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与风笑了笑,这丫鬟是同她一起长大,唯一的心腹。
“我给你惯的,瞎说话,下次掌嘴!哦对了,及笄玉佩送出去这事,瞒着点母亲!”
“知道了,我可不敢说。”
南与风看了看车厢外,又问:“竟忘了问问那男子叫什么,可惜了。不过长得,甚合我意。”
苏如锦一行人找到了一处正在往外盘的酒楼,恰好又是在迎锦楼附近,大小位置都很合适。
而且价格也便宜,苏如锦甚至觉得,这铺子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交了银票过了文书,这就算买定了。
上下一打量,这酒楼倒是十分宽敞,二楼三楼还是做客房,一楼买卖药材。
唤来了木匠,将自己的大体规划说了一通,木匠给定的工期是一个月,说是冬日做活慢些。
苏如锦点点头,交了定金,吩咐先把牌匾做好挂上。
“叶帷安,这月,我们还是住客栈吧。”
“行,听你的。”
说话间,外头急马穿过,一行人着急得很。
耳边传来行人议论声:“宗阳府的女君病得厉害,恐没月余活了。”
“残喘了半年,终究还是废了。可惜了…年少有为啊。”
苏如锦觉得,这宗阳府的女君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说不定能为自己在人生地不熟的南兰打开名声。
便问道:“宗阳府女君是何症状?”
说完,便掏出一块银子。
路人笑呵呵收下:“咳血,面青,无力。好像还传染,以往宗阳府人来人往,这半年,倒是十分冷清。”
苏如锦转身问叶帷安:“你可知,宗阳府女君是个什么职位?”
“南兰都城一切审案,均由宗阳府处理,尤其是审理官员贪污、人命案,是个炙手可热的职。”
这更坚定了苏如锦想给宗阳府女君治病的心思。
不过,有传染性,估计是肺痨。还是要小心行事。
很快,皇榜贴了出来:能治愈宗阳府女君之症,赏银千两。
苏如锦纳闷:“一个女官,竟能得皇榜告示天下?”
“这位小女君,外地的?宗阳府女君是咱们女帝的亲妹妹,是女帝一手拉扯大的。”
“哦?女帝多大年纪?宗阳府女君多大年纪?”
“女帝五十有六,宗阳府女君三十有六。”
苏如锦笑着看皇榜,却没去揭。治了半年没治好,还有传染性,想必没人敢去揭榜。
过了三日,门匾安好,烫金大字闪闪发光。
正午,人最多的时候。苏如锦走到皇榜跟前,伸手撕下。
周围人议论纷纷。她转身贴到自己安锦阁门旁,笑盈如花。
“这年纪轻轻小姑娘,大言不惭,要死要死。”
“姑娘,你会看病?看着不到20…怎么好大口气?”
苏如锦笑了笑,十分可爱,看得一圈看客蒙了神。
“我乃岐黄座下仙姑道人,师从太玄山,小小痨病,不在话下。”
说完便进了屋,治疗肺痨的药复杂又多,这三日她每天放点血,已经收集了半年的药量。该去了…
“乌月,抬药箱。”
一行人乌泱泱往宗阳府赶去。
宗阳府门口亦停了几辆马车,看着甚为华贵。这个时间来,怕是想来见最后一面。
苏如锦被拦在门外。“我来治病救人。”
小厮满脸不信:“哪来的丫头,滚出去。莫说大话哄人。”
苏如锦懒得说话,性子平淡极了。抬眼作势。
乌月上去一脚踹开了门,控制住小厮,几人进门。往院里走去,见几个衣着华贵的女人。
苏如锦不作声,想着绕过去。
“这是哪位女君?从未见过…”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开口问,上下打量一番又道:“好俊俏的模样,这眉眼长得倒是像咱们宗阳府女君。”
“是有几分像。”
苏如锦笑道:“我是大夫,来治病救人的。”
胖女人道:“你这么小年纪,竟会救人?你撕皇榜了不成?”
“正是。”
胖女人看起来极在乎女君,将苏如锦问个清楚,确定她真是大夫,赶忙请苏如锦进去:“可好好看看我们女君,她一辈子操劳,甚是辛苦。”
苏如锦进了屋,剩下几人在门口守着。叶帷安看了眼院子,除了几个丫鬟,甚是荒凉。
问了问丫鬟,说是怕传染,都跑了。如今只剩些心腹。
苏如锦戴上了口罩,防护服。走到女君身边。
女君昏昏欲睡,看不太清:“你是?来抓我的白无常?”
“非也,我是来救你的天上仙。”
说着查看舌苔眼底,又把脉摸骨,量体温测血压,忙活半晌。
最后找出输液瓶子,直接插上。
女君手背一疼,迷迷糊糊清醒了半分:“这是?”
“天机不可泄露,你要保密,否则我就不给你治了。”
“仙姑说笑,我这病,除了阎王收,没得人能治。你……你这模样,长得好生熟悉。这眉眼,像极了我大姐。”
“我偏能治,放心,好好休息。”
苏如锦并不关心自己长得像谁,她只关心多久这人能醒。
忽而,门外嘈杂。
胖女人声音传来:“小郎们,我是这府上管事的,叫我周姨就行。你们去侧屋坐啊,站着不嫌累?”
“无妨,我们须得陪着她,才能放心。”
周姨笑道:“你们啊,把自家女君看得真紧…莫不是怕她再收房,你们不得宠?不过,你们这几个小郎,倒是模样一个比一个俊。”
门外沉默。
苏如锦揶揄笑了,想必现在叶帷安脸色不好看。
床上人咳了几声,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你叫什么?”
“苏如锦。”
“哦……姓苏。”
宗阳府女君有些失望,再没说什么。
门外又传来声音:“小郎,我们又见面了。”
是南与风的声音。
苏如锦心头一动,给她喂了药,便脱了口罩防护服,出门去。
“苏如锦,你也在这?听说你来治病?”
“正是,你呢?来作甚?”
两人相视一笑,苏如锦瞟了鸣川一眼,他正红着耳根躲在鸣珂身后。
慌里慌张掏出赛在腰间的玉佩,递给南与风:“姑娘,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