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上。
迭卡拉庇安在静静地看着巴巴托斯的动向,整个神沉默不语。
本来,按照自己的计划,这个天生向往自由的家伙和自己的理论向来是相悖的。
举个例子,若是当年巴巴托斯没有在魔神战争初期就被邪神围杀,是绝对不会像自己这般建起高高的风墙,将子民保护在其中的。
他只会打得周围的魔神连一丝对他的子民和领地产生想法的可能性都不敢有。
现如今的巴巴托斯哪怕不是曾经那个实力强大的他,但是在魔神权柄和前世记忆的影响下,思维方式和从前的那个他肯定也是大同小异的。
原本,在迭卡拉庇安的设想下,巴巴托斯在熟悉了蒙德之后,肯定会带头扛起反抗自己的大旗。
那样的话,他就能在暗中不断扶持对方,让反抗军不断壮大。
直至他们打到自己面前,自己再“敌不过”巴巴托斯而死亡。
这样的话,巴巴托斯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接手蒙德。
摩拉克斯和哈艮图斯那边,也不再会对自己……不,到那时候,这些人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子民,而是巴巴托斯的子民了。
这个计划的结局,便是将蒙德之内的百姓全部保全。
至于迭卡拉庇安自己?他从未觉得尘世七执政的位置甚至于自己的生命,会有蒙德所有的子民重要。
若是能够因为蒙德易主为巴巴托斯巴巴托斯而保全蒙德的子民,从而使蒙德不会被摩拉克斯和哈艮图斯进攻。
如果自己的死,反倒能够保全那些子民。
那么迭卡拉庇安也能安心地离去了。
那时候,自己就能够安心地收拾行李前往暗之外海了。
想着这完美无缺的计划,迭卡拉庇安的心情就不禁大好,就连收拾行李的速度都快上了几分。
但是现如今,这自认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却迟迟没有进展。
这让迭卡拉庇安很是头疼。
巴巴托斯不会是那一次被自己给吓到了吧?
一边想着补救的方法,一边还要为巴巴托斯物色合适的反抗军队友。
迭卡拉庇安真的是为了把自己拉下台费劲了心思。
就连诸葛亮看了,都要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上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程度。
……
让我们把视角转到巴巴托斯这边。
在城中到处躲藏的他,由于对蒙德地形的不熟悉,这导致他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城中到处乱窜。
最终,他来到了一个较为特殊的地方。
这里和他在沿途所看到的房屋明显不同。
除了房子更大以外,还有庭院、花园等景观。
和城中的那些火柴盒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地位不一般。
不过这些都不是巴巴托斯所在意的。
他只觉得这里的人更少,自己不容易被发现。
还有就是,少年应该找不到这种地方。
奔波了许久,巴巴托斯久违地感觉到了累。
就连身体,都在告诫自己需要一定时间的休息了。
当意识从紧绷到放松的那一刻起,疲惫的信号不断从脑海之中发出。
巴巴托斯的眼皮开始打架。
下一刻,再也无法继续强撑下去了,他就这样从空中落下,掉进了一个草垛之中。
这一睡,就是不知道过了几日。
当巴巴托斯的眼皮再次睁开的时候,他已然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
“这是哪?”
陌生的环境让睡眼朦胧的巴巴托斯瞬间警觉起来。
他瞬间飞起,来到了一个角落里。
然后才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环境。
陌生的木屋,陌生的家具摆放位置。
唯一比较熟悉的是,这里和少年的那个家同样地狭窄。
门从外面打开,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可见其有些许年份了。
“你醒了?”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一位穿着较为清凉的女人走了进来。
白皙的肤色和浑身的腱子肉显得格格不入,但是其手上拿着的那把大弓,彰显着这是一个以捕猎为生的女猎手。
“这里是,你的家?”巴巴托斯发出了询问。
“家?”女猎手一愣,随后笑着回答道,“你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四海为家,凡是我所经过之处,皆是我的家。”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巴巴托斯没有管这些,他依旧对对方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哼,你独自一人躺在庄园内的草垛之中,若不是他将你救出,你早就被当做异类给杀了。”女猎手看着巴巴托斯,冷笑着。
“他?”这下,巴巴托斯注意到了女猎手口中的他,“他是谁?”
“你终于注意到了?”女猎手开始向巴巴托斯介绍他的救命恩人,“他本该是那座庄园未来的主人,是最年轻的骑士。”
“不管怎么说,我该走了。”不管这位女猎手口中的那谁谁是谁,巴巴托斯现在只想继续躲着少年。
“你不能走!”女猎手堵着房屋唯一的那扇门,不肯将巴巴托斯放走。
“你想怎样?”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味。
“唉,你不要这么易怒嘛,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女猎手这边率先服软。
她将手中的大弓放下,以示友好。
“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让我离开。”但是巴巴托斯并不买账。
在他眼中,这家伙既然是和那座庄园里面的人认识,那么他们就是一伙的。
他们是统治阶级的存在,而少年则是被统治阶级。
双方的阶级对立,这导致巴巴托斯不想与他们对话。
“唉,他说过你很强,强大到我们无法与你抗衡。”女猎手往边上的凳子上一坐,开始自顾自地讲着。
“但是我们知道,你依旧不是最强的。”女猎手指着门后,两位都能从这里直接看到那座高塔,“你在怕他,怕那高塔之上的王。”
“你!”风刃瞬息而至,抵在了女猎手的脖颈上。
只要再向前一点,鲜血就会顺着女猎手的脖子流下。
“放轻松,我们并不是敌人。”女猎手双手张开,哪怕面对如此的生命威胁,她也并无丝毫反抗之意,“相反,我们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