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已经完成征税税和清点工作的各郡开始陆陆续续往云州郡开始运粮。
在身毒和云州郡中间的云岭山脉,道路上来来往往的都是繁忙的运粮队。
不管是南里郡还是沃野郡,亦或者是新到手的约尔郡。
他们所有的粮食都要经过这条道路,运回云州郡本都。
而这条道路便是云州郡对身毒的一个重要秘密渠道,这里是不被允许任何一个身毒人靠近的,一切的运输工作只能以宋人为主。
所有胆敢靠近云岭山脉这条通道的身毒人都永远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而且环绕着这条通道附近的城镇中,所有的身毒人也都被清空迁徙去了别的地方。
在这里,只允许宋人和归化鞑靼出现,一旦有身毒人出现,便会被巡逻的军士当场处死!
这里只有一条规矩,那就是身毒人禁行。
这是所有宋人的共识。
没有人会去触犯,甚至要是他们在这附近看到了有身毒人的声音,还会主动去举报。
因为对于所有处于南里郡沃野郡以及约尔的宋人们来说,这里便相当于自己的一条退路。
如果未来有一天他们不得不从这片肥沃的土地撤离,那么这条通道无疑就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没有人会把自己的生路堵死,在这边的宋人更是会自觉隐瞒关于大宋的事情,和以前的事情。
以免让身毒人知道自己等人的真正底细。
三郡的粮食通过这条云岭通道一车车的送回云州郡。
一眼望不到头的车队让人赞叹,震撼乃至于欣慰。
俗话说的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有这么些粮食,云州郡才能真正顺利的发展下去。
……
云州郡,云王府。
微风吹皱一池春水。
王府后园的一处池塘前,赵俊正缓缓的向着池水中撒着鱼食。
池中众多的金色和红色鲤鱼纷纷聚拢而来,在赵俊跟前争抢着掉落的鱼食。
“王爷,有消息了!”
刚从外面匆匆回到王府的王怀恩额头上还挂着汗水,汗珠在烈日的照射下不断向下滴落着,样子很是狼狈。
赵俊摆了摆手,立即有侍女递上一条湿巾。
王怀恩在赵俊的示意下接过湿巾擦干净了脸上的汗水,感受着因为湿巾而带来的些许清爽,感觉整个人都好多了。
“说说吧……”
赵俊依旧在漫不经心的喂着鱼,他都没想到过自己还有这样的一条,作为一名资深钓鱼佬,在自己家里他居然被禁止钓鱼了!
这府里的池子里原本养的都是自己让飞云商行特意送来的食用鱼。
自己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亲手钓上来两条然后上桌,这是自己最大的乐趣来源。
结果成婚后不久,王妃居然把自己一池子的食用鱼都给捞干净了,做了炸鱼块分给全府的人一人尝了一块。
他分了整整一天,还别说那味道还不错。
可……他的鱼啊!
全没了!
随即这败家娘们又让飞云商会那边大力气从南边带回了一堆的观赏鱼和金红鲤鱼仍进了这池里。
还美名其曰什么作为王爷,府里养的怎么能是食用鱼,肯定得是这些好看的观赏鱼才能显得大气上档次啊!
并且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还不让自己钓鱼了!
然后一代钓鱼佬就此退隐江湖,成了这王府里整日只知道喂鱼莫得感情的撒食人。
平复了下因为小跑而还有些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后,王怀恩便将自己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根据草原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鞑靼王庭那边自从被匈奴调停和大月氏之间的战争后消停了几个月后,在今年开春又跟大月氏打了几场小仗,双方互有胜负,并没有哪方有着明显的优势。
但是仗是没打输,鞑靼人的后勤却有点撑不住了。
本来没仗打的时候,若是遇到好的年景,草原上的吃食倒也勉强够鞑靼人生活。
但是随着这两年跟大月氏的连年战争,鞑靼调用了储备了许久的大量粮草和粮食储备。
如今仗已打完,但鞑靼的粮食却不足了,加之去年白灾过猛,许多鞑靼部落都损失惨重,如今整个鞑靼草原都陷入了缺粮危机。
为了解决这缺粮危机,鞑靼王庭这才不顾匈奴人的阻拦,又在开春之后跟大月氏打了几仗,以往能从地处西域富裕一点的大月氏哪里获得足够的粮草。
但可惜几场仗下来,鞑靼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反而因为战争草原上的更加的缺粮了。
以如今鞑靼的粮食储备已经不足以让他们再继续跟大月氏打下去了,这才停了手。
可草原粮食缺粮的现象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哪儿的,必须要得到解决。
于是鞑靼人就把目光转向了……”
王怀恩话还没说完,赵俊就接了过去,语气平淡道:
“就把目光转向了我们,转向了云州郡。
这一来,是之前他们本来就打过我们的主意,只是被我们击退了,如今他们再来正好顺便报仇。
拿我们杀鸡儆猴给其他人看,竖立鞑靼的威信。
这二来,他们可以通过掠夺我们云州郡来获得部分补充,进而攻打辽云关隘进攻大宋,以劫掠大宋获得更多的粮草来劫掠如今鞑靼部的缺粮问题。
是也不是?”
