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哪到哪?”
郭安淡淡一笑,便问道:“不知世子怎么突然想起找我来了,可是出了何事?”
“唉!”
朱高炽直接轻叹一声,便说道:“老师有所不知,刚刚晋王叔派人来王府……”
接着,朱高炽直接将殿内之事,给郭安讲述了一遍。
“晋王这是何意?”
闻言,郭安不由皱起眉头,“这么多年了,晋王也当知,殿下绝不会对他客气的!”
“晋王叔应当是做给京师的一些人看!”
朱高炽缓声说道。
“是了!”
郭安眼睛一亮,下意识微微点头。
朱高炽突然说道:“老师,父王去寻道衍法师了!”
“……”
郭安一愣。
随即,便直接轻笑道:“殿下一直喜欢与道衍法师坐在一块谈论佛法。
如今,殿下心烦,去寻道衍法师谈论一番,说不定也是好事!”
朱高炽静静的看着郭安,缓声道:“老师,您真的觉得,道衍法师只是与父王在谈论佛法?”
郭安惊诧道:“难不成还谈论道法与儒家典籍?”
朱高炽脸色一僵,随即嘴角微微抽搐,“老师,我已长大!老师虽然一直都是一边为自己享受,一边给王府谋划一些财路,还有藩国。
但是,我可以看出,老师已经是在为今日这种状况而谋划!”
郭安淡淡一笑,“世子多想了,我只是为了给燕王府寻找财路,捎带也给自己攒点享受的家底而已!”
朱高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直接继续问道:“府上如今的困境,依老师的才智,定然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老师如今居然还有心情组建房建队,欲给北平府一众士绅商贾都建造房屋,赚他们的钱财。
想必,老师一定有好的解决谋策了?”
郭安一怔,随即轻叹一声,说道:“世子殿下,你也前去京师,跟在陛下身侧大半年。
那你觉得,陛下看重亲情否?”
朱高炽皱眉想了想,道:“老师所言没错,皇爷爷与史上那些皇帝不同,十分注重亲情!”
郭安轻笑道:“如此,只要陛下在一日,燕王府便不会有任何危险。
相反,那位越是针对燕王府,说不定越是会引起陛下的反感与失望!”
朱高炽眼睛一亮。
郭安继续说道:“不过,若是陛下身体支撑不住了,那就说不定了……”
朱高炽脸色微变,随即连连说道:“老师放心,皇爷爷身体还十分硬朗!”
“那就好……”
郭安微微点头,只是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一个汉子,连滚带爬的从宫门窜进来,往宫内跑去,一脸风尘仆仆。
“这……”
朱高炽与郭安都是一愣。
这时,跟在那汉子身后的燕山卫看到远处的朱高炽与郭安两人,脸色一喜,连忙跑了过来。
“世子殿下,郭长史,这位兄弟是从京师星夜兼程赶来的,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燕王殿下!”
“父王不在府中,京师出了何事?”
朱高炽神色一凝,便疾步走了过去。
而那壮汉,也在身旁燕山卫的带领下,朝着朱高炽走了过来。
“启禀世子殿下,京师出了大事!”
那汉子朝着朱高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随即便将头凑了上来。
见状,郭安与一旁几个人燕山卫,都不由心中心中一禀,此事竟然还要瞒着他们?
“什么?”
突然,朱高炽脸色大变,甚至还有一丝惊恐。
转身,朝着那几个燕山卫喊道:“速速派人去请父王回府,快去!”
“喏!”
那几个燕山卫脸色一变,撒腿便往宫外跑去。
“这怎么可能啊?”
朱高炽还仍是一脸不敢置信。
郭安低声问道:“世子,出了何事?”
“两日前,宫内传出消息,皇爷爷因为看了父王的奏折,直接气的昏厥了过去!”
朱高炽沉声道。
“这……”
郭安眉头直接皱起,“那不知陛下醒过来没有?”
朱高炽也急忙看向那壮汉。
而那壮汉则是连忙回道:“回禀世子殿下,郭长史,小人得知消息,便急忙回北平报信,并不知宫内情况如何!……不过,朝堂很多官员都十分激愤!”
朱高炽深深吸了口气,“你先下去歇息吧,此事不可对外说出!”
“小人告退!”
壮汉连忙告退。
“老师,这可如何是好?”
朱高炽有些慌张,“那些人定要借此事,来攻奸父王。”
郭安沉吟片刻,便再次问道:“陛下身体可好?”
“老师之意?”
朱高炽一愣。
郭安缓声道:“殿下绝对不会上奏什么大逆不道的奏折,我猜测此事可能是误会,又或者是有人借机生事!”
“定是有人借机生事!”
朱高炽恨恨道。
郭安微微点头,“世子尽可放心,燕王殿下是藩王,更是宗人府宗正,只要陛下安好,无人可动得了燕王殿下!”
