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
祝明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睡着的几个孩子,她悄悄起身。
刚穿好衣服,背后就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你要去做什么?”
祝明卿猛地回头,只见骆淮睁开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赶紧睡觉!”
骆淮:“你要出门?”
祝明卿直接点头坦白:“我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骆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什么事非要晚上去办?”
“白天不方便,有人一直跟着。”祝明卿低声解释,“我走了啊,如果有人过来,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见她如此心大,骆淮心底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你想没有,如果被人发现怎么办,那可是要人命的!”
祝明卿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但她今晚必须出去。
这两日不断出门,其一确实是储蓄物资,其二就是想找机会把涝灾的事情告诉王县令。
王县令她是遇不到了,只能借王小姐传达这个消息,可如今看来,对方明显不信啊。
今晚她就想做最后一把努力。
“不用管,我不会有事的。”
……
县衙后院,祝明卿从墙头上跳下来,恰好一对婢女走了过来,她连忙藏在了花丛后面。
等人离开后,她才起身看了看四周。
这里花草茂盛,小径曲幽,明显是一处花园。
王县令也不知道睡了没有,还找找书房在哪里,先把东西送去。
“唔……”刚离开的其中一个婢女打了个哈欠,嘟哝着:“也不知道老爷忙什么呢,这几天天天待在书房里,都子时了,还得去送宵夜。”
书房?
祝明卿眼睛一亮,弯着腰跟了过去。
书房。
王县令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这修固堤坝还差三千两银子,从哪里挤出来呢。
突然,一个小布包从窗户缝隙里飞了过来,落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王县令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等他闭眼再睁开,发现确有其物。
“谁?!”
他猛地起身,打开房门四处查看。
“老爷?”秦师爷都差点睡着了,惊醒后疑惑地跟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王县令没说话,直接叫来一队侍卫,让他们查找是否有可疑人员。
而此时的祝明卿早就躲进了空间里,她美美地睡了一觉,等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悄悄返回。
书房内,王县令打开布包,最上面是一封信,上面写着今日瑱城将临天灾,需尽快做好各项准备。
秦师爷捡起布包中剩下的东西,摊平一看,惊呆了:“老爷,是银票!”
王县令嗖地看过去,拿起银票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是真的。
“一,二,三……”
一共三张,每张都是一千两面额。
“这……”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师爷,“难道是神仙下凡了?”
他今天刚刚和老天爷祈祷过,结果晚上就有银子了。
秦师爷很兴奋:“老爷,有了这些银子,我们就能加固堤坝了!”
“对对对。”王县令激动得语无伦次:“你赶紧把曹县丞给我叫过来。”
秦师爷看了看这夜色,提醒道:“大人,不如明天再议?您这几天一直忙着,夫人很是担心。”
一听到夫人二字,王县令兴奋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想起今早妻子耳提面命地嘱咐,刚才又让两个丫鬟过来送宵夜。
罢了,今日还是早些回去吧。
“好,那就明天再议。”
……
骆淮一晚上几乎都没睡好,直接天亮,他才听到开门声。
祝明卿回来了。
一向对她好脾气的骆淮忍不住发了火:“这就是你说的去去就回?如果天没亮,你是不是还不会回来?”
祝明卿被吼得愣住了。
床上的其他几人也吵醒了。
骆芙揉揉眼:“母亲,二哥,你们吵什么呢?”
骆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里也疑惑得很。
对啊,往常二哥对母亲的态度最好了,而且二哥可是很少发脾气的一个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吴芸芸也缩在被子里,眼睛眨呀眨的,不敢说话。
至于骆峰,被吵醒后有严重的起床气,他刚要发脾气,想到什么,又生生忍住了。
“我……”祝明卿抿了抿唇,看着这孩子眼下的乌青,就知道他一晚上没睡好。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再者大晚上也不会有人来查房,即便真的被查到了,她也有办法应付过去。
就是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担心。
祝明卿被她盯得心头发虚,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骆淮却更气了,他真想问问她,就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可最后,他还是隐忍了下来。
屋内的气氛一时凝滞,谁也不敢吭声。
“吃饭了!”外面传来官差得喊声,众人这才再次有了动静。
骆淮冷哼一声,起身穿衣向外走去。
骆肖看了眼小妹:先去找二哥问问?
骆芙点头:行!
等骆峰看到屋内只剩自己一个时,速度极快的也冲了出去,生怕再被人来一脚。
吴芸芸倒是小心上前,安慰了两句:
“二弟没有坏心思,他可能就是太着急了。”
祝明卿深吸一口气,算了,是她没有说话算话,就先不跟这臭小子计较了。
她挥挥手:“走吧,出去吃饭。”
……
同一时间,梁河收到了京城来信。
此时众人还在饭堂,看着梁河的脸色逐渐变得暗沉,本来热闹的气氛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们对着常五挤眉弄眼,示意他赶紧问问。
啪——
常五还没来得及开口,梁河一巴掌拍碎了碗碟,直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