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天元十五年,也就是三年前,朝阳长公主寿辰的时候府上支出了一笔三万两的黄金用于置办寿礼,寿礼送的据说是江南运来的锦绣屏风,屏风上绣着万千蝴蝶,传闻只要点燃熏香,那些蝴蝶便像是飞出来了一样,因而当年朝阳长公主十分喜欢。”
“但前几日我家姑娘在西京南街道意外认识了一个绣娘,那绣娘出身江南,自称三年前给西京一大户人家绣了一面屏风,屏风还被送到了长公主的府上。但奇怪的是绣娘称自己绣出那面屏风足足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可酬金却只有五百两银子。”
齐娜继续出声,话落,周围一片死寂,陈氏的身子则是慢慢抖了起来,原本就白的脸这一下更白了。
手指捏着账本,陈氏勉强站稳身子这才没让自己出丑。
她看着齐娜的脸,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白锦书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在炸自己,当年的绣娘早就被解决了,白锦书不可能让死人复生!
“天啊,之前还说是白大姑娘监守自盗,三万两黄金换算成白银可是十万两啊!且用的还是白夫人的银子,这白夫人当年到底带了多少嫁妆啊。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如今的尚书府到底姓什么,若是姓白,那为
何白尚书在白夫人死后可以娶妻?若不姓白,那为何府上的所有开支用的都是先夫人的?这在整个大胤都是没有的事。”
三万两黄金一出,围着的百姓都炸开了。
他们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但也能想象到三万两到底有多少。
这么多银子,若是放在地上,能将尚书府门口铺满!
“是呀是呀,十万两白银,不敢想啊,不知道长公主知道自己收到的寿礼其实只值五百两银子后会是什么反应,真是挺荒谬的。”
赵二狗身后,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出声,他话落,赵二狗猛的回头,刚想反驳两句,却对上了男人的冷脸,吓的他打了个机灵。
流风看见赵二狗这幅怂样,讽刺一笑,视线继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白锦书。
器阁有名的机关椅都能弄到,看来萧君策果然如殿下所说的那样深不可测,最起码他跟器阁绝对有关系。
“对啊,尚书府的关系真乱啊,从来没听说过倒插门还能娶妻再生子的,娶妻也就算了,还花着人家的银子,这定国将军府实在是有些怨啊!”
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大,翠果往那边看了一眼,待看见熟悉的面孔,心中一喜。
是风雪回来了!
自从风雪跟姑娘去了江北,她已经好久没看见风雪了。
春门关一战风雪也参与
了,为了不引人怀疑,风雪这才没有跟着姑娘一起回来,算算时间,现在刚好。
“母亲她不知情,大姐姐,母亲这些年操持尚书府,付出了多大的心血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会不会是大姐姐搞错了,天下的绣娘这么多,怎么能随便听一个陌生绣娘的话。”
白如嫣捏着帕子,弱弱出声。
“大姑娘,当年长公主与齐国公府老夫人的寿礼虽是我一手操办的,但奈何我精力有限,很多事情也许是疏忽了,但那三万两黄金确实是用在了长公主的寿礼上啊。”
陈氏赶忙出声,垂着头,声音更柔和了,端的是十分无辜。
她刚才是被白锦书这个小贱人刺激的慌神了,多亏了嫣儿提醒。
就算是白锦书查出来了又如何,她大可以推到下人身上,找几个替死鬼,反正那绣娘死了,死无对证!
“齐娜,继续说。”
白锦书淡淡一笑,抬了抬手,眉毛轻挑。
看见她这个动作,站在不远处的暗一嘴角抽了抽,转身朝着马车而去,没一会,便从里面抱出一个浑身粉嫩的猪猪。
对,没错,就是粉色的猪,有离的近的人甚至还能听见那只猪在打呼噜,看起来睡的十分香。
“呵,你倒是好命。”
将香香猪交给白锦书,暗一默默的搓了措手。
别说,那香香猪手感
还挺好的哈。
香香猪十分嗜睡,能睡一天,但现在因为要抱白锦书的大腿,因而它几乎是一到白锦书怀中就醒了。
讨好的眨眨眼,香香猪将自己的脑袋往白锦书手下主动的探了探。
白锦书轻笑一声,伸手点了点香香猪的鼻子,将白如嫣跟陈氏无视了个彻底,气的白如嫣恨不得扑过去咬白锦书两口。
“是。”
齐娜应声,眉目越来越淡:
“第二本账本的第三页,是天元十五年中秋佳节支出的一笔五千两的黄金,我细细的查了账本,发现这五千金分别花在了城北的金缕阁以及城东的千衣楼。大家也都清楚这两家铺子都是西京的大铺子,卖的全是一些年轻姑娘家用的首饰跟衣裳。”
“一根金簪就要纹银一千两,一件衣裳也要五百两银子,而当时府上买了三只金簪,三件新款的年轻女子衣裳,除此之外,还裁剪了一套男子长衫,一套藏青色款式的对襟女式褂子衫。夫人可以回答一下,除了给老夫人和尚书大人的衣裳外,其余的银子买来的东西都用到什么人身上了么?奥,当年中秋节我们姑娘一件新衣都没添,只有一根鎏金球花簪,价值一百两。”
齐娜说着,忽的动了,直直的朝着白如嫣而去。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白如嫣都没反应过来,
头上的紫金百花簪就被拔了下来。
“你干什么!”
齐娜的手劲不小,拔金簪的时候甚至将白如嫣的头发都拔掉了,疼的她龇牙咧嘴,面容一瞬间变的狰狞。
她这幅模样可跟刚才的小白花形象半分不沾边。
“对不住二姑娘,奴婢瞧着你这紫金簪很像金缕阁价值三千两的金簪,这么贵重的簪子,不知二姑娘是如何买的,陈夫人当年嫁入尚书府时,带的嫁妆据说只有十抬,且里面布匹较多。”
齐娜抬着头,手上捏着那枚金簪,视线又看向了白如嫣耳垂上的白玉耳坠,眼神不明。
白如嫣捂着脑袋,听见齐娜的话大脑空了一瞬,又见齐娜盯着自己的耳朵看,一股怒火瞬间从心腔涌起。
白锦书这个贱人居然当众羞辱母亲,她怎么这么贱!
白如嫣越想越生气,手气的都抖了,面颊也在微微抽动。
陈氏见状,暗道一声不好,正想要出声,但白如嫣已经抬起了手,朝着齐娜挥了过去。
“你一个奴婢,也敢对主人放肆,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府的丫鬟么,今日我就替大姐姐教训教训你!”
白如嫣眼底带着一抹恨意,挥手也用了不小的力气。
但她的手还没落在齐娜脸上,白锦书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暗一,给本王赏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