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对面，像虎头一般的山。”
沈修羽随即转身继续往前走，“这便进去就是从前的地方。不过如今已经看不出什么来。”
他说的不错，这里除了白茫茫的大雪，还是大雪。
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当年的大火是怎么回事？”苏落落一开口，白气缭绕，冷得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谁干的？”
一说话便有冷风灌进肺里，立马又闭上了嘴。
沈修羽眉头一皱，“说话也不知道背着点风，我有……”
前进的脚步一顿，伸进袖中抓住面纱的手，也若无其事地抽出来。
脸上骤然一暖，苏落落眯着眼睛抬头，对上了相公温柔含笑的眼睛。
他靠得很近，
正将手伸到后面给自己戴面纱。
“如此说话会好些。”萧行渊声音轻柔，“不过若是无重要之事，还是不要开口。若是伤了身子，要难受许久。”
苏落落点头一笑，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极其好看。
雪光映衬，波光流转。
她就知道，有相公在自己会特别特别安心！
“走吧。”
沈修羽暗沉了眼眸，“山路崎岖，不小心便会掉下悬崖。”
一路弯弯绕绕，不知过了几个弯，跨了几条冰冻的溪流。
苏落落眉头越皱越紧。
走得脚步也越来越快。
这里的路，甚至于不需要她看着，就知道该往哪边走。
终于，在拐过一块巨大的石头后，残破的石门矗立在眼前。
说是
石门，也不过是两根石柱立在了一个通道前。
她伸手，下意识地拉住了萧行渊的手。
仿佛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很多遍。
抗拒着每一个人进入这个地方。
“你牵他干什么！”
苏落落看向语气愤怒的沈修羽，不明所以。
他生什么气？
这一路上，他不是已经看习惯了吗！
沈修羽接着便气冲冲走过来，盯着两个人牵着的手，然后抬头盯着苏落落，“果然，即便是脑袋忘了，身体也不会忘。”
苏落落抿了抿嘴，“我以前也这样牵过你？”
“这是自然，小时候每次逃跑被抓回来，你都会将我死死护在身后保护我。”
说到这里，他眼中神色温软下来。
“嗯？
”苏落落倒是好奇，“我以前竟然是这样的人吗？我忘了。”
这个真的不怪她，从她混乱的记忆中，只记得自己要保命。
救人什么的，她向来不在意。
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既然是来寻找记忆的，自然不如最初的人陪着。”沈修羽提出建议，“我们再走一遍如何？”
“不如何。”萧行渊冷冷道，却在看向苏落落时微微怔了一下。
忘了的记忆么？
似乎，某个糊涂蛋也忘了自己。
“快看，这里有字。”
苏落落实在不想理会他们两个人暗戳戳的争锋相对。
径直跑到柱子前，抹去柱子上的雪，被岁月雕刻的石柱上显现出几个字来。
“青……山……”
这几个
字写的奇奇怪怪的，她仔细辨认着，却只认出了两个。
“相公，你认识这个字吗？”
她抬手，将相公唤过来。
却在猛然起身时，脚下倏地踩到一根干枯的树枝。
“咔嚓”一声脆响，断裂在雪中。
然而她一低头，脸色瞬间煞白。
这他娘的哪里是树枝！
这是人的骸骨！
脚步虚浮，连连后退。
却没想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一路跟着响起。
“好疼啊！好热！救救我……”
“啊啊啊！好疼啊！阿娘，我要回家……”
……
“落落。”
身体一轻，整个人落入温暖的怀抱。
苏落落身子微微颤抖，紧紧抓着萧行渊的衣裳，有些急促道：“相公，这些骨头，是小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