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冷淡下来。
常五也意识到他刚才失态了,神色有些不自然:“我……”
“好了。”梁河打断二人,看向村长:“那位华大夫,你可知道他在哪里采药,我这就派人去寻他回来。”
“知道的。”村长忙点头。
于是,兵分两路,常五带人去找华大夫,而这边,梁河对祝明卿道:“还要麻烦夫人身边的姑娘,务必照看老辛能活着等到华大夫回来。”
看夫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粉桃这才道:“大人放心,我定竭尽所能。”
时间就在大家的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可等老辛都昏迷过去了,也不见华大夫的身影。
粉桃觉得老辛脸色越来越苍白,伸手把了把脉,只觉得要不好。
“这位大人的呼吸越来越弱了。”她神色凝重,“再耽搁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
祝明卿上前查看了一下老辛腿上的伤口,心里大致有了数。
虽然她不懂医术,但前世受伤乃常事,身边没有医护的时候,她经常会自己处理伤口。
老辛不做人,她是真不想救人,但若是在粉桃的看护下出了事,那就麻烦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那谁知道男主又会派什么人来!
“梁都尉,你去外面守着吧,我和粉桃替他祛除腐肉。”
梁河皱眉,“夫人你也懂医术?你们有把握吗?”
祝明卿没有正面回答自己,而是道:“总比等死强,梁都尉考虑一下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没有医好他,梁都尉不能嫉恨我们!”
梁河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老辛,心中情绪起伏不定。
要是医好了,一切都好说。
可若是一旦出了差池,他如何向老辛家人交代。
祝明卿看梁河仍在纠结,拽着粉桃就要离开。
正好她还不想治呢。
“等等。”梁河回过神,赶忙拦下他们,“我去外面守着,有什么情况随时和我说。”
等屋内只剩下祝明卿和粉桃二人时,粉桃怕她不适应,拿着烧得通红的匕首上前,小脸发白:“夫人,我来吧。”
祝明卿神色十分平静:“除了这里,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对吧?”
粉桃点头:“不过祛除腐肉后,需要好好护理,否则依旧性命难保。”
祝明卿明白了,这就是需要消炎处理了。
她伸手,“匕首给我!”
粉桃听话地递了过去。
祝明卿:“过去按着他肩膀。”
“夫人想亲自动手?”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粉桃一脸纠结,夫人从未做过这种事,能行吗?
屋外,寂静的小山村传来阵阵狗吠声,伴随着人们偶尔走动的声音。
梁河就站在大门外,神情焦急地盯着远方。
没一会儿,他又来到房门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可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就这样,他着急地走来走去,一刻也静不下来。
“嗷……”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凄厉叫声,冲破这寒夜的寂静。
梁河虎躯一震,赶忙冲进了屋子。
等看到床边的情景后,愣在当场。
祝明卿正双手沾满鲜血站在床边,她白皙的脸颊也溅上了几滴血迹,扭头对着梁河喊道:“过来帮忙。”
梁河回过神,连忙过来压住老辛乱动的身体。
祝明卿这才安心继续去掉腐肉。
一刀刀下来,老辛早就被疼醒了,哭嚎声不断。
“放过我吧,我不要治伤了,太疼了。”
梁河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问:“你没放麻沸散?”
祝明卿踹了老辛一下,又是一刀下去,仿佛在切猪肉似的:“别动,马上就好。”
然后又用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复梁河:“不就是一块腐肉,还值得用那玩意儿?”
麻沸散多贵啊,给他用,就是浪费!
梁河咽了咽口水,同情地看了老辛一眼。
幸好,他的伤早就好了。
等祝明卿把伤口处理得差不多后,老辛背后都被浸湿了,他抬头看着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虽然救了自己,可难道真的没有私心吗?
门外也传来常五的喊声:“我们回来了。”
他背着华大夫闯进了屋子,后面的官差也提着华大夫今日采到的草药。
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
此时,祝明卿已经给老辛上了金疮药,但还没有裹上纱布。
见人回来,她直接撒手不管,去旁边洗手了。
老辛终于松了口气。
再让祝夫人和她的侍女治下去,他就怕小命不保啊。
“华大夫,您赶紧看看我哥身上的伤。”常五把人背到床边才放下,指着老辛的腿,然后表情一愣,腐肉没了?
他看向梁河,对方指了指祝明卿:“祝夫人和粉桃刚才帮忙弄掉的。”
常五不放心,祝夫人都说了,粉桃医术不精,还是再找其他大夫看看更保险。
“华大夫,您也再给再看一下吧。”
华大夫是个精瘦的老头儿,头发和胡子全白了,谁也不知道他今年多少岁,但看上去精神奕奕,还敢自己一个人去爬山采药呢。
采药途中被打断他也不恼,反而好脾气地跟他们回来了。
华老头看向伤口的位置,嘴里念念叨叨:“好刀法。”
“华大夫?”常五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好刀法?
华老头呵呵笑道:“吃上几服药,休养几天就痊愈了。”
等得到华老头已经无碍地答复,他紧张了一夜的心情才缓解下来。
万幸。
不然他如何向伯父伯母还有嫂子交代啊!
老辛觉得心里苦,怎么都不拿他当回事,他哑着嗓子:“能不能先给我裹上纱布?”
常五这才发现他光溜溜的左腿还露在外面,不禁看向华大夫。
华老头儿无奈,他什么时候沦落到给人裹纱布了?
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