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李源本是一个极平凡的普通人。
和大多数芸芸众生一样,所以他拥有过的好东西并不多。
尤其他还是一个八零后的农村娃。
这辈子拥有过最贵的东西,大概就是那套在五线城市里价值几十万,足足有一百四十四平的大号毛坯房!
上天也算待他不薄,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这套房,所以哪怕穿越了仍给他送了过来。
感谢老天爷!
等到了四合院,负面情绪收割的速度暴涨,容易了许多,抽到的东西反倒没那么值钱了。
到底还是城里人文明些,一般情况下不会动手,不像在秦家庄的时候,别说大老爷们儿,就是那些老娘们儿,气不顺的时候也会挠人一脸血。
太可怕……
所以在秦家庄好久才攒够一千负面情绪值,直接给了套房,成了随身空间。等到了四合院,抽到的都是一些小东西,比如说小时候家里用过的马灯,盖过的被褥,用过的暖瓶,以及李源曾买过的油盐酱醋米面茶,秋衣袜子等,甚至是一顿外卖……
抽到的奖品大多数平平,除了这套毛坯房外,最有价值的,大概就是那套前世幼时父亲给他买的红色儿童读物:《小兵张嘎》。
也正是这本足足一百三十五万字的红色儿童读物,才让李源出村后的这几年,既能活的滋润,又有足够的钱粮去访名师,录古方,求人教他一些前世早已失传的中医绝技,譬如对傻柱施展的闭气针。
一百三十五万字的小说,以新人价千字六元支付稿费,一下子就让李源在中医学院时到手了八千块钱的稿酬。
这年头的文艺界,真挣钱。
在猪肉一斤也不过七毛钱的年代,八千块绝对是一笔巨资。
哪怕以易中海一个月九十九块的超高工资,也得不吃不喝攒上七八年才行。
李源就是用这笔稿费,不时的给赵叶红家里送礼,不断拉近关系,又请赵叶红帮忙介绍了些中医世家的名师,才使得他的医术根基扎实的惊人。
中医虽是大方科,不过赵红叶本人最擅长女子妇科些,李源当然想学的更全面。
除此之外,这几年间李源还陆陆续续不停歇的拿钱从农村买入白面、玉米面、小米乃至玉米粒等粮食,以及猪肉、牛羊肉、狍子肉、兔子肉等肉食,还有其他诸多粮油,足足囤满了两大间卧室的空间!
虽然五五年推出了粮票,但刚开始时并不严,并且大食堂开办前,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只要舍得钱,买起来并不困难。
这些都是以那八千块稿费打底才能办到的。
真·知(文)识(抄)改变命运!
如果没有这部《小兵张嘎》,那李源压根儿没心思去八方拜师学习医术,光为了即将到来的三年自然灾害及之后长达十余年连饭都吃不饱的饥寒日子,他都要操碎了心。
哪像眼下,日子过的充实而悠闲……
趟在暖和的炕上,李源感谢知识,也感谢命运!
搓了搓手,李源将身上恒源祥牌纯秋衣的袖子撸起,“呸”的一声啐了口,摩拳擦掌了一番后,他轻声念了句:“抽奖!”
脑海中毛坯客房内,墙壁上挂着一面硕大的表,几乎占了半面墙。
表上方悬浮着一个闪耀的数字:5123.
随着李源一声抽奖,数字一阵模糊,随即变成了4160。
本来应该是4123,可是来自贾张氏、贾东旭、易中海、秦淮茹、棒梗等人的负面情绪源源不绝的增加着,数值也不断变化着……
李源顾不上去理会这些,他死死盯着表身上疯狂旋转的指针,差不多一分钟后,指针才缓缓停了下来,表前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什。
李源定睛一看,有些失望,居然是一本前世大学里得到的信笺:xx中医学院。
这个学院,现在还没建立呢,压根不敢拿出来用……
将信笺本收回空间随手丢一旁,李源不气馁,又道了声:“抽奖!”
