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一人之洲,青铜之咒。

大观折十,翻飞于夏鸣的指缝之间。

眸光一凝,夏鸣直接将其牢牢握于手心。

何念生也罢、大观仙洲也罢、躲就能躲过去了?

前路不易,强大自己才是正途。

说到底还是那四个字,实力为王。

自身为魔王,何惧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想到这里,夏鸣大手一揽,直接将那些大观货币全部塞入了窍穴之中。

留着总归没什么坏事,万一哪天就用上了呢?

盘膝坐于丹室之内,下丹炉水汽循环之际,夏鸣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看向了他的中丹田。

就在夏鸣做青黛峰长老的这段时间内,他也利用天河宗的俸禄灵石炼化了中丹田。

宗门重组,一个丹师何其珍贵,所以夏鸣的待遇很高。

可是即便是这样,夏鸣还是缺灵石啊。

那中丹田就是一个无底洞,灵石如流水也填不满这个大坑。

到了后面,夏鸣甚至于开始炼制筑基丹,换取宗门灵石。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夏鸣最终还是炼化了中丹田。

摒除内心杂念,夏鸣缓缓内窥而去。

虽然已经打量了很多遍了,但是每次审视整个中丹田的时候,夏鸣的心中还是会升腾起一丝无奈感。

下丹田成炉也就算了,夏鸣是真的没想到,他的中丹田竟然也发生了异变。

中丹田混沌不清,犹如浑圆鸡子,内蕴一团团血色星云状勾连。

堆叠星云的掩映之下,隐约可见一颗璀璨如星河的圆滑种子。

看着如此中丹田,夏鸣哪里还猜不到呢?

那极海血轮怕是不仅仅改变了他的

夏鸣觉得他的中丹田就是一个球,一个密不透风的球!

更为古怪的是,这个球似乎还在旋转,连带着中间的血色星云都在不断变化形状。

可以说,中丹田凭借它的一己之力,直接横断了夏鸣的成仙路。

正常的仙路应该是这样的:

修士于下丹田炼气,气涌

可是,夏鸣的仙路从筑基期就开始变得离谱了。

依仗着丹田成炉,夏鸣直接于厚重的下丹田内筑基成功。

用力地挠了挠脑袋,身为当事人的夏鸣也不禁发出灵魂疑问。

“难不成我真的要在下丹田结丹?那我的下丹田岂不是真成丹炉了?”

鬼使神差一般,夏鸣想到了那日的癫狂言语。

窍穴就是丹田,丹田就是窍穴。

若是下丹田熔炉真是个能批量产出金丹的丹炉的话……

数百个金丹的仙道,或许真的行得通啊!

数百个金丹、数百个元婴、乃至于数百个仙魂!?

怕是到了那时,整个世界都成了我一个人的仙洲!?

想到这里,夏鸣也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可怕!

简直可怕!

这哪里是仙路,这分明就是天路!

就在夏鸣得意之时,中丹田内的那颗璀璨种子直接猛地一震。

那颗种子好像活过来一般,一呼一吸之间,海量的血色云雾尽数被其吞噬而尽。

紧接着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夏鸣发现他的身体开始迅速干瘪。

几息之内,夏鸣那勉强算得上壮硕的身躯,直接变成了皮包骨。

看着自己那枯瘦的手臂,夏鸣的身躯更是猛地一抖。

那些血色星云是我的肉身精华?

那玩意在吃我!?

中丹田代表着肉身?!

就在夏鸣震惊之际,那颗璀璨的种子又悄然恢复了平静。

它是安静了,可是夏鸣的半条命都快没了。

看着中丹田内那颗饱满的种子,夏鸣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他不知道怎么驱使它,他甚至没有办法让它移动分毫。

这颗种子的来头可是大得惊人。

它乃是仙种!

准确来说,它是那日夏鸣于镜中世界领悟出的仙种。

它乃是夏鸣的独夫之心】。

夏鸣眼下虽然不能驱使它,但是夏鸣清楚地知道它的功能。

它脱胎于隆武的仙术,所以追根溯源,它也是一种诅咒之术。

诅咒皆须代价,而夏鸣诅咒仙法的代价,乃是他的自身,从肉体到神魂,皆可祭。

突出的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过,严格来说,夏鸣所领悟出的咒法,又超过了隆武的独夫之心。

因为夏鸣一旦施展诅法,对方不但要承受诅咒所带来的恶果,他还要共享夏鸣所承受的痛苦!

这便是夏鸣的独夫之心!

感我之感,念我所念!

我以血肉之躯,敢邀仙人入局!

试想,肉身的苦痛尚且有边

际,那神魂呢?

夏鸣的神魂可是不正常啊,到时候血丹一吃,谁受得了他?

……

就在夏鸣认真审视中丹田仙种的时候,那洞窟之内的何念生也缓缓抬起头来。

他身形瘦削,恍若一具枯骨,可是他的那只眼睛却好似寒夜中的孤星,璀璨异常。

缓缓伸出他那枯瘦的手掌,望着掌心悬浮的那颗形如残月的畸形种子,何念生笑了。

仙法啊,果然妙不可言。

手撑一柄青铜长剑,何念生一点点站起身来。

何念生的身影渐渐占据整个洞窟,依稀可见洞窟的角落处,蜷缩着几个小小的人影。

“仙人!仙人老爷!能不能不要杀我们……”

“哥哥……我想回家……”

“哥哥!我怕!”

“不怕,不怕!”

一把将年幼的弟弟护在身后,一个双目黝黑的少年站起身来,直面着身前的这个独眼魔鬼。

“要杀便杀我一人吧,请把我弟弟放了,我弟弟还小,他不该死。”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何念生面不改色道:

“你叫什么名字?”

“季十一!”

“好,季十一,今日我便教你一个道理,死亡是不挑年龄的。”

话语未落,何念生剑刃一抖,季十一背后的少年额头上顿时多了一道细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