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河项目的状况，比湖南预想的要好一些，大多数学生只是擦破了点皮，仅有一名学生出现了轻微骨折。
但是他还是为此递交了一份三千字的检查，还上了公告栏被公开批评。
虽然受了委屈，但他也发现了学校的问题，中层领导善于伪装，遇事退缩，害怕承担责任，黑锅全甩给了底下的老师。
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个朱主任，吴楠已经彻底盯上了他。
晚上下班后，他住进了学校的职工楼，开始联系蒋芸。
“这个朱主任到底是干嘛的？教研中心的职责又是什么？”
他心中的火气有些忍不住要撒在蒋芸身上，但再一想，蒋芸也很无辜，于是他调整好情绪，平静的问道：“这两天让你去查学校的各项支出，有眉目了吗？”
按照三姨给他的交代，学校之所以亏损，就是因为成本太高，看不懂的各项支出非常大，每年收上来的学费根本挡不住，要不是李和军一直在背后挺着，真就经营不下去了。
吴楠之所以让蒋芸担任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就是因为他猜测，一定是后勤管理出了问题，导致各项经费成本增高。
然而，蒋芸给出的回复是。
“我这两天清查了一遍后勤所有开支，其中占大头的就是房租，这一座学校虽然是集团出资建造的，但分管经营的时候，学校还是要按市场价格付房租，自负盈亏。”
“其他的各项支出都很正常，但是食堂和小卖部的流水很高，按照我的计算，每年应该有比较可观的利润，但是这些利润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消失了？”
无奈有些疑惑，好好的钱怎么会消失呢，难道不记账的吗？
“食堂和小卖部是由谁负责的？”
“负责食堂和小卖部的分别是张主管和洪阿姨。”
蒋芸先是抛出了两个陌生的名字，随后跟着详细解释道：“根据我打探到的消息，张主管是王副校长的小舅子，而洪阿姨是冯副校长的小姨。”
对于这两个校长，吴楠已经有了初步了解。
汪副校长分管行政，算是大校长之下权力最高的人了。
冯副校长分管教学，是由教师出身，自身一直在代课，能力肯定是有的。
“怪不得，看来油水都被这两个副校长给分了，难怪学校年年亏损。”
吴楠很快给出了定义，这算是又找到一块毒瘤。
“说说教研中心吧，我现在比较关注那个朱主任。”
蒋芸能够感受到吴楠的气愤，回答的时候还忍不住笑了。
“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真看不出来朱主任是这样的人，真有意思。”
“根据我查到的消息，教研中心主要职责就是督导教学任务，功能和冯副校长算是重叠了，但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他们俩也能相处融洽，最奇怪的是，无论是冯副校长还是汪副校长，都不太敢得罪这个朱主任。”
蒋芸虽然没有明说，但吴楠已经领会到了其中含义，这个朱主任背后毕竟有大靠山。
“也就是说，教研中心就是个多余的，朱主任也是个闲职，那他的工资是多少？”
提到这个问题，蒋芸的回复就没那么快了。
“我查了，但是教师工资属于汪副校长分管，他不愿意透露，我还在想办法攻破。”
“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直接问他要，你作为大校长统管一切，他没理由拒绝你。”
吴楠表示认同，随后吩咐道：“你就以我的名义，让他上交一份人员工资架构，但是直接这么要，他一定会各种推辞，到时候你就说总部可能会有资金援助，考虑给大家涨工资。”
“懂了。”
蒋芸清脆的回复，其实就算吴楠不交代，以他的能力也能让汪校长乖乖交代。
挂断了电话，吴楠想着，还是得先去会会这个朱主任。
第二天上班，他找到与自己搭班的班主任，本想着向她打听一些情况，却不料对方同样是一个新老师。
“真不好意思，我比你早来没几天，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
新来的班主任陆老师，是一个戴着圆形眼镜的质朴女孩，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但是性格腼腆保守，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吴楠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至少在运动会期间，陆老师对本班的学生很关心照顾，学生哪里受伤他也会积极的处理，甚至是陪着学生熬夜吊水。
打探消息无果，吴楠正准备离去，小陆老师突然提了一句：“对了，我上次看到教学楼一楼有一间乒乓球室，有一次我看到朱主任从里面出来，你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
这一点醒，吴楠这才后知后觉，记得那个年轻的体育老师提过一嘴，问他会不会打乒乓球。
他当时觉得没时间去弄那些，就说自己不太会，可实际上，球类运动他最擅长的就是乒乓球了。
于是，他一天内多次去往乒乓球室，可每次门都关着。
直到晚上，学生开始上晚自习了，他本该要去整理器材室的，却突然发现乒乓球是有了动静。
靠近过去一看，果然是朱所长和那个年轻体育老师正在打球。
按照教研中心的职责，朱主任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巡查各个班级，可是这个家伙却在这里打球，妥妥的玩忽职守。
“那不是小吴老师吗？小吴老师快进来。”
年轻的体育老师叫做何伟，吴楠一般叫他伟哥。
他只是探头看了一眼，就被伟哥抓住了，非要拉他进去打两球。
吴楠想着，干脆先和他们混熟，然后再打探朱主任的底细。
“小吴老师，你要是不会就算了。”
朱主任审视着吴楠，难免想起上次拔河的事，本能的不想和吴楠说话。
“会一点，要不朱主任我们来一局？”
吴楠接过伟哥的球拍，上身前倾腿部微弯，感觉一下子就来了。
朱主任也是颇感惊讶，但脸上的兴奋更为明显，他这种好球之人，就喜欢遇到实力相当的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