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虽不才,但在这些琐事之上,燕王殿下基本上都很信任宁毅。”
郭安有些羞涩回了一句,随后便再次看向刘微远,“不知岳丈大人……”
而刘微远仍是缓缓摇头。
“如此,便是可惜了。”
郭安脸上闪过一丝惋惜,也没继续勉强。
这次,郭安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刘微远为书院祭酒。
书院这种重地,虽然朱棣是院长,但按照朱棣的鸟性,一个月能来一次书院转转都是不错了,更别说让他管理书院。
那么,书院祭酒,就是真正管理书院的人,权柄可谓是十分重要。
因此,祭酒就必须为自家之人。
那些邀请而来的大儒、夫子们,没有一个可以让郭安与朱棣信的过的。
“无妨,燕王府内人才济济,定然会有合适的人选,比如宁毅……”
刘微远笑眯眯说道。
“我?”
郭安脸色顿时大变,让他担任书院祭酒,这怎么可能?
“不成,不成,我一无功名,而年纪如此之小,怎可担任祭酒?”
刘微远与聂子实、还有郭父三人只是微微一笑,也没与郭安争辩。
反正,依照他们的见解,祭酒一职,必然就是燕王府那么几人。
尤其是郭安……只是可惜,郭安的年纪与功名……
一旁,聂子实忽然开口问道:“对了,燕王殿下在何处?我等前去拜见一番,便需离去。”
刘微远与郭父都微微点头。
本来,要是郭安没来寻他们,他们便可以装作不知燕王在此,一会找个他们仰慕已久的典籍仔细阅读半日。
而现在,他们还得前去拜见一番。
想着,三人看向郭安的眼神,都不由带着一丝的幽怨……
郭安讪讪一笑,他也反应了过来,恐怕朱老四对这几位来说,还是一个大麻烦。
“父亲,岳丈大人,聂叔父,这边请……”
而在远处,朱棣与道衍和尚几人看着郭安进入一个小隔间内。没多长时间,便领着三位中年儒者走了出来,并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还是北平布政使聂子实。
至于那剩下两人,则就很好辨认了。
朱棣与道衍和尚几人,都不由有些期待。
“北平府布政使聂子实见过燕王殿下。”
“顺德府刘微远参见燕王殿下!”
“顺德府郭仲石参见燕王殿下!”
聂子实领着刘微远与郭父向朱棣见礼。
“哈哈哈,三位快快免礼……两位的贤名咱可是大有耳闻,仰慕已久,可惜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日竟能在书院见到两位……”
郭安可以感觉到,朱棣那有些异常的热情,尤其是在看向他岳丈刘微远之时。
一番寒暄之后,朱棣便直接满脸期待的看向刘微远,邀请道:“不知水渊先生觉得咱这书院如何?如若水渊先生有意,可为祭酒!”
刘微远眼神闪过一丝怪异之色,随即便朝着朱棣缓缓拱手见礼,“多谢燕王殿下厚爱,仅凭此藏书楼,书院便可为大明
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可惜,又看向一旁的郭父,“不知仲石先生可为咱书院之祭酒?”
郭父也缓缓摇头,“多谢燕王殿下厚爱,草民自幼长在顺德府,并无远大志向。
此次前来北平府,只是听闻书院号称十万藏书,心痒难耐,这才忍不住前来观看一番。”
闻言,朱棣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不过也并未继续邀请。
他堂堂燕王,一连邀请两个大儒……不对,还有一个只能算是读书人,都被拒绝,要不是看着眼前这两人都是郭卿长辈,他绝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而刘微远与郭父、聂子实三人,也好像不愿过多与朱棣交谈,再次恭恭敬敬的交谈了几句之后,几人便直接告辞离去。
随后,朱棣也不愿在此多留,直接回燕王府而去。
反倒是道衍,看着离去的刘微远,满脸感兴趣。
刘家一脉,受先祖刘秉忠的影响,都是兼备释、道、儒之学。
正好,道衍也是精通释、道、儒三家之学。
因此,站在藏书楼上,看着朱棣离去,而道衍竟然又返回,郭安不由微微皱眉。
不过,道衍和尚行事向来神秘莫测,郭安也没浪费心神去猜测他的动向。
又过了一会,等到郭安看到整个书院也都没出现什么意外之后,也准备下楼,回去燕王宫,准备散值。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藏书楼的三层,看到一个大光头扎在岳丈面前,聊着热火朝天。
不由一脸怪异,“莫非,咱那岳丈也是一位腹黑之人?……不过,哪个大家族的管事人没有点腹黑本事呢……”
随意想着,郭安并未过多理会,一直往外走去。
在藏书楼后面,紧贴着一座二层小楼。
楼内,金忠正与两个燕王府书吏,还有一群仆役,时时刻刻了解着藏书楼内状况。
“见过郭长史!”