说着,郭安脸色一狠,“若是他们胆敢再次逼迫,就请燕王殿下前去京师,或是带着世子与高阳郡王等殿下,全皆前往京师,向陛下负荆请罪!”
“嗯?”
朱高炽两眼一亮,“老师之意,以退为进?”
“嗯!”
郭安微微点头,“他是陛下的亲孙儿,但燕王殿下还是陛下的嫡子,世子殿下还是陛下的亲嫡孙儿呢,朝中那些官员叫嚣的那么嚣张,让他们动世子殿下一根毫毛试试?”
“皇爷爷定会扒了他们全家的皮!”
朱高炽一脸冷笑道。
又过了半晌。
朱棣一脸急色的从殿外走了进来,“炽儿,郭卿,京师到底出了何事,这般匆忙将咱喊回来?”
“微臣参见殿下!”
郭安连忙朝着朱棣行礼。
朱高炽也是朝着朱棣微微拱手行礼,连忙低声说道:“父王,京师来人,说皇爷爷被父王的奏折给气昏过去……”
“入他娘的!”
听完朱高炽的话,朱棣一脸铁青,直接大骂道:“那小子竟然这般阴狠,但也是蠢的够可以,他当父皇是病秧子,还是瞎了聋了?”
“哼哼,身为父皇看好的继承人,整日不干正事,净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父王?”
见此,朱高炽与郭安两人,都不由满脸惊诧。
“炽儿,郭卿,你二人放心,陛下的身体硬朗着呢。父皇打了一辈子仗,什么大风大浪没有遇见过?
甚至,咱怀疑,父皇的昏厥,都是试探呢……”
“这……”
朱高炽与郭安又是一脸惊诧。
朱棣一脸自信道:“父皇要是身体有恙,为了他那位好皇孙可以安稳上位,必然会召咱与晋王前去京师!”
听此,郭安沉默起来。
朱高炽则是愤愤不平道:“父王,刚刚老师提议,必要时刻,可由父王带着孩儿,还有二弟、三弟前往京师,向皇爷爷负荆请罪!”
“去京师?”
朱棣一愣,随即大笑道,“郭卿的心果然够脏!”
“不过,父皇无诏,咱便不用前去,不给父皇添堵!要不然,咱可就真要狠狠的挨上一顿训斥!”
郭安:“……”
朱高炽还有些不甘,“父王,我燕王府总不能任由那些人,这般逼迫欺辱!”
“不急!”
朱棣淡淡一笑,“等京师的消息便可!”
“是!”
朱高炽应了一声,随即便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一旁,郭安也反应了过来。
距离那位去世时间,还有两年呢!
这两年,所有人都得安安稳稳的蛰伏着,要不然让那位发现什么不对的苗头,可真会是要大开杀戒的。
果然,最了解那位的,还是那位的这几个儿子。
想着,郭安便趁着这会功夫,将他的房建队事情给朱棣禀报了一遍。
听到这事,朱棣也是大感兴趣。
“郭卿,房建队的一些工匠,可否由退伍的老卒充当?”
郭安一愣,便连连点头,“殿下,其实房建队还是主要靠郭炳山与郭平林那几个大匠来指挥,至于耽误建造宅院。”
“善!”
朱棣满意的点着头。
随后,郭安又将房建队内部的规章制度,奖励晋升机制,还有各方联合措施,也都说了一遍,朱棣连连点头。
甚至,还给了郭炳山与郭平林两人,一个工副的小官职。
郭安自是连连感谢。
一直快到了郭安下值之时。
终于,燕王府在一个京师探子,又送来消息。
“启禀殿下,陛下昏厥两个时辰后,便苏醒了过来。但是,京师内的一众朝臣,还是纷纷上奏弹劾殿下……”
听此,朱棣与郭安等人,都是心中一松。
“咱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殿下!”
等到那探子下去,郭安也起身向朱棣告辞。
“殿下,微臣也该下值了!”
“郭卿且去!”
对于郭安这种准时下值,一刻也不会耽搁的习惯,朱棣与朱高炽两人,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一般非必要之时,也不会阻拦。
等到郭安离去,朱高炽还是不由轻笑着说道。
“父王,老师真是一位妙人!”
“是啊!”
朱棣微微点头,“郭卿深谋远虑,总是在不经意间做一些大有深意的大事,你小子可要跟着好好学习?”
朱高炽一怔,“父皇,难不成老师还担心,日后我燕王府会亏待他不成,便是要提前自污?”
“……”
朱棣怔怔的看了朱高炽半晌,斥责道:“你这逆子长大后,还会欺师灭祖?”
朱高炽一惊,连忙解释道:“父王误会了,孩儿怎么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朱棣道:“那郭卿身为你这位燕王世子的老师,何须担忧那些烂事?”
朱高炽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再次问道:“那父王之意?”
朱棣无奈道:“你小子难不成,真以为郭卿组建那么多的商队,还有房建队,真的只是为了赚钱与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