又减少了一千数值后,钟表指针也再次旋转起来……
漫长的三十秒后,表前又出现了一个物品。
李源见之眼睛一亮,脸上也满是惊喜,居然是一塑料袋大白兔奶!!
这在当下可是极好的东西!
大白兔奶虽然早在五十年代初就在盛海诞生了,但真正进入寻常百姓家,那得是八十年代后期,甚至九十年代。
前世李源家,就是等到八十年代后期才能在过年的时候吃上一回大白兔。
眼下的大白兔奶,绝对是稀罕品,别说普通百姓家,就是厅以下的官员家庭里也很难见着。
非常贵不说,甚至都不在价钱多少,关键是有钱也买不着。
别说其他地方,就是产地盛海,也是一难求。
除了顶级的大院孩子外,寻常干部家庭也只有趁着去盛海出差的机会,或许才有机会买一袋大白兔奶回来给孩子,即便如此,也是一周才舍得给一颗。
正因为这样稀缺,百姓中间逐渐将这种奶神话了,成了十全大补丸一样的存在。
即便普通干部家庭里不拿它当补药,也是极佳的送礼礼品。
有了这一袋大白兔,李源就更有把握多拜几个名医,多学几手绝活了!
中医素有伤寒学派、寒凉学派、易水学派、攻邪学派、补土学派、滋阴学派、温补学派、温病学派共八大门派,目前每一派都有高人在京编方,都有绝活儿!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等到了明后年,自然灾害开始,这些人在京城就很难待下去了,以后估计也很难再见着。
因为他们注定熬不过那场暴风雨……
滚滚大势下,李源能做的也只有自保。
能多做一些的,就是尽量将这些绝学传承下去……
将大白兔收好后,李源再度抽奖,可惜这一次就很寻常了,就一袋面粉。
又开了两次,一次是一大包卷纸,还有一次居然是一份早餐:两包子一鸡蛋一碗豆腐脑……
李源也不生气,本来就是锦上添的事,不管给件什么都令他开心!
且有了那包大白兔打底,今儿就算是大丰收了!
收拾好险些崩塌的道心,李源开启了最后一次抽奖,这次的奖品,却让李源有些笑不出来了,甚至隐隐浮起一抹回忆中的羞愤:
好大一箱,万艾可?
前世他虽财力平平,属于给全国人民平均财富拖脚后跟的那种,可相貌却称得上不俗。
再加上平日里读书多,身上有种书卷气,所以“有幸”入了某富婆之眼。
不是富婆不香,哪怕这个富婆是开养猪场的。
可年纪比他大了快二十岁不说,还结过三次婚,有五个孩子。
嘴里见天叼着烟,牙齿黄的和厕所的尿垢似的……哕!
所以,即使保时捷钥匙就在眼前,李源仍旧选择宁死不从。
结果惹恼了人家,报复的手段随之而来。
不愧是养猪的富婆,也真够操蛋的,打听到李源医院开全院年会的时候,派了位风骚入骨的美女,当着所有人的面,送了好大一箱显露出牌子的万艾可,交给了李源。
打那以后,李源周边围绕的小护士们,就再也看不见了……
毕竟,长的再好看,也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有啥用?
可他明明将那一箱药都丢了,怎么还能算拥有过呢?
娘希匹!
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李源埋头大睡。
爷们儿差点都要将炕顶出一个坑来,还用得上万艾可?
……
翌日清晨,一大早天蒙蒙亮,李源就起床了。
这个时代的睡眠真的太好了,夜晚太安静,尤其是四合院里,连狗叫鸡鸣都没有。
再加上没有什么焦躁的压力,晚上九点睡,早上五点半就自然醒了,精神十足!
