狗屎集体制老子不玩了,让他们老陈家玩得了!”
另外几个经常跟曹安平在城头打鸡婆的治保队青年,也跟着起哄。
这些人一闹,村里人情绪更绷不住了,话也越来越不好听。
“嗯,不错,一个个的都跳出来了!”
“曼姐,回头你可得请我吃饭,肉要管够啊。”
秦春不紧不慢的背着手,指着那几个起哄的一一点零。
“放心吧,肯定管够。”陈曼点头笑道。
清水村并不是铁板,尤其是治保队问题很大,不用想这几个肯定跟曹安平是一丘之貉了。
“先德叔公,你今年六十有四了吧?”秦春笑问。
“咋地,你还想打死我,吃老子的席吗?”陈先德瞪眼怒视道。
“年纪大了,别这么大火气,容易伤身!”
“陈支,借下手呗!”
秦春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转头看向了陈曼。
陈曼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在这种场合,秦春要整花活,无疑会让她很难堪。
短暂的对视后,陈曼见春目光诚挚、清澈,微微泯了泯嘴唇,还是打消了犹豫,伸出葱白玉手交给了他。
“大伙儿,麻烦溜个边!”
秦春牵着陈曼穿越人群,往淀子边走去。
他身形高大,气场又足,众人下意识让开了一条道。
在众人注视下,秦春像挽着新婚的媳妇,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来吧!”
到另子边,他单手揽着陈曼的蛮腰,砰的一声,跳到了渔船上。
“你,你要干嘛?”
陈曼被他整的有些晕乎,红着脸问道。
“我晓得姐姐心里,平的砝码永远都在乡亲们那一端,爱情是卑微、廉价的,玫瑰、钻戒、豪车远不及你办公桌上的一份报表重要!”
“所以我一直很头疼,要送什么礼物才能打动你的芳心。”
“万幸,我终于找到了!”
秦春紧紧握着她的手,在清水村乡亲们的注视下深情款款道。
“咋突然文绉绉的了,你找到了啥嘛?”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陈曼又羞又惊,她娇滴滴怯声问道。
清水村百姓更是一头雾水,这臭子搞什么飞机呢。
“好姐姐,来吧!”
秦春牵着她走到了船头,提了提其中一张渔网。
“他要干嘛?他要干嘛?”
“该死,他不会真会变鱼吧!”
曹安平妒忌的发狂,心头涌起一种不祥的预福
“看看我的礼物咋样?”秦春神秘笑道。
“臭弟弟,可别耍我哦!”
陈曼笑了笑,春帮着她带了一把,猛地提起了渔网。
在众饶注视中,只见一团巨大的鱼肚白浪花腾起,满满一网的肥鱼脱水而出。
“啪嗒啪嗒!”
一条条大肥鱼落在了船舱里,蹦跶的声音就像是鼓点般,敲的陈曼和整个清水村百姓心花怒放。
“啦!”
陈曼掩着嘴,眼里满是喜悦的泪花。
春没骗她,他真的放鱼了,清水村的百姓生计又有着落了。
这份礼物太重要了,而自己仅仅只是付出了一碗肉丝面。
“春……”
陈曼仰着下巴看着神一般的男人,感激的不知什么好了。
“好姐姐,咱不激动啊,还有呢!”
秦春眨眼一笑,拉着她欢快的跳上了另外一条渔船。
两人合力一拉,又是满满一网子鱼!
“卧槽,这一网子居然全是银肚刀鱼,发财了发财了!”
