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一直自负他们国小,还贫瘠,大明攻打他们也是白白耗费国力。
因此,高丽国一直都是表面异常巴结大明,但暗地里却是一直薅大明羊毛。
将无赖小国模式进行到底。
只是,这次,他们发现好像薅到了一颗毒药。
二十一万两白银,仅仅每年利息,就一万两银子。
哪怕他们高丽王省吃俭用,凑了半年,甚至都想增加百姓赋税,也才凑足了一万两。
但是,这只能还利息,他们又不甘心。
前两次,他们来大明朝贡之,没有人提交此事。
因此,高丽国上下都以为,那位燕王殿下应该碍于大国面子,不会因为区区几万两银子向他们索取。
于是,这次来之时,便是又没带银子。
崔椿怎么也没想到,他
甚至整个大明朝上下都对他这些高丽国使团怒目而视,这根本与那李师厚贼子所说的完全不一样!
大明皇帝与众朝臣都那般对他,等见到那位大明燕王,不知又会如何责骂他!
想着,崔椿便是满脸愁容。
“主使,我们已经到了燕王的城池了。”
随着使团船只停靠在一处港口上,一个官吏走进船舱,朝着主使崔椿禀报道。
“不是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怎么这么快便到了?”
闻言,崔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产生什么怀疑,而是整理了下服装,便走出船舱。
刚刚走到船头,崔椿便忍不住瞪大眼睛,满脸震撼。
“燕王城池竟如此繁荣?如此多的货船,恐怕就是大明京师的码头,也才会这么多船只吧?”
一旁,一众高丽使团也都满脸震惊。
“嗯?”
突然,崔椿又发现什么,不由一脸怪异。
“前面的城池便是燕王的城池?为何如此之小?”
这时,一个鸿胪寺的官员走了过来,听到崔椿的话,满脸傲然。
“此处只是通州城的一处码头所在,并不是燕王殿下所在的北平府!”
“通州城?”
崔椿满脸疑惑。
鸿胪寺官员并没准备过多解释,要不是。
“崔主使莫要耽搁,还请速速下船,此处距离北平府城还有五十里道路,我等需要坐上马车前往驿站!”
“五十里?”
崔椿又是一惊。
“敢问郑寺丞,此处如此繁华,怎么还能距离那位燕王殿下的城池那般远?”
郑寺丞淡淡一笑,“此事自有燕王殿下的用意,崔主使要是好奇不已,等面见燕王殿下之时,自己发问便可!”
说完,便自顾板着脸下船而去。
依照这些高丽使团抠搜的模样,车马费还得他们鸿胪寺来出,他们往日怎么没察觉到,高丽此国怎的如此厚颜无耻?
身后,崔椿等高丽使团脸色一僵,但也没敢抱怨什么。
不用等郑寺丞派人去寻马车,早在他们这么多人下来之时,便已经几个车夫走了过来。
一听郑寺丞等人要用马车,顿时十多辆马车便走了过来。
随后,郑寺丞带着高丽使团上了马车,便直接浩浩荡荡往北平城而去。
于此同时。
也从码头驶出一辆小船,从水路往北平府而去。
高丽使臣还没进入宛平县,朱棣已经收到了消息。
“哼!”
朱棣冷哼一声,没去理会。
至于高丽使团,自从坐着马车,出了张家湾码头后,一行人就像是乡下人入城一般,惊叹连连。
“如此宽阔平整的大道,竟然全部都由水泥铺建的?”
“这条大道上,竟如此干净?”
“竟有如此多的马车,货车……”
“燕王的城池竟然如此繁华?”
“燕王的城池竟如此干净?”
“燕王竟征调如此多的百姓在修建水泥房屋……”
“燕王这般行为,为何城池之中的百姓脸上这么多笑容?”
“来人,速速去查探一番!”
“……”
只是,等到鸿胪寺官员与高丽使团进入驿站,并收到各自属下奏上来的情况之后,一个个都不由面面相觑。
燕王如此耗费钱财,制度如此严苛,就连随时扔上个果皮,被巡街衙役发现之后,都要打上两大板子?……
整个北平府无人敢不从,哪怕是城北居住的几千个蒙古人,在被吊起来狠狠抽打了几十鞭子后,都老实了!
如此暴虐?
“要不要将此事上奏少卿?”
想着,某个右寺丞便缩了缩脖子,北平府有着布政使司、按察使司,还有巡察御史,锦衣卫,怎么着也都轮不到他这个鸿胪寺的小寺丞来操心。
不过,将此当做一个谈资,也还是可以的。
至于高丽使团在震惊了半晌后,一个个都满脸惊恐。
燕王这般暴虐,他们此次必然讨不好!
但是,他崔椿可是无辜的,绝对不能平白替那李师厚背锅。
想着,面色一狠,崔椿心中已经有了定计!