出门跑了回公厕,蹲了会儿坑,屁股冻的冰凉,草草起身,万幸抽到过卷纸,不然……
出了厕所,居然遇见从女厕方向出来的秦淮茹。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什么话说,一前一后回了四合院。
李源心里感慨,看来秦淮茹眼下还远未铸就莲金身悟得血蚊神通。
到中院水龙头前洗漱完毕后,又回屋练了一个小时的五禽戏,随后就着豆腐脑吃了俩包子,还不错。
吃完饭又往炉子中间换了块蜂窝煤,收拾利落了,李源拿出一本《儒门事亲》读了起来。
《儒门事亲》是中医攻邪学派的著作,以攻击邪气为主要治疗手段的一个学派。强调邪留则正伤,邪去则正安,善于运用汗、吐、下三法。
此派认为,疾病乃邪气侵体所致:
“夫病之一物,非人身素有之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内而生,皆邪气也。”
“人身不过表里,气血不过虚实。表实者,里必虚。里实者,表必虚。”
“邪之中人,轻者久传而自尽,颇甚则久传而难已,更甚则暴死。”
此派善用“汗、吐、下”三法治病,一般中医是不敢的,所以攻邪派颇有几分“黄老邪”的意思。
大概又看了一个半小时后就停下来了,一来收获颇丰,需要沉淀沉淀,二来院内已经开始嘈杂起来。
看了看窗外院内人头攒动,李源手中书册收入空间,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不是没想过前两年趁着有钱,公私合营前私房也能交易时买一套一进四合院。
可后来想想还是作罢了。
哪怕一进四合院,至少也有六七间房。
前几年不算什么,可打今年起,大跨步前进期间,全国从农村调入城市人口达三千多万,尤以大城市为主。
……
所以他还是决定不折腾为上。
眼下这样正好,两间房够住。
就算真想买大宅门,等将来政策放开后,有的是机会。
将窗户关好,李源将小铁锅放在炉子上,从空间取出昨天吃剩下的红烧肉,汤汁倒进锅里,添了稍许水后开始熬。
他不在意锅里的味道如何,哪怕熬糊了也无所谓,只要升腾出来的热气香味够浓就成。
等熬的满房红烧肉香味,眼看隔壁又开始骂街后才加水烧开,又取出了些二合切面下锅里,而后猛的打开窗户。
好家伙!
汹涌的红烧肉香滚滚扑向了院内洗漱、打水、洗菜的住户们。
都是睡了一宿饿了一晚上的人呐……
全院二十多家,一百多口子,大早上多聚集在中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可这会儿,却齐刷刷的吞咽起口水来,声音大的吓人。
一双双眼睛狼一样的看向西厢北屋方向,目光都快成绿的,然后就见李源端着饭盒走出来,饭盒里还冒着蒸腾的香味儿……
感受滚滚而来的负面情绪,李源心里笑开了儿,站在前廊位,我也没法子。昨儿给后院老太太送了回红烧肉面,她老人家闹馋嘴,非让我今儿再送一回。今儿中午有事不能回来,只能早上给那馋老太太送去。我一口没吃,不信大家去看看锅里,连汤都没留一口。没法子,得先照顾老人不是?对不住了各位,对不住了!”
说着,捧着饭盒往后院走。
背后一片咬牙切齿声,易中海看的心里窝着一团火气,憋的他快发疯了。
这路数都快让这小子给糟践臭了,以后尊敬老人四个字谁还愿意听?
那他还怎么弄?
李源却是目光温润,脸上露出的笑容,不住的与人点头打招呼,语气真诚和气,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脑海里的负面值收割的让他心情愉悦的哼起了戏腔:这锭银子三两三,送与大嫂做养奁,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做一对少年的夫妻……
贾家门口的秦淮茹听了,没好气悄悄白他一眼。
她是极聪明的人,怎会看不出李源是故意存了戏弄大院住户的孬心,虽然不知道他图什么……难道只是单纯的坏?
心里又有些奇怪,当年在秦家庄的时候,没发现李源这么坏啊……
贾张氏在屋里却怄的不行,啐骂道:“呸!这短命的,也不知道拿来给我吃,光给那老不死的吃顶什么用?”
贾东旭则好奇:“昨儿就送了回,今儿一大早又送,他家里到底有多少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棒梗眼珠子转了转,挤出门外,很是耐心的看着李源去了后院,又从后院回来,背着包离开了。
等人一走,他就悄悄的走到北屋,推门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