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韩总顿时来了兴趣，嘴角上扬，眼神中仿佛有期待。
吴楠解释道：“按照规定，私人企业400万以下的工程就可以不公开招标了，您的规划是建造四栋楼，那我们是否可以将它分开成四个标，每个标控制在400万。”
原价3000万的工程，如果换算成四个400万，总价就只有1600万，相当于打了5折。
吴楠通过工程部的进一步计算，若所有事情安排合理，材料成本控制到最低，五折是可以把项目完成的，当然，基本是没有利润。
但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这个项目，从而获得永久接手公司的资格，赚钱是后面的事。
对于私人企业来说，给他们成本价做项目，只有傻子才不愿意。
果不其然，韩总认同的点点头，却没有太过惊讶。
“不错不错，是这么个理，但是这个价格，是否还可以再降一成？我们集团最近资金链也是比较紧张。”
此话一出，吴楠顿时深吸一口气。
能把集团做大的人，怎么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憨厚呢？这个韩总就是个老狐狸！
原以为是自己在套路韩总，实际上，韩总早已经把他看透了。
让到4折，也就是1200万，活活又少了400万，如果接下来必定会亏钱。
吴楠在心里算清楚了账，决定再周旋一下。
“韩总，5折已经是极致的成本价了，除了我，我敢说市场上没有一家能出这个价。”
韩总正想再说点什么，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决定先出去接听。
“李总，我出去接个电话，稍等一下。”
说完，他走出了包间。
吴楠立刻给蒋芸一个眼神，蒋芸便以上厕所的借口，跟了出去。
“小宝贝，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韩总在厕所附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接听着电话，语气变得极为温和。
蒋芸此刻就在离他不远的墙角偷听着。
起初蒋芸还以为是某个小三来的电话，可仔细听下去，才发现是韩总的小女儿。
打电话的原因是，小女儿觉得自己的新房子装修的很丑，她很不满意，想要推翻重新来。
蒋芸顿时松了一口气，不再继续听下去。
她和吴楠只担心一件事，就是怕李和军又打电话来搅和，虽然李和军说了不掺和，但他们怎能放心。
蒋芸先一步回去包厢，给了吴楠一个没事的手势，吴楠这才安心下来。
很快，韩总返回来了，但是价格的话题没有接上，而是开始了喝酒。
韩总让他的两个手下开始进攻，企图把吴楠先放倒，然后再谈价格。
然而，他实在低估了蒋芸的恐怖。
只见蒋芸以一敌二，硬是将两名国字脸壮汉给喝到摇头，最后狼狈的逃往厕所。
“蒋芸小姐，真是海量啊！李总有这样的得力干将，让我好生羡慕。”
韩总认怂了，放弃了喝酒，又开始语言攻击。
“刚才我们聊的价格，只要李总点头，等会我就让人把合同送来。”
吴楠自然是一脸的为难，尽力的周旋。
“韩总，这个价格真的是到底了，我不赚钱也得给员工发工资啊，你看像蒋芸这么优秀的大将，我不得给她加工资吗？”
韩总笑着点头，但依旧不依不饶。
“李总，你们李氏集团本身就把控着建材市场，你自然能够拿到比市场更低的价格，为了这点小钱，我们继续拉扯就太没意思了，我还是这个价，你就痛快一次，行吗？”
吴楠长出一口气，关于这一点，他也想到过，但是压榨自己家的产业，还是下下策。
可是，眼下这情况，他如果不松口，可能前面做的一切都将白费。
“好！那就痛快一次，4折就4折！”
“李总，果然痛快！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
合同签订后的第二天，吴楠第一时间来到了顶楼主席办公室。
如果不能要到低于市场的建材价格，那他就要亏死了，原本大江账面上只有500万，这要是再亏个400万，那就算做好了项目，也会被李和军否定的。
李敬程的门口依然有一名秘书，不是上次的那位，这次也没有再阻拦他。
进到办公室里，他正好看到李敬程在通电话。
“……就这样吧，矿场这两天必须恢复。”
李敬程迅速挂断电话，看向吴楠，不耐烦的询问道：“这次来找我又是什么事？”
吴楠预感不妙，李敬程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差，这不是个好信号。
“是这样的，我已经拿下了那个项目，但是最终价格比较低，我希望大哥可以降低一些建材价格，让我控制一下成本。”
他说完了诉求，立刻发觉李敬程的表情不对，赶紧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要多，只要建材价格降低一成就行，这个小忙，大哥应该会帮忙的吧？”
李敬程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拒绝道：“上次董事会上，你也看到了，四叔逼得很紧，我这边建材公司的源头，矿场那边也出了问题，现在原材料成本正在增加，我还怎么给你降价？你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吴楠眯了眯眼，他刚才要是没听错的话，矿场那边这两天应该就能恢复产能。
而且从李敬程的表情上，他看不到丝毫的为难和不好意思，感觉就是很随意，完全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是吗？大哥这边是只有建材价格受到影响，还是所有的生意都受影响了？”
李敬程闻言，审视了他一眼，回道：“只是建材，所以真不是我不帮你，是实在没办法。”
这次他稍稍注意了下表情和态度，似乎意识到不说的真切一些，不好打发对方。
吴楠这一刻真的很想提一提投票的事，如果不是他的关键一票，李敬程怎么能坐稳这一把手的位置。
借钱不给！让降价不降！他现在之所以这么艰难，还不是都是因为帮李敬程，而得罪了李和军，如今看来，真是看错了人。
如果当初押宝李和军会不会有不同结局？
然而这样的假设没有任何意思，他最终也没敢提投票的事，毕竟母亲的慈善项目还在，他就不能和李敬程翻脸。
“既然如此，那就打扰大哥了。”
离开了顶楼，他又回到了六楼自己的办公室。
现在的他并不是一筹莫展，刚才之所以会问其他材料的价格，就是因为，他已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