见到郭安进来,一众人连忙起身见礼。
郭安吩咐道:“尔等都给咱好好盯着,不准有任何读书人在里面捣乱。他们要喝茶水,要吃糕点,就给他们上。
另外,酉时一刻之后,便立即关闭藏书楼,护卫进入,不准有任何读书人逗留。
等到清空藏书楼后,尔等再派人将藏书楼里面清扫一遍,便可散值。”
“是!”
金忠几人连忙应道。
郭安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郭二牛回燕王宫而去。
等到戌时一到,便立即散值。
回到家中,刘白薇便一脸喜色的迎了上来。
不过,心中装着事的郭安,并没注意到刘白薇的神情变化,而是直接问道。
“妹子,父亲与岳丈大人来了北平府了,你可知道?”
刘白薇一脸惊诧,“父亲来北平府了?他们怎么没派人前来告知呢?”
郭安轻叹一声,“不仅来了北平府,还悄悄混进咱那书院的藏书楼内,要不是被我给发现,他们指不定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呢。”
刘白薇不禁有些气恼,“父亲怎会如此?”
“谁知道呢?”
郭安道,“不过妹子放心,咱已经派二牛带着管家去书院门口堵父亲与岳丈了。”
“夫君怎能如此对待父亲?”刘白薇不由嗔怪道。
“谁让他们前来北平府都不派人告知咱们,要是他们出点事情,可都是咱的大不孝。”
郭安一脸不忿,“好啦,好啦,妹子不要生岳丈与父亲的气了,赶紧安排饭食,他们在藏书楼看了一天的书,这会应该早就饿了。”
刘白薇一脸无奈,是你在生他们的气吧。
不过,想到两位父亲一会就会到来,她便连忙吩咐月兰,下去安排膳食。
“夫君,我……”
“嗯?”
看到刘白薇突然羞涩起的神情,郭安眼中闪过一丝意动,有些不好意思的四下打量了一圈,一脸正色道。
“妹子,如今天色还尚早,岳丈与父亲一会便到来,实在是不宜行周公之礼,等到膳食之后,长夜漫漫,咱再好好与妹子复习一遍那图册上的宝贵知识。”
“……”
刘白薇瞪大眼睛,随即耳尖迅速烫红,看的郭安食指大动。
“大白日的,夫君怎可……怎可如此不知……耻!”
郭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原来妹子不是要说此事?”
“我……”
刘白薇怒瞪了一眼郭安,便看向自己的腹部。
“夫君,我……呕……”
还没说完,脸色便是一变,一手捂腹部,往出走去。
“妹子这是怎么了?”
郭安连忙一脸关切的追上去,搀扶着刘白薇。
正好,月兰也从后厨回来,看到刘白薇的模样,连忙从一角拿出一个痰盂,端放在刘白薇面前。
“月兰,你们中午给夫人吃了什么?怎么让夫人这般难受?”
郭安一脸不善的看着月兰问道。
月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郭安,“老爷怎么这般冤枉奴婢?”
郭安质问道,“那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呕吐?”
月兰直接气鼓鼓的看向刘白薇,“夫人您还没告诉老爷啊?”
“告诉咱什么?”郭安没好气的问道。
“夫人怀了身子啊!”月兰说道。
“怀了身子……?”
郭安将这句话在脑海中转悠了两遍,才反应过来。
顿时,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刘白薇:“妹子,这是真的?”
刘白薇没回话,一旁的月兰倒是有些不满。
“老爷这是何话,难不成夫人还能骗您不成?”
“不是,咱……咱……”
看着面前的刘白薇,郭安突然他已经有些结巴了。
随即,情不自禁的将刘白薇一把抱住。
“咱感谢妹子啊……”
“夫君,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这般?”
刘白薇一脸害羞,下意识的便推开郭安,不过好在郭安也没用多大力气,也就松开。
郭安急忙说道:“妹子,你想吃什么?酸的还是辣的?”
“夫君……”
刘白薇刚刚想说什么,郭安已经扭头,对着一旁的月兰说道:“快去交代后厨,再分别做上两道辣菜,两道味酸的菜肴。”
“夫君,一会父亲便要来了,怎能因妾身一人去变动膳食?”刘白薇连忙阻止。
“无妨!”
郭安一脸豪气,“不去变动膳食,只是再加上四道菜肴而已。
咱每日赚那么银子,不就是为了可以吃好喝好而已!
现如今,你一人可是关乎着两个人肚子,绝对不能委屈了你!”
“月兰,还愣着干什么?”
“是,老爷!”
月兰应了一声,便一脸喜色的往后厨走去。
她从小便与刘白薇一起长大,名为主仆,但实则亲如姐妹。
现在,自家小姐嫁给老爷已经快一年,终于怀了身孕,她也跟着十分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