王怀恩点了点头:“是!”
赵俊叹了口气,一把将手中的鱼食全部都扔到了池里,池水顿时因为这把鱼食沸腾了起来。
池里的鱼争先恐后的争抢着水池中的鱼食,生怕晚上一步就吃不上了,殊不知他们其中很多早就吃的肚儿圆,却仍然不知满足,看见吃的就想抢。
拍了拍手,将手中的残渣清理干净,赵俊先是叹了口气,随即问道:
“辽云关隘的情况是不是泄露出去了?”
王怀恩沉默片刻,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是!”
“鞑靼哪来的情报?”
赵俊再问。
王怀恩脸色先是一阵愤怒,随即又无奈的回答道:
“鞑子的怒得处用了十万两白银就从丁家人口中得知了辽云关隘的所有情报。
甚至就连值守辽云关隘军队的数量、布防图、武器储备以及粮食储备数量也全都泄露了出去。”
赵俊听完后眼中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随即阵阵冷笑道:
“果然如此啊,本王还说呢。
鞑靼草原与大宋连接的地方可不止我们云州郡,他们以前一向都是喜欢趁着匈奴南下的时候,沿着河东走廊破关进入关中郡的。
彼时河东郡的守军大部分精力都被匈奴人给牵扯住了,根本无力防守关中郡,他们一向都能轻松的破关劫掠。
怎么这次突然想要先突破我们云州郡,再突破辽北郡之后再入关,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次一举吗?
好破关的地方不破,偏要来这里连闯两关,这根本不符合鞑靼的利益需求。
再加上,上一次他们云州郡更是将他们的
在急需抢夺粮食的情况下,鞑靼王庭是脑子瓦特了才会来这条路。
原来,是有内鬼将辽北郡的情报给全都泄露了啊!
如此一来,按他们的想法,大军压境,我云州郡必然无法抵抗,最后再凭借着对辽云关隘的了解拿下辽云关隘。
这样鞑靼人才能够不用大老远的绕到河东走廊处去入侵大宋。
直接从离得最近的云州郡进入就好了,这不但容易,而且还能够在这些个有人烟的地方随时随地对大家进行补充。
一路直入大宋境内。
这岂不是舒服的多?”
赵俊是越说越气越说愤怒,眼中不断闪现着几欲杀人的凌厉目光。
恨不得现在就把丁家这群祸害,这群叛国贼给杀个干净!
他们只为了区区10万两银子,居然就置云州郡和辽东郡的百万百姓于不顾,将本该是机密的情报信息卖给了鞑靼人!
丁家这样的行为,跟拿两郡几百万百姓的性命给他们去换好处有什么区别?
这群该死的蛀虫简直该千刀万剐!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鞑靼已经将进攻的方向都定好了。
只是时间还没确定。
如今云州郡也只能被迫准备应战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本来都是能够避免的。
一切的源头起因本来就是因为他们,如今他们却又更加的变本加厉!
连军事情报都敢往敌人那里卖,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王怀恩问道。
“有没有消息知道鞑靼这次准备派多少人来进攻我们?”
赵俊问道。
王怀恩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道:
“没有!鞑靼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了自己会派出多少人来入侵咱云州郡。”
“也就是说,如今我们仅仅知道敌人要来。
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来,来多少,我们却依然一无所知?”
王怀恩点头,赵俊却是叹了口气。
“让暗卫哪里加大探查力度,另外通知李义他们来会议厅议事。
如今我云州郡的兵员量除去驻守各郡的,再让他们应战鞑靼已经捉襟见肘了。
护卫军是时候再一次扩军了!”
“是!小的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