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这,此事处理不好,陛下怪罪下来,我受责罚,你们也别想好过!”
徐辉狠狠的训斥道。
一众官员听到这话,也是心有戚戚,但是他们又能怎么样呢。
“一群废物!”
看着这些沉默不语的下属,徐辉气的猛一挥袖,大骂道。
在人群里的沈玠,犹豫了一下说道:“尚书大人,据我所知,现在许多昏钞都是明黄商会拿来倒换的,你看要不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先缓缓?”
徐浑闻言顿时一愣,随即脸色更加难看了,明黄商会他当然知道,就是那个奸佞李伟弄的,让他去找这个奸贼帮忙,怎么可能!
“找他?我看这事就是他捣的鬼!哼,这个奸贼,我定要向陛下参他一本!”
徐辉气呼呼的说道。
还别说,虽然他这是气话,但是还真让他蒙对了。要不是李伟插手,宝钞还真不至于跌这么快。
但是即便没有李伟,以他们户部行用库的那些新钞也撑不了多久,只要他们一停,宝钞肯定会崩。
沈玠见他这么说,便乖乖的闭嘴了。
徐辉一阵无能狂怒,把这群下属骂了一顿,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
对于他经常不上早朝的事情,群臣们都已经麻了,现在连弹劾都懒得弹劾他,反正弹了也没用。
朱元璋也不指望他天天上朝,只要好好干活就行。
就连韩宜可也不再坚持了,自从那次在教坊司听了他的高论后,也幡然醒悟,放弃了天天叫李伟上早朝的想法。
当李伟来到午门外的时候,原本低声细语的群臣们顿时一静,只有薛祥韩宜可等寥寥几人跟他相互打了个招呼。
李伟走上前去,来到薛祥身边,跟他寒暄了两句,然后又目光扫视了一下这些文臣武将,目光落在徐辉身上。
此时徐辉正和赵本、张宗艺三人聚在一起,徐辉愁容满面的低语着,赵本和张宗艺都是皱眉不语,想来是徐辉在向他们求救吧。
现在宝钞跌成这样,徐辉这次难逃失责之罪。
李伟不屑的轻笑一声,目光才从他身上挪开。
然后他又看到一个老熟人。
“咦,偰老大人,您还在呢?你不是要请辞吗?”
李伟笑着对不远处的偰斯说道。周围的人闻言,也都将目光看向偰斯。
偰斯身体微微一顿,露出尴尬的笑容:“快了快了,明天就辞!”
周围的人闻言,都纷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话他都说了一年多了,结果把礼部两个等着上位的侍郎都熬死了,他还没走。曾经被李伟带着教坊司姑娘上门讨过债的李冕就是其中之一,熬到最后也没能蹭上尚书的头衔。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呀!”李伟揶揄道。
听到这话,周围与李伟不对付的文臣们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李大人说得是!”偰斯也不生气,轻轻点头敷衍。
李伟觉得无趣,但也不再多言。
过了片刻,午门开启,群臣上殿,朝拜过后,开始按顺序奏事。
李伟对别的事不关心,就盯着徐辉。
等了许久之后,终于轮到了户部奏事,徐辉小心翼翼的出班,先是将户部的日常事务奏禀了一下。
朱元璋耐着性子听着,见他似乎迟迟不讲宝钞的事情,不禁皱起了眉。
他可不是那些昏聩的君,整天只会等着臣子上报才知道民间之事,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不要说宝钞贬值这么大的事,就是民间的一些物价变动,他都略知一二。
“倒钞的事情怎么样了?”
朱元璋直接开口打断了徐辉奏禀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询问起了宝钞的事情。
徐辉身体微微一颤,支支吾吾的道:“行用库新钞所剩不多,自开放在外行用库后,更是捉襟见肘,不过臣已命钞纸局加紧印制新钞,以供百姓倒换……”
朱元璋见他说了一通,也没提到重点,顿时不耐烦的直接问道:“咱听说最近一贯宝钞连二百文铜钱都换不到了,可有此事?”
徐辉低着头,含胡的说道:“是……是有此事,这都是那些小民奸诈,利新钞而厌弃旧钞,有许多拿堪用之钞前来倒换,行用库依令不允,他们就自愿折价结算,才引发的宝钞贬值。”
“咱已经应你所说,下诏申谕,中书户部所印钞纸皆一体通行,为何还会如此?”
朱元璋有些急躁的紧皱着眉问道。
如今大明百废待兴,许多地方的城池路桥都在重建,还要恢复生产,还得打仗,钱的地方很多,他就靠印宝钞撑着呢。
“这……可能是小民无知。”
徐辉也很纳闷,朝廷都已经说明了,这些钱只要不是昏钞,不论是以前中书省印的旧钞还是现在户部的新钞都一样使,但是这些百姓就是非要换,换不了宁愿折价。
思虑再三,他也只能将原因归结于这些平民的无知上。
朱元璋听完也有些烦躁,徐辉这话虽然有推卸责任的嫌疑,但是现在的百姓无知也是事实。
不过这些原因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问题怎么解决。
“那现在怎么办?”
徐辉沉默片刻,才道:“陛下,不若咱们也折价兑换?这样将新钞与旧钞区别清楚,新钞就不会受到旧钞的贬值的连累了。”
李伟闻言顿时一惊,赶忙出班道:“陛下,万万不可,这种做法乃是失信于民,如此下去宝钞必然会沦为废纸一张!”
朱元璋和徐辉听到这他这话都是微微一惊,徐辉更是恼怒非常,他这个做法也是效仿前朝,宋元两朝都是这么干的,怎么到李伟嘴里就成失信于民了。
“李大人休要胡言,我这也是效仿宋元旧制!宋元两朝代代发钞,也没像李大人说的沦为一张废纸!”
徐辉立刻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