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忺快速在戚仞脸上亲了一下,亲完就挣扎着往后撤。
意外的。
戚仞竟然没拦她。
颜忺跑到楼梯口回头看他,只见他懒懒抬起手,摸了摸被自己亲过的唇角,眼尾一弯,愉悦的低笑了一声。
视线散漫的瞥过来。
颜忺立马转身继续上楼。
回到房间不久,颜忺接到许祯的电话,说是剧组那边让她明天回去补拍剩下的戏份。
正好孙昂驹出了院,坐在轮椅上也不耽误拍戏。
第二天,颜忺没让戚仞去机场送她。
降下车窗,颜忺看向站在车外的戚仞,他依旧一身西装,外面套着挺阔的黑大衣,看起来冷淡又矜贵。
颜忺喊了他一声,“戚仞。”
“嗯?”他声音碎在寒风中,却温柔。
“那个问题的答案是——是。”
我是有点喜欢你了。
或许,不止一点。
戚仞怔松一下后,蓦地笑了。
车内女孩肌肤雪白,眉眼秾丽,漆黑的瞳孔里又认真又羞怯。
两步走到车边,戚仞一只手穿过窗户捏住颜忺的下巴,随即弯腰低头,轻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他动作很轻,温柔缱绻,对她说:“不舍得你走了。”
“我...”颜忺顿了顿,说:“我会抽时间回来的。”
戚仞“嗯”了一声,戏谑的笑着说:“长进了。”
“知道回家了。”
颜忺瞪了他一眼。
放开颜忺之前,戚仞又低声在她耳边说:“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
叹息一声,戚仞强忍住不管不顾把人留下来的强烈欲望,用力捏了捏颜忺的下巴,直到雪白的肌肤出现几道红痕,戚仞这才放开了手。
车子缓缓驶离庄园别墅。
后视镜里高大挺拔的身影慢慢变成一个小点。
颜忺也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一声,爱别离...爱别离...
各种滋味,不愧是人世八苦。
直到来到剧组,颜忺心里浓烈的不舍情绪才淡去一些。
丰越拍完戏坐到颜忺身边,他桃花眼淡淡一扫,稀奇问:“这是怎么了?事情不是都水落石出了,怎么还愁眉不展的?”
“你不懂。”
“我不懂?”丰越嗤了一声,不屑道:“你且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突然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丰越转念一想,问:“不习惯其他人对你的态度?”
颜忺起初没明白丰越的意思,明白过来后,她摇了摇头。
大概是因为跟戚仞婚姻曝光的关系,剧组有些人看她的眼神有一些变化,态度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颜忺倒不在乎这个。
她只是不习惯,自己心里突然住了一个人。
“你有真正喜欢过谁吗?”颜忺在丰越脸上扫了几圈,突然问。
丰越桃花眼往上一翻,给了颜忺一个大大的白眼,说:“弄了半天,是感情的事啊~”
随即他一扬眉,不怀好意的看着颜忺,“怎么?喜欢上戚仞了?”
“......”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戚仞那人虽然不怎么是人,但一张脸能看,你喜欢上很正常。”丰越评价。
“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这么说,你是喜欢上他的灵魂了?”
颜忺好一阵没说话,说了一句:“我看不见他的灵魂。”
从始至终,她都看不太懂戚仞,不知道他的工作内容,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让她有种失重感,总感觉那人太缥缈,抓不住。
“这就开始患得患失了?”丰越叹息。
这就是患得患失吗?
“看在你这么苦恼的份上。”丰越回忆了片刻,说,“戚仞这个人呢,经历的多,心思也复杂。但对待感情绝对是认真,只要他认准了你,只要你不出格,他绝对对你百依百顺。”
“什么叫我不出格?”
“别刺激他。”丰越幽幽说,“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变态的。”丰越啧啧两声。
颜忺:“.........”
回想了一下她认识的戚仞,颜忺觉得丰越大概是在开玩笑。
“颜忺!孙昂驹!过来对戏!”远处高阳拿着扩音喇叭大声喊。
颜忺今天晚上有夜戏,跟孙昂驹一起。
夜戏拍完,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冬雨绵长居多,天气再冷一点,就要落雪。
颜忺躲雨,七拐八拐的在绿瓦红墙的宫殿间穿梭,走到一个长廊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夜已经深了,又下着雨,原本阳光下闪光的琉璃瓦此刻也显出一丝阴森,颜忺打了个冷颤,想着赶紧走到影视城外打车。
可是她刚走了两步,又是一道闷摔的声音,这次夹杂着男人吃痛的“嘶”声。
颜忺顿时脚下一拐,走过一个转角,看到了摔在地上,正试图爬到轮椅上的孙昂驹。
蹙了蹙眉,颜忺完全没有想到是孙昂驹。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自己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没有人带他走吗?
顾不得多想,颜忺走过去,先把摔倒的轮椅扶起来,然后搀着孙昂驹,把他放在轮椅上。
刚想问他为什么自己在这里,颜忺一低头,在地上看见了一截还没有抽完的烟。
孙昂驹也看向那半截烟,即使摔得狼狈,即使身上沾上了雨水和泥土,他气质依旧干净俊雅。
“抱歉。麻烦你了。”孙昂驹唇角一提,清雅的笑着说:“能帮我把那半截烟捡起来吗?”
“哦,可以。”
颜忺把捡起的烟递给他。
接过后,孙昂驹两指捏着把玩,没有再吸。
他看着像是有心事,颜忺不欲多打扰,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一会儿有人来接你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行动确实不便。这个宫殿偏僻,高高低低的楼梯好几处。
“有。”
“那就好。”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孙昂驹朝颜忺点了点头,“好。谢谢。”
走了两步,颜忺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想了想觉得应该跟孙昂驹说一声。
“那个,”颜忺转身,说:“上次你受伤,我在病房外看见了边兰。”
“她应该是专门来看你的。”
孙昂驹把玩烟头的动作骤然僵住,阴暗雨幕中,他低垂着头,许久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