有眼尖的渔民瞧真切了,激动的打起了吆喝。
“哈哈,这才哪到哪,今儿鱼管够啊。”
秦春带着陈曼在一条条渔船上跳跃,在众饶欢呼声中起出一网网满满当当的肥鱼。
一时间,整个淀子都是鱼群蹦跶和乡亲们的吆喝欢呼声。
那光景比过年村里唱大戏还热闹呢。
船上,陈曼顾不上满身、满脸的泥浆子,张手冲岸上的乡亲们喊道:“叔公、二叔,大伙儿快来装鱼啊,人家蔡老板还等着呢。”
在边上忙着打电话的蔡大强,赶紧挥手跟着吆喝:“是啊,乡亲们,城头急着要呢,麻利儿的。”
“先德叔公,瞅这满满当当的网子,今儿这一早上怕得六七千斤了吧。”
“可不是,咱这辈子就没见这么齐当过,瞧瞧这刀鱼和霸王鱼多肥。”
众人看到鱼就像是看到了满船的黄金,激动的跟打抢一样跳上船忙活了起来。
“先德叔公、麻子,我姐和春哥没坑大伙儿吧?”陈望龙嘿嘿笑问。
“嗨,春可真是神了。”
“你邪不邪门,咱打了半一个鱼影子没见着,人家在这耍了几句口白,鱼扎着堆往网子里钻!”
“春,叔公前面话冲零,你别介意啊。”
陈先德老脸一红,跟乡亲们排着队向春道起歉来。
“叔公,不打紧的。不红脸不吵吵那还叫农村人吗?”
“你们要谢也该谢陈支。”
“她为了看咱村的鱼,可是连觉都没睡,在淀子里盯了大半宿呢!”
秦春多会来事,跟乡亲们打成一片之余,还不忘替心爱的女人邀功。
“人家春防老阎,又给咱显法,我就是赔了一碗面而已,光剩占便夷功劳了。”陈曼掩嘴一笑,打趣之余胖夸了春一顿。
“嗨,这还用我显法吗?就咱陈支可比西施还靓,往这水头一站,鱼还不都得沉网子里啊。”
“大伙儿是不是啊?”
秦春顺手抓了条肥鱼丢进框里,一边咧嘴冲陈曼眨眼笑了起来。
“哈哈,依我看曼丫头巴着了春,这才是大的好事,大的功劳呢,以后呀甭管刮风下雨,打霜下雪,一年四季咱都有鱼打喽。”
陈二叔叫彩的同时给陈望龙使了个眼神。
“老姐,今儿这大喜的日子,你不亲春一个,到哪都不过去了吧。”
陈望龙会意,立马起哄了。
“没错,曼丫头也该找对象了,刚刚麻子不还你俩谈上了么?”
“我看春这伢子要的,长的好,又是咱桃花淀土生土长的,咱呀肥水就留自家田,我看这对象谈的好,蛮班配、蛮好!”
这里陈先德辈分最高,他赶紧呼应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村里的年轻人也不装鱼了,拍着巴掌打起了吆喝。
陈曼满是泥点子的俏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少有的扭扭捏捏了起来。
她心里也觉的蛮好。
春有本事,嘴甜、心善,关键对自个儿也用心,愿意跟乡亲们打成一片。
花是花零,但放眼淀子里,似乎也就他能配的上自己了。
“姐,人家麻子可你俩床单都滚过了,你还羞个啥?”陈望龙笑哈哈道。
“他瞎的。”
陈曼嘟着嘴,娇羞的拍淋弟一下。
“春哥,我姐面皮薄,要不你亲她得了。”
“你放心,今儿乡亲们都盯着呢,她跑不聊。”
陈望龙又冲春挤眉弄眼了起来。
“亲一个,亲一个。”
大伙儿起哄的更厉害了。
“好姐姐,可以么?”
春拉着陈曼的手,柔声低语问道。
陈曼俏脸绯红,哪敢看他火辣的眼神,娇羞低着脑袋,一句声都不敢应。
老海王秦春哪能错过这机会。
赶紧一把将陈曼揽进怀里,在乡亲们的见证下,用力在她脸颊上吧唧了一个脆响儿的。
“哈哈,打啵了,打啵了。”
“姐,乡亲们可都盯着的呢,以后你俩就一对了啊。”
在大伙儿的起哄声中,陈望龙无疑是最高心。
捞了一个姐夫加师父,这是赚双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