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黑瓦下,一众人默默看着眼前一幕。
苏如锦心下感慨,退到叶帷安怀里,在他身前老老实实站着。
偷偷抬眼,只觉得这男人高大有安全的很,尤其是以这个角度,能看见叶帷安坚毅流畅的下巴和侧脸,真真是星眉剑目,俊逸非凡。
“锦儿,你夫君,可好看?”叶帷安早关注到了身前这个小人灼热的目光,只是一直忍着,忍得心尖发痒,见她看得愈发放肆,才忍不住出口。
苏如锦脸色微红,伸出手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往他锦袍里伸,轻轻握住了叶帷安的食指。
她手小,叶帷安倒是手大,这样握着感觉正合适。
两人观察着鸣川的反应。
其实,叶帷安是有私心的。
若是鸣川真跟这个南与风纠缠起来,说不定要留在南兰,那他就少个心腹,于报仇之大计无助。
苏如锦眼中狡黠,倒是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都知道这南兰女帝无女,那会不会把帝位传给南与风?
她拉了拉叶帷安锦袍,示意他低头,两人站到人群后。
叶帷安垂头,听她的悄悄话。
“叶帷安,你说……这南与风有没有可能,做上南兰女帝?若她真的当上女帝,倒是可以考虑把鸣川留下。”
叶帷安眯着眼,斟酌她这句话。
她又补充道:“当然了,得鸣川喜欢她才行,我可不是非要用鸣川换南兰的联盟!”
看着她紧张解释的模样,叶帷安笑了笑。
忍不住去摸她光洁的脸颊:“目前情况看来,这南与风整日逍遥,不像继承大统之人。我看那南溪来,倒是有野心的,不如你把鸣川介绍给她。”
“可是,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南溪来,仗着自己身世太过张狂。”
叶帷安却笑道:“她只是在南与风面前张狂,在其他人跟前,可装得十分大方得体。”
“你如何知道?”
“锦儿不信,那就万象楼的冬日宴见分晓”
叶帷安是华炎皇家的,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更何况在军营摸爬滚打这十几年,更是耳聪目明,见微知著。
苏如锦点点头,又面带探究盯着南与风。
她正盯着鸣川,眼神逸出一丝转瞬即逝的伤心。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鸣川足足高了她一个头,长得又结实精壮,面庞俊美,倒是般配。
“哎呦,女君又送玉佩了?这玉佩倒是我没见过的款式……好生精致。”
说话的是南与风身后一个男子。
一身白色厚实的锦袍,却挡不住身上的脂粉味,长发飘逸,簪着一根粉色琉璃簪子,活像个郎倌。
应该就是个郎倌。
说完话,还拿起自己腰间那个与玉佩,在手里掂了掂,又道:“女君,不如把我这枚佩子给他,我想要他手里那个,那个更好看些!”
南与风看了看鸣川,这男人依旧抿着唇不做声,表情十分淡漠,眼角都挂着疏离。
硬挺挺站着,手里坚持举着玉佩。
她心倏地不舒服,纵使开始只是一见钟情,抱着跟不跟她无所谓,只想试试的态度。
可如今这男人三番四次拒绝,她倒是有些较真。
但这较真中,也伴着些想挽回面子的不爽。
她抬手,收回玉佩,拿起的瞬间碰到了鸣川温热的掌心,看到了他掌心握剑的茧子。
蓦然悸动了两分。
悸动归悸动,她南与风也是要面子的。
身旁的男宠伸出手,以为南与风要把这佩子转送给他,忙伸手:“谢谢女君!我定好好收着…”
南与风笑了,拿着玉佩在他眼前转了一圈,直接挂到自己腰间。
“做梦,这玉佩是不一样的,这是……给正房的玉佩。”
说罢,转身就去寻苏如锦,也不管鸣川听到这句话是何反应。
鸣川垂着眉眼,也的确没什么反应。
苏如锦摇摇头,眯眼对叶帷安小声道:“看来鸣川是真不喜欢这南与风,脸上毫无涟漪。”
叶帷安笑笑:“他是这四人中最不爱说话的,但也是心思最细密的。再看看吧…”
“苏神医,咱走吧,我带你进去,宗阳府女君大早晨就在念叨你呢,说你医术神奇,她昨晚咳的真不那么厉害了!”
南与风与她说说笑笑,顺着冬日已枯萎无花的长廊往前走。
今日,府里倒是不同于之前的萧瑟,有了些人气。
苏如锦笑问:“这些人,该不会是听说了有人能治好宗阳府女君的病,来套近乎的吧。”
“谁说不是呢,一个月之前,女君被大夫说无药可治,这些人可都一个露脸的没,如今又开始巴结上了。”
人心一惯如此。
到了女君房门口,正碰上出来的南溪来,身边还有一个男子。
南与风作揖道:“舅舅,姐姐。”
那男子看着苏如锦,笑问:“这位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医?年纪轻轻,好大的本事。”
苏如锦弯腰回礼:“不敢当,只是恰好研究此症,师门中有这药罢了。”
被南与风唤为舅舅的人,多看了苏如锦几眼,便带着南溪来离开了。可那眼神,总觉得有几分不对…
带着怀疑。
苏如锦推开女君房门,打开了窗:“屋里每天得透透气,你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
“我刚还念叨你,今日喘息痛感比昨日轻了!真不愧是神医,真不知如何感谢你。”
苏如锦看了眼自己的药箱,从头上取出发簪样式的要钥匙,细细看了锁眼。
果然,有道划痕。
漫不经心拿出药,已经分成了好几包,吩咐管家周姨道:“每日三次,按时吃。”
周姨疑惑,反复看了看:“这……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药呢,难不成是神医自创的?”
“正是,可要收好,我这药珍贵的很。”
周姨点点头,答应着。
打趣道:“神医,你这次治好女君,可是大功臣,府里上上下下都感激你,将来女君痊愈,定会重谢你。”
苏如锦淡笑:“我可不是为了赏赐才来治病,能治好宗阳府女君的病,也是我的福气。”
她走到床边,伸手轻轻搭在女君手腕上,又号了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