翌日一大早。
崔椿便请鸿胪寺帮他们给燕王府递上拜帖。
下午,郑寺丞便带着崔椿等高丽使团,胆胆颤颤的走进燕王府。
承运殿内。
朱棣高坐王位。
下方,朱复与郭安等燕王府一众文官坐在左侧,至于燕山卫指挥使唐云,张兴、陈涛等一众指挥、千户们坐在右侧。
随着高丽使团走近,朱复与郭安、唐云等人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个个都面无表情的盯着崔椿。
导致还未走到朱棣面前,崔椿等高丽使臣便坚持不住,两腿一软,直接满脸惶恐的朝着朱棣跪拜。
“外臣崔椿,携带使团拜见燕王殿下!”
“鸿胪寺右寺丞郑弥参见燕王殿下!”
“起来吧!”
朱棣淡淡的摆了摆手,等崔椿等人起身后,便直接问道:“尔等高丽使团此处前来,可是要履行契约,向本王来还银子来了?”
“这……”
崔椿脸色顿时微变,为何大明燕王如此直白?
“嗯?”
朱棣神色一冷,寒声道:“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莫非尔等没给本王带银子来?”
“还请燕王殿下息怒!”
噗通一声,崔椿又直接跪在地上,满脸凄苦。
“回燕王殿下的话,小人高丽国苦啊!……殿下的城池距离我高丽国这般近,想必也听过,我高丽国地窄人少,贫瘠不堪,而且有些地方,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被大雪覆盖……
最让外臣痛心的是,这些年我高丽国因为北元的侵扰,动荡不安……
而且,南边大海对面的倭寇,也经常出动数千上万人劫掠我高丽国,导致我高丽国民不聊生……
他们来一次,我高丽国君臣上下,都要节衣缩食,甚至还吃不饱饭……”
“尔等高丽国穷苦与本王何干?”
朱棣语气淡然,“咱只知,尔等高丽国王当初在向本王借钱,签订契约之时,十分爽快。
身为一国之王,他能那般爽快,便足以说明尔等高丽国有能力还得起钱财!”
崔椿脸色变了又变。
朱棣继续道:“尔等堂堂一个国家,数百万人口,你要是告诉本王,你们高丽国还不起区区二十一万两银子,尔等必然是戏耍本王!”
“虽然我大明皇帝陛下不喜欢侵略,愿意接受你们高丽国的朝贡。
但是,要是你们高丽国胆敢戏耍本王,哪怕是要被父皇责罚,本王也要带着北平府一众兵将,踏平尔高丽王城,亲自取回本王的二十一万两白银!”
“殿下,还有利息!”
下方,郭安拱手提醒道:“当初签订契约之时,每年五厘利息,直到还完钱财的一天。”
朱棣不由再次冷眼看向崔椿。
崔椿急忙道:“还请燕王殿下宽恕我高丽国王,此事都是那李师厚捣的鬼,是他欺骗的燕王殿下,也欺骗了我高丽国王!”
“这又与本王何干?”
朱棣冷冷一笑,便是勃然大怒,“与本王签契约的乃是你高丽国王,欠本王银子的也是尔高丽国王!”
“入你娘的,在整个大明,都没有敢欠本王钱不还的,尔等区区高丽小国,竟然敢对咱耍无赖!”
崔椿脸色涨的通红,想要抬头与朱棣争辩,但一看到朱棣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又连忙低下头。
“燕王殿下,我高丽国上下绝对不敢对殿下耍无赖……”
“那尔高丽王为何不还我燕王府的钱财?”
下方,郭安不忍这些高丽使臣继续被朱棣这么恐吓辱骂,开口问道。
崔椿感激的看了郭安一眼,连忙回道:“这位上官,还有燕王殿下,外臣真没说谎,我高丽国真凑不出那么多钱财来?”
郭安再问道:“给尔等的透明玻璃技术,还有冬天种植蔬菜技术,尔等可用了?”
崔椿回道:“回这位上官,在将这两项技术带回高丽后,我高丽国王便立即使用了。”
“哼!”
郭安轻哼一声,“既然如此,仅凭那透明玻璃,还有冬天种植出的蔬菜,而高丽国王必然能赚上十多万两银子,为何还没钱?”
“十多万两银子?”
崔椿连连摇头,“这位上官误会了,最多几万两银子,绝对没有十数万两银子!”
这下,不等郭安说话。
对面的唐云与陈寿等将领都大怒。
“入你娘的,你这高丽贼官,赚了几万两银子,竟然还在咱燕王殿下哭穷,分明就是耍无赖不给殿下还钱!”
“殿下,对于高丽国这种贼国,末将愿意带兵攻入高丽王宫,将那鸟国王捉来,看他还敢不敢不还殿下钱财!”
“殿下,末将愿请战,就用此贼头颅祭旗!”
“殿下,末将……”
顿时,一个个膀大腰圆,满脸凶悍的将领,直接瞪着赤红的眼睛,气势汹汹。
直接将崔椿吓的两腿发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