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阳是习武之人的,这二十大板对于他来说不至于太严重。
但是他被打掉的是脸面,以及族人对他的信任。
所以叶寒峥就是要他挨打,免得他再敢把心思打到嫂嫂的身上去。
一切结束以后,叶尚书还是要叶寒峥出去背妹妹上花轿。
叶寒峥横白他一眼,连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叶尚书无奈,亲哥哥求不成,只得退之找了同族的堂哥背叶晏兮。
叶晏兮知道清旷院这边闹了起来,生怕大嫂和二哥的丑事曝光,宋琦再反悔掉头走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哥哥来都不重要了,哪怕是让她自己用双脚走的,她也要赶快上花轿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江琯清,终于等到安全的时刻。
看着桀骜不驯的男人轻轻解开她身上的帐幔,立刻坐起身来就要下床。
“叶天阳不会死心的,嫂嫂现在出去不安全。”
叶寒峥拉住她的手腕,低声提醒她不要操之过急。
“可我在你这里更不安全!”
江琯清用力甩开他的拉扯,跳下床后瞪着他。
明明气到胸口都要炸裂,吓得魂不附体。
可是在清旷院之中,她根本就不敢大声喊叫,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存在。
“小叔,我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你明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容于世,你明知道我做不到和你一样的不畏世俗。若你真的有一份你口中的爱我。那你就要为我着想一下,不要让我被千夫所指,死都无颜去见人!”
江琯清说到激动之处,双膝一软就跪倒在地。
她真的受不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了!
她的心脏真的没有强大到,次次都受这种惊吓。
每日都要面对众叛亲离,被人唾弃遗臭万年。
高大俊美的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她突然就跪在面前,放在被子上的双手都狠狠攥起。
半晌后,他深吸一口气,阴鸷狠辣的眉眼凝着痛和恨,上半身前倾靠近她的头顶,哼笑一声:
“若我不放呢?”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好像山崩巨石滚落一般,砸在江琯清的头顶。
令她不寒而栗,令她痛不欲生。
“嫂嫂舍得去死吗?”
男人金石击玉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都能直击她的灵魂,让她无处可逃。
叶寒峥的确有足够拿捏她的资本。
从她平静嫁入叶府,却因为看到叶煦辰的碎尸反悔后,抱住小叔的腿求活命的那一刻开始。
他比谁都肯定,她害怕死亡。
她舍不得这个繁华的世间。
“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因有果,若不是有我,嫂嫂早就死过不止一次了。你这条命,到底属于我几次了?你说,我凭什么放过属于我的东西?”
男人哼笑出声,邪气狠辣的语气,不带半点她以为的动容。
她就这样跪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地恳求他放过。
结果却毫无转圜的余地,甚至换来的是男人轻蔑的嘲弄。
“可我不是个东西!小叔,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感情,我也会害怕,我也需要一份安稳的生活。”
江琯清猛然抬起头,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
桀骜男人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阴鸷狠辣的黑瞳之中,清楚地倒映着她仓惶无助的俏脸。
“那我娶嫂嫂。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给出的条件足够诱惑,也足够有诚意了。
放眼整个大宁王朝,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他给了她所有女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然而,江琯清连考虑的时间都没用,开口就反驳拒绝道:
“可我不能嫁给你。我是你亲嫂嫂,我是英烈遗孀!”
这不是她想不想嫁给他的问题。
而是全天下都容不下他们。
“那又怎么样?我睡了你,你愿意跟我,说不定这个时候……”
桀骜男人说到这里,邪恶的大手已经伸向她平坦的小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
明明毫无一丝疼痛,却让江琯清大惊失色。
“嫂嫂都已经怀了我的种儿!我若不娶你,嫂嫂打算怎么跟别人解释你越来越大的肚子?说是死了三年的叶煦辰干的?你敢!”
明明话都是他自己说的,可就是因为这一个比方,刺激到他偏执最严重的逻辑。
他当场就暴怒,抬手又狠狠捏住江琯清的下巴。
那恨不得将她骨头都捏碎的力道,当真是疼得她泪眼迷离。
可是身体再痛,也比不上精神的煎熬。
客栈那一天一夜,这男人要了她不知多少次。
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也从未想过男欢女爱的后果。
若非叶寒峥主动提起,她到现在想的都是,要如何摆脱这段不为世人接受的感情。
如果、如果她怀孕了,该怎么办?
这男人明明早就知道,却根本不做任何措施,就是故意要让她无路可选,只能跟着他一起沉沦。
“不会有孩子的。”
江琯清被疼痛刺激到理智更加清醒,斩钉截铁的回答他。
一帖堕胎药不成,就再喝一帖。
总之,她是不会生下与小叔悖逆人伦的证据的。
“你敢!嫂嫂若是敢杀了我们的孩子,我就让所有江家人陪葬!”
阴鸷的男人大吼一声,当真也被她激怒了。
哪怕谁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存在不存在。
可是叶寒峥不想赌任何的万一,直接就威胁她道:
“嫂嫂应该还不知道,江予墨的媳妇怀孕了吧?你敢杀了我的孩子,我第一个就让江予墨的媳妇一尸两命。你知道,我做的出来的,对么?”
明明狠辣无比的话,说到最后,他却突然换成软言细语。
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宛若床笫上的缠绵轻语。
江琯清被他的阴晴不定和心狠手辣,吓得不知所措,完全反抗不了。
江予墨和妻子成亲几年,才刚刚有了孩子。
若真的因为她而一尸两命……
这种可能性,江琯清连想都不敢想。
一直挺直的脊背,突然就被他言语给打软了。
江琯清跌坐在地上,连呼吸都不能自如,就更是无法回答偏执男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