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前脚刚骑马离开，一个人便匆匆赶来。
萧行渊和他打了个照面，对方似乎并未注意到他。
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皇后如此着急。
只可惜，晚了一步。
萧珅受伤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
太医院这几日，一直围着萧珅转。
萧行年因此发现了端倪，再一打听，就知道了萧珅的惨状。
“当真活该。”他手中拿着鸟食，逗弄着笼中羽毛鲜艳的鸟儿，“他这是惹到了谁？”
“回二皇子，据说是五皇子在环彩楼搜查罪犯时，碰到了大皇子，然后叫来定北侯处理的。”
“他怎么会去搜查环彩楼？”萧行年眼睛一眯，一想便猜了大概，“没想到那个女人，对他如此重要。”
萧行年摇头轻笑，“倒也不错，至少父皇那边，催的不那么紧了。”
皇上的确是没空操心其他事，自己的儿子把另一个儿子打到成了残废这件事，若不是李总管说漏了嘴，他竟然还被瞒在鼓里！
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皇后很是惊讶，看着皇帝的怒色，她忐忑道：“皇上莫担心，珅儿受了伤，过些日子就好了。”
皇帝神色平静，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朕自会看。”
然而这一看，眉头就没有舒展开。
“李生。”
“奴才在。”
“把五皇子
给朕叫过来！”
皇后闻言，同时给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很快便出去了。
“皇上莫要生气，是臣妾管教无方，才叫珅儿如此放肆。”皇后唇色苍白，温声道：“皇上若要责罚，罚臣妾便是了。莫要迁怒于渊儿。他性子一直是这般嫉恶如仇，与他无关。”
“再如何嫉恶如仇，也不是他无视手足之情的理由！”
皇上怒不可遏，手中茶杯狠狠摔在桌上，茶水四溅，“实在是太过放肆！”
“皇上莫气，珅儿没有性命危险，”皇后上前给他顺气，“他们都唤臣妾一声母后，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今一个才回京，一个躺着，臣妾心中也难受得厉害。”
“梓童，你辛苦了。”
“皇上，臣妾不再年轻，只有这些孩子能够陪伴身旁，”皇后笑得勉强，“不论是珅儿，渊儿，还是珩儿，皇上，都不要让他们离开臣妾好不好，臣妾啊，已经习惯了有他们在的热热闹闹了。”
绕指柔终归是强大的，皇帝将皇后搂入怀中，叹道：“梓童啊，朕又何尝不是呢，都是朕的孩子，怎会舍得让他们离朕远去呢。”
马车行的快，苏落落坐的不太舒服。
于是习惯性地靠在萧行渊怀里，“这么突然，皇上应该很生气。”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
这么能沉得住气。
“皇后应当向父皇求了情。”萧行渊轻声道：“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不回避但也不提起萧珅犯的错，避重就轻。即便之后他的事情被揭露，也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那怎么行！”苏落落愤怒坐起，“他做了这么多坏事，怎么就这么轻易过去了！”
“放心，即便在京城，他也翻不出什么浪。”
“为什么？不是还有皇后和定北侯支持他吗？”
“没人会支持废人。”
“废人？”苏落落终于好奇，“相公，他到底伤成什么样了？”
两人说着，很快就到了萧珅府门口。
萧行渊把她扶下马车，“没什么，当时并没有要他性命。”
“那他为什么叫得这么惨？”
苏落落穿着得体的衣裙，有些不方便。
一个趔趄摔险些摔到地上，萧行渊把人扶住。
一旁的宫女忍不住嗤笑出声，眼中满是嘲讽。
苏落落啧了一声，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笑什么？”
那宫女显然不服气，还想再开口。
“你有何要说？”
萧行渊气压低沉，那宫女闭着嘴猛地摇头。
“那便把嘴管好。”
苏落落啧啧摇头，“相公。所以萧珅到底怎么了？”
萧行渊揽着她，平淡道：“应当没什么，小伤而已。”
说是这么说，他们一踏进
前院，浓郁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门口站了许多丫鬟和侍卫。
“见过王……”
“见什么见！还不快进来！”
皇帝的怒吼传过来，苏落落眉头一皱。
好凶。
“别怕，跟着我。”
萧行渊牵着她的手走进去。
然而皇帝似是没想到苏落落也跟着来了，方才阴沉的脸色缓解了些许。
“苏家小女，你怎么也来了？”
“相公来了，我也来了。”苏落落试探道：“皇上，您不会要杀了我相公吧？”
这话问的皇上一愣，“不会。”
“那就好。”
“落落，过来这里坐，”皇后脸色苍白又憔悴，挤出一个笑容，指了指旁边的位置，“你们父皇要问渊儿一些事情。”
苏落落摇头，挨得相公更近了。
皇后见状只是笑笑，“皇上莫要忘了臣妾方才说的，平心静气些。”
“珅儿的伤，是你打得？”
“是。”
“混账东西！”皇上拿起茶杯摔在地上，怒道：“他是你大哥！你将他打成那样，手足之情何在！你何曾想过你母后！”
一旁的丫鬟太监纷纷跪下，心惊胆战地低着头。
苏落落眉头紧蹙，可萧珅从来也没有想过那些女子的感受。
“父皇，大哥身为大皇子本当以身作则，流连烟花之地本就有辱皇室脸面，莫说直接强抢民女，”
萧行渊一声冷笑，“儿臣的确有错，错在没有直接将他打死。”
“渊儿！”皇后不敢置信，“你……”
“你个混账！”
皇上怒不可遏，抄起桌上的玉壶就砸过去。
萧行渊迅速转身将苏落落抱在怀里，玉壶直接砸在他的后背。
湿了衣裳。
而苏落落本想眼疾手快一挡，却被泼出来的热茶烫红了手背。
火辣辣的疼痛迅速传上来。
皇上也很诧异，但沉着脸没说话。
“落落。”萧行渊连忙去查看。
苏落落摇头，“我没事。”
她没有管伤口，而是看了一眼皇后后，垂下了眼眸。
皇后心里一个咯噔，如此有辱清白的事，她应当不好意思说出口，但也有些担忧。
她急忙道：“来人，快带王妃上药。”
“皇上，皇后娘娘，”苏落落推开了丫鬟，认真道：“我不知道原来相公为我出头，还是一件错事。”
皇后手指捏地发白。
皇上眉心一皱，“这是何意？”
“父皇，大哥从前强抢民女，已然伤害不少良家子。如今把手伸向了自家人……”
“渊儿，”皇后打断他的话，苍白解释道：“许是珅儿不认得落落，瞧她生的好看，一时起了旖念。”
苏落落抬头看她，“不认得就能随便欺负了吗？生的好看，就可以被他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