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是,随风明显又加快几分的步伐。
“……”路昭昭欲哭无泪。
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嘴欠呢?
一个时辰后……
随风驮着她,重新行回府衙内。
“兜了两个多时辰的风,舒服吗?”
轻飘飘,令人听不出情绪的嗓音,传入她的耳中。
路昭昭下马的动作,微微一僵,下意识向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
只见独孤梵挺拔高大的身影,正慵懒的斜靠与墙上,静静的凝望着她。
路昭昭的内心,顿时万马奔腾。
早知会被抓个正着,她纵使拼着摔的腿断胳膊折,也该毫不犹豫的跳马逃之夭夭。
然而……
现在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
“这不是晚上睡不着,便寻思着,自己还未单独骑过马,所以,就想着晚上路上没什么人,去练练马技嘛!”路昭昭打哈哈笑道。
“是吗?”独孤梵深邃眸光,意有所指扫过她身上的包裹:“兜风还不忘带上包裹,挺辛苦呵!”
路昭昭岂会听不出他言语间的讽刺意味,但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辛苦!不辛苦……”路昭昭装傻充愣,慢吞吞自马背上滑下:“……这么晚了,王爷怎么还没睡?”
“被某人的开门声,吵醒了!”独孤梵道。
“……”路昭昭囧。
她还以为,她逃得悄无声息,却没想到,从始至终,她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尽收眼底!
独孤梵站直身子,步履坚挺行至她面前,指尖勾起她的下颚:“你说,本王该怎么罚你?”
“……”路昭昭。
说好的兜风呢?
怎么又要惩罚了?
“不如,本王找根链子把你拴上,日后就关在房中如何?”独孤梵薄唇轻启,冰冷的嗓音自唇中溢出。
路昭昭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呵呵……王爷你可真会说笑!”
“你看本王的样子,像是在说笑吗?”独孤梵问。
“……”路昭昭。
不像!
“若本王没猜错的话,你当初之所以要跟本王来岭南,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偷溜吧?”独孤梵迈步,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路昭昭下意识后退:“王爷你想多了,我跟你一同来岭南,除了是怕留在京城,被幕后之人惦记,更是因为,想跟你出来见见世面!”
笑话!
她是嫌命长吗?
才会承认,自己就是为了偷溜,才随他一同来了岭南!
“说了这么多,实则你是想告诉本王,如今世面见完了,你便可以用本王教你的马术,跟本王分道扬镳了,对吗?”独孤梵一直将她逼至墙角,令她退无可退,才顿住步伐。
路昭昭心虚干笑:“王爷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
独孤梵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路昭昭在他危险的目光注视下,心一横道:“自古以来,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你岭南之事已处理的差不多,我也想早日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
“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偷溜了?”独孤梵问。
路昭昭纠正:“这不是没偷溜成嘛,顶多算是准备偷溜!”
“听你的口气,好像还挺惋惜?”独孤梵。
“是有那么一点!”见他神色越发冷峻,路昭昭急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王爷!你别忘了,是你自己说的,一次救命之恩,可以换三次机会,那我现在就用
独孤梵凝视她片刻,突然后退。
路昭昭见状,小心翼翼询问:“你这是……同意了?”
“本王何时出尔反尔过?”独孤梵不回反问。
路昭昭闻言,暗暗松了口气:“话说,你大晚上不睡觉,就是为了在这儿等着我秋后算账?”
独孤梵未回答她所问,而是转身行至随风面前,摸了摸它的头。
随风轻轻蹭着他的掌心,一副乖巧十足的模样。
“……”路昭昭。
她怎么突然有种,被这一人一马算计了的感觉呢?
独孤梵将随风牵回马厩,栓好后,便径直向着厢房方向行去。
路昭昭想了想,迈步,跟上。
独孤梵听着身后,亦步亦趋的脚步声,蓦然顿住步伐。
一时反应不及的路昭昭,直接撞到他的背脊之上。
“唔!”
路昭昭捂着撞得通红的鼻子,眼泪差点飙了出来。
这人全身上下是用铁做的吗?
每次撞上去,都这么痛!
“活该!”独孤梵回身,冷冷吐出这两个字眼。
“……”路昭昭怒目圆睁的瞪着他。
你才活该!
你全家都活该!
“给本王一个,你想离开的理由!”独孤梵突然正色问道。
路昭昭隔着莹莹泪,望着他道:“我若实话实说,你不能生气!”
“好!”独孤梵应下。
路昭昭想了想措辞道:“京城乃是最繁华之地,也是最容易产生勾心斗角之地,当然,它也是危险最多之地,我不喜欢这种氛围,我只喜欢简简单单的生活,但长期跟在你身边,必然会卷入这些明争暗斗中,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一不小心就沦落为了牺牲品,所以我才想离开!”
“本王说过,会护你周全!”独孤梵道。
“我知王爷言出必行,但任何事情都有万一!”路昭昭不卑不亢与之对视:“我想活着!”
活着回到原本的世界!
而不是稀里糊涂的死在这儿!
独孤梵与她对视片刻,在她以为,他必然会再三保证,会护她周全时,他却意外的松口。
“幕后之人一日未揪出,他一日便不会放过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也为了事情早日结束,你先跟本王回京城,待揪出幕后之人后,你若再想离开,本王绝不阻拦!”
路昭昭闻言,有些意外:“你确定事情结束后,会放我离开?”
“本王确定!”独孤梵。
得到他给予的肯定答复,路昭昭眸光一亮。
“我会尽快帮你找出幕后之人,届时,你不能出尔反尔!”
“好!”独孤梵望着她眼底,点点星光,缓缓应下。
如果……
再过几个月,她仍想离开,他放她自由!
路昭昭径自沉浸在,事情了结后,自己便可以离开的欢悦中,完全未注意到,身侧之人越发幽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