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倒是要听一听,您到底是有什么决断,现在走海路,难道不是拿着我们所有人的命去冒险吗?”
“我不相信您不知道现在海路,海盗猖狂,只要走,就是必死的结局!”
万金油确实是不会听这些理由,他答应跟着一起送货,也是因为从中谋得的利益,他不仅能分得整整两成,还不用自己操心,安全问题,只需要保证行路顺畅就够了。
可是现在要是走海路的话,那一定是与他最初的想法相悖的,这一旦走海路,就是把自己的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沈浮光其实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服万金油,万金油这个人影响力其实不小,如果一两句话没有说对的话,到最后,可能会真的出问题。
她保持沉默的样子,让万金油更加嚣张了起来。
“瞧瞧,瞧瞧,您是不是也想不出来有任何的应对之策?那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
万金油越来越咄咄逼人,沈浮光也的确是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万金油。
“此行这趟货,我想你应该多少也有一些猜测了,不用来这里试探我,就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这些货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没有及时送达,照样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沈浮光此时此刻的气势有一些骇人,万金油直接愣住了。
临行之前,沈浮光并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是一批粮草,毕竟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可是现在,却是不得不将真实情况说明了。
“你们临出发之前也并没有明说过这件事情,现如今倒要让我们担这个责任了!”
万金油不愧是万金油,就是到了这种境地之下,也能迅速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现在走海运是一条最危险的路,我反正不去,但是我已经陪你们走了这么多的路了,之前说好的报酬我可以放弃一半,但是另外一半,你必须得照常支付。”
万金油说道,听他说完之后,沈浮光却松了一口气。
只要是求财,那么一切都好说。
“你也知道运送一趟货,若是货物不到指定地点的话,那么所得的报酬是没有办法结算的,我只能等到我把东西送到之后,才能把钱给你。”
沈浮光也并没有因为听到这句话就一味的退让,只有拉扯一番,才能让这个万金油感觉到自己是赚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万金油有一些犹豫了起来。
“自然这样子的生意,你若是不跟我做的话,那么跟其他人做我也是一样的,我并不亏。”
沈浮光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还有关于这趟货物的事实真相,你也应该知道,最开始我为什么没有跟你们说明白,也并非是我不想跟你们说清楚,而是上面有人,不许说。”
沈浮光其实就是在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皇帝并没有明确表明这一批货物并不能告诉同行的人,反而是提前告知了才更有可能让这些人努力去保护货物。
是她不愿意透露这些。
但是万金油又不知道,像万金油这样子的人,大部分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商户而已,只要听到他这一批货,其实并不是私人货物,反而有可能是为官家运货就已经先怂了几分了。
果然,万金油就开始犹豫了起来,似乎是在思考,沈浮光说的话的真实性。
沈浮光这个时候确实也并不是很着急,毕竟万金油肯定会想清楚的。
“可是你这么做,对我们而言,这太过于不公平了,你要做的事情要运的货,我们提前都是不知道的,难不成在我们不情愿的情况之下,还非要给你卖命吗?”
万金油忽然换了一种说话方式,沈浮光被说的有一些愣住了。
确实如此。
她也是在这一刻,才忽然之间意识到,她此行确实一直都是隐瞒着他们的,而如今要改走非常危险的海路,他们会生出退缩的心情,也是人之常情,并且也该是他们的权利。
沈浮光沉默下来,万金油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又找补:“当然,我现在说这些话也不是要讹诈你什么,只是……”
“抱歉,方才是我思虑不周了。”沈浮光整个人浑身紧绷的状态松懈了下来,“你们本就是因我请求,所以才与我一起来送货的,这种卖命的事情没有提前与你们说过,你们本不应该参加。”
她说完之后,朝着外面叫了一声:“朱雀将所有的掌柜们都集结起来,问一问,有没有人愿意跟咱们一起走海路?若是不愿的话,就放他们归去,至于酬劳,当场结清。”
万金油也是有一些愣住了,没有想到沈浮光前后的变化竟然这么快。
“不过,金掌柜,之前答应的报酬,毕竟是走完全程的,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会有危险,所以才将报酬翻了三倍,而如今最危险的一段路,若是你不同行的话,那么报酬只能对半结算。”
沈浮光非常认真的说道万金油自然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看到自己竟然还能得到一半的报酬,当然也是高兴。
毕竟,看着沈浮光刚刚的那个态度,他都甚至以为不会把他们放走,报酬也不会结算了。
“好好好!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回去之后,我会和易掌柜说明的。”
万金油连连答应下来,生怕沈浮光下一秒就反悔。
沈浮光点了点头,万金油就没有再继续纠缠的意思,转身离开了帐子。
他人刚出去,朱雀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满是不赞同,“郡主,要是让这些掌柜回去的话,那你来运货的事情,岂不是就人尽皆知了吗?”
沈浮光摇了摇头,“你放心吧,这些人就算是回去,也不会知道我是谁的。”
“易掌柜没有与他们说明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说是一位贵重人物,尤其加上我近日身着男装,声音还特地装的粗犷,他们至多会把我误当做宫中太监,不会有人知道我就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