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眼中的阴寒一闪而过,她直接起身去了后院的出事地点。
不少人听说出事了,也跟着去看热闹,元亓就是其中一员。
不少人都猜测,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镇国公府出了事,那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的。
而赵氏心情很不好,她虽然是镇国公府的主母,还生下了嫡子,嫡子孙长安也已经请封世子,但镇国公宠爱小妾傅氏,小妾生了个儿子叫孙长兴,今年七岁,生的唇红齿白,非常俊美,且十分的聪慧,刚启蒙不久就能作诗,连夫子都夸孙长兴聪慧,是个可造之材。
因此,镇国公就动了想要让孙长兴做世子的念头,并且私下跟傅氏商量过。
赵氏在傅氏身边安排了眼线,就知道了这件事。
两人明争暗斗,已经是水火不容了。
今日赵氏办赏花宴,傅氏那贱人的儿子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她能不着急吗?
路上,赵氏阴沉着脸问:“四公子摔的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个来报信的丫鬟道:“摔的挺厉害的,四公子从假山上摔下来,磕到后脑,当时就昏迷不醒,并且口唇流血,看上去甚是吓人。傅姨娘已经哭到不行了。”
赵氏一阵头痛:“她那儿子一向没个安生的时候,总喜欢爬高,不是爬假山就是上树,我就说,这样淘气,早晚会出事。让她好好看着,她就是不听,还怪我管束太多,如今出事了,后悔了吧?”
她重重哼了一声又问:“当时四少爷在跟谁玩?”
可千万别把她儿子出事怪到我头上,更别怪到我儿子头上。
她还扭头瞧了瞧,儿子孙长安就跟在身后,也是一脸担忧。
孙长安不过十六七岁,跟弟弟感情还不错,平日里没少在一块玩,就刚才,两人还在园子里玩呢,若非相里幽冥来访,他这会儿估计还在跟弟弟疯玩。
孙长安不解的问:“刚才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一会儿就出事了?”
“谁知道呢。”赵氏没好气的说道。
不多时,众人到了出事地点,妾室傅氏正抱着儿子的身体失声痛哭。
赵氏一眼就瞧见地上的突出的假山斜坡上残留一片血迹,傅氏怀里的孩子双眼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心中暗自畅快,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腹肌氏母子如此猖狂,欺压正室,这是要收走她儿子吧?
“大夫呢,怎么还不来?”赵氏着急的催促。
旁边的管家道:“夫人,已经去请大夫了。”
元亓没瞧见孙长兴的魂魄离体,就觉得此人或许死不了,但他伤到了后脑,并且不能耽搁,就自告奋勇的上前:“我懂岐黄之术,我来看看吧。”
一个十岁的小女娃给人看病,这不荒唐吗?
当即就有人提出质疑:“一个黄毛丫头,会医术吗?可别害了人。”
江酒露愤愤不平开口:“你知道什么,这是我江府的七小姐,不经精通道法,还精通医术,她医术比太医还要好呢,你们不知道别瞎说。”
元亓不管身后众人的争论,上前检查这孩子的伤势。
傅氏也听过元亓的名声,倒也没阻拦,哭着求元亓救她儿子的性命。
元亓拨开这孩子后脑的头发,发现一道很深的伤口,后脑骨头已经开裂,大量鲜血涌出,这情况可不妙,不但伤到了骨头,里面还大量出血,恐怕是脑干损伤。没有当场死亡已经算是大幸了。
元亓摇头:“不行了。”
傅氏一听人就傻了:“七小姐,我知道你,能通鬼神,你能从阎王爷手里救人,我求你救救我儿子吧,多少香油钱我都出,我求你了。”
元亓叹息一声:“他伤到脑干,就算是不死,以后也是活死人,你真的要救他吗?”
傅氏含泪点头:“我一定要救他,求你了。”
元亓道了一声好,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到处一颗泛着金光的大还丹,喂进孙长兴的嘴里。
众人见过药丸,一般都是黑漆漆的,金色的药丸还是头一回见到,泛着金光的药丸更是平生仅见。
“这是仙丹吧!”有人惊叹出声。
“应该是吧!”
“天哪,居然真有仙丹。”
“我理解你的心情,此药名为大还丹,能留住他的性命,但能否醒来,我却不敢保证。”元亓右手在孙长兴身上游走,帮助丹药起效。
这时候镇国公也赶了过来,瞧见昏迷不醒的小儿子,一颗心好像受到重创,步伐都有些不稳。
他瞧了一眼大儿子,他怀疑这件事是大儿子做得,毕竟他想把大儿子的世子之位给了小儿子。
孙长安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立刻急切的解释:“我刚才跟小九爷在一起,四弟出事跟我没关系!”
镇国公眼中的怒意这才消减了不少,蹲下来查看儿子的请客。
他担忧的问:“七小姐,如何?”
“伤到脑干,应该不会醒来,公爷心里有个准备。”
元亓站了起来,没提丹药钱的事。
“抬进屋里。夫人继续招呼客人吧,不必跟来。”镇国公带着傅氏跟小儿子走了,众人也不好跟过去继续瞧热闹,总归这个人是完了。
傅氏狠毒的望着赵氏跟孙长安,步伐沉重的走了。
众人十分唏嘘,不少人跟赵氏关系不错,都知道这孙长兴是镇国公的心肝宝贝,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算计了孙长兴。
这大宅门后宅那点龌龊,大家都心知肚明,谁家还没点糟心事了?
相里明珠问元亓:“真没救了吗?”
元亓摇头:“我是救不了,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园子里鲜花怒放,姹紫嫣红,唯有地上哪一滩血十分刺目。
“大家赏花吧。”赵氏换上一副笑脸,招呼大家。
也就没人议论孙长兴的事情了。
孙长安也没心思相看姑娘了,他跟着相里幽冥慢慢走在人群最后,低声跟相里幽冥说起弟弟的事情。
没多久,就有个丫鬟来请元亓。
“七小姐,公爷请您过去一叙。”
元亓知道对方是想详细问儿子的病情,也就没推辞,跟那丫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