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兄,你说我该怎么办?”
冯齐苦恼喝酒,感叹道:“人也不能太优秀,现在好了,两边都想要我,但梁大人现在的态度让我摸不住,你说我要是归顺骆家,不会也这么对我吧?”
骆庭山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冯齐白了他一眼,放下酒杯起身,一脸的豪情壮志:“整个南夏,像老子一样有才能的人不多了,现在为兄是信任你,才告诉你这个秘密,虽然你和那梁桓玉公子好,但也不能好过我们两个,明白吗?”
他神秘兮兮拍拍骆庭山肩膀。
骆庭山点头。
“你之前不是说过,骆家势大,如今他们啊,看上为兄了!”冯齐嘴角忍不住上扬,果然有人慧眼识珠。
不过很快他又犹豫道:“但现在骆家在豫州边境不动了,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现在梁中令一人独大,我这处境,还真是颇为艰难。”
早就忘了之前自己说过要将骆家打个落花流水的话!
骆庭山不禁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做白日梦了。
“做什么?”冯齐躲开,“为兄和你说正经的,你真看好骆家?”
骆庭山被他问得无语了。
想想有朝一日,这人若真的归顺了骆家,再知道自己身份,还真是挺期待看到那幅画面的。
当下,他点头道:“梁中令野心甚大,定不会满足目前现状。但却心胸狭窄,排除异己众多,德不配位,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冯齐沉重叹了口气:“为兄知道了,今日你就当为兄没来过,明白吗?”
骆庭山笑着点头:“在下明白,也祝冯兄早日想明白日后的路该如何走。”
冯齐此人,若说有滥杀无辜,那倒没有。
领兵打仗的能力,也稍逊于曹增等人。
但偏偏,他有一个其他人都没人的亲和力,和手下将士的关系十分好,且对他忠心耿耿。
此人做事,也向来奉行一个原则,讲义气。
不过,此时的他也没想到,冯齐在以后会送了一个怎样的礼物给他!
梁中令一力把握朝政,出手狠厉,大力扶持自己人上位。
首当其冲的就是威远侯府。
威远侯家中庶子被人抓到把柄,欺压百姓,抢占田地,直接连累了整个侯府。
而梁中令更是借机开始大力搜查威远侯其他事情。
为自保,无奈之下,只能将兵权交出。
如此,梁中令手中再次有了兵权,再加上兵部尚书和近来投靠的一些人,南夏三分之二的军权也在手中。
梁中令也不傻,虽然还有大皇子潜逃在外,而且南方还真出现一股拥护大皇子的势力。
但他明白,骆家才是梁家大敌。
可大皇子也不能忽视。
如此,梁中令将大皇子的任务交给了兵部尚书,然后和心腹冯齐开始思考如何对付骆家。
割据城池,对方不在意。
但现在也毫无动静,所以两人还真摸准对方的心思。
冯齐有些心虚,摸了摸脑袋:“属下派到那边的人近日来信,说骆家大力发展当地商业,恢复民生,几乎是打到哪里,百姓都会夹道欢迎。大人,咱们真能抵挡来势汹汹的骆家吗?”
梁中令立即一个锋利眼神斜睨过来,“冯齐,本官发现你近来的想法,越来越大胆了!”
冯齐连忙跪下:“小人就是感叹一二,绝无二心!”
梁中令冷哼:“本官说你有二心了吗?”
冯齐吓得脸色煞白,额头都开始冒冷汗,他是真不能在梁大人面前撒谎啊,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对方。
梁中令眼神闪过一丝冷意,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了其他心思。
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就算有其他算计,也得他来榨干最后一滴血!
“行了,起来吧,只要好好为本官做事,怎么会亏待你!”
冯齐悄悄抬头,看着梁大人眼神清正,还是不敢放心。
于是,他试探道:“那还要属下去和骆家谈吗?”
梁中令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皱纹横生的脸上透露出不悦。
“属下突然想起,国库账目还没要回来,恐怕无法出使豫州。”他脑子一精神,立即机灵道:“梁大人,不如派其他人去?”
梁中令下落的嘴角微微恢复以往的弧度。
但想到依旧下落不明的了虎符,再想到被霸占的豫州,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得好好想想,如何处置骆家了。
就在新帝登基没多久,被百姓忌讳谈起的骆家,再次出现一件爆炸性消息。
听说,失踪依旧的梁家麒麟子,梁桓玉出现在梁府大门口,被管家发现后,匆匆禀报了梁宗文夫妇。
当时冯丹妙一声“我的儿子”,就让人知道了地面那个状似乞丐之人的身份。
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梁中令大权在握时出现。
也不知这位大少爷的出现,会给如今已然烈火烹油的京城,再炸出什么花儿来。
而梁桓玉也没让京城这些人失望,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说出自己失踪真相。
“爹,娘,孩儿听信姨母,可就是被她给卖了啊!”梁桓玉面色煞白,身形更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几乎没有了人样。
冯丹妙面色阴沉:“我就知道和她脱开了关系!”
梁宗文也脸色铁青,但想到此事他爹如果出面,还真有可能保下对方。
如今,只有请族老出面了。
“宗文,你放心,爹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
自从梁桓玉出现的消息如流水般在京城传来,登门拜访的也有,但多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
一些聪明人都在等梁中令的态度。
虽然以前对这个孙子不错,但人心易变。
梁中令也是不想被人抓住把柄,下朝后听到消息,愣了一下,再第三天才过来。
本以为会遇到冷待,但情况显然比他猜测的要好。
老大还是那个老样子,儿媳客气有加,仿佛那天上门闹事不存在似的。
而梁桓玉的表现,愤懑又失望,显然是已经知晓冯丹思的事情,也知道自己有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叔。
但还是做足了一副“祖父你怎能这样,太让孙儿失望”的表情,不过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眼底的委屈和孺慕。
梁中令叹口气,到底是自己一手亲自培养长大的孩子。
之前以为是真的没希望找到,但现在还能找回来,掩藏的心思又逐渐活跃出来。
再加上梁宗文夫妇殷勤备至,道歉关爱的话一茬接一茬,梁中令表情仿佛也有所松缓。
“行了,都回吧!”
转身之际,梁中令脸上的笑渐渐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