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家丁的一声传呼,打断了沉渊的思绪。
“启禀家主,万药丹宗方宗主求见。”
沉渊气息收敛,宛若镜湖,全身状态,不起一丝波澜,仿佛刚才完全没有处于修炼状态一般。
“既然是方宗主大驾光临,还不快快有请?”
“是!”
沉渊起身,来到客堂,而方玄早就在此恭候多时。
见到沉渊,方玄暗暗诧异。
虽然年轻,但沉渊隐隐透露出的危险气息,足以让方玄心惊胆战。
主修丹道的方玄,当下完全没有探测沉渊的气息,若是真的这么做,未免也太不识礼数。
他之所以这么觉得,完全是出于自己的本能。
当下,方玄赶紧平复内心当中的杂乱思绪,对着沉渊行礼。
“久仰北齐丞相大名,恒州三郡割让北齐,方某作为恒州三郡有着源远流长历史的宗门万药丹宗宗主,理应拜访才是啊。只是宗门事务繁杂,这才拖到现在,还望丞相大人莫怪。”
沉渊示意他坐下。
“方宗主无需客气,先请坐。”
“多谢。”
两人坐下,又有侍女献上仙茶,沉渊这才开口道。
“万药丹宗仁慈厚德,本相深信不疑,早在万药丹宗还未归我北齐之时,本相就听说万药丹宗会举办一年一度的药会,药会当日,万药丹宗弟子会免费为恒州百姓分发药物,以治顽疾,如此慈悲心肠,本相是敬佩万分。”
方玄内心稍微松了口气,此次前来拜访沉渊,他最担心的就是会碰到钉子。
毕竟,就算沉渊比方玄年轻,但他是丞相,高高在上的丞相。
而方玄,就算名望再大,归根究底,还是一方江湖势力的宗主而已。
身份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而与东夷官员打过交道的方玄,深深知道那些家伙的官威有多大,恨不得拿着鼻孔看人。
但在沉渊这里,方玄并没有遭遇那样的待遇,沉渊语气温和,神态平静,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一般。而且,更是献上了极品仙茶招待,刚才侍女仙茶,只是闻着这茶香,方玄就知道绝非凡品。
“咳咳!”沉渊故作虚弱,咳嗽两声。
“丞相大人,您这是”
“本相之前被东夷鼠辈误伤,伤势至今未愈,倒是让方宗主见笑了。”
“如今,陛下为了本相的伤势大发雷霆,居然下令镇妖司去剿阴虚谷与魔教,一想到阴虚谷与魔教那些普通弟子将遭受杀戮,本相实在于心不忍呐。”
“但奈何,无论本相如何劝谏,陛下,就是铁了心要剿那两宗”
闻言,方玄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依我之见,这阴虚谷就该剿!魔教与其沆瀣一气,亦当除之!”
见到沉渊那诧异的眼神,方玄自知失态,赶紧解释。
“抱歉,丞相大人,我有些失态了,但实在是那阴虚谷残虐非常,禽兽不如!”
越说越气,方玄早就想将阴虚谷的恶行一吐为快了。当下,他把阴虚谷在万药丹宗所做的一切,全都告诉给了沉渊。
闻言,沉渊沉默良久,才缓缓道。
“没想到,阴虚谷内,居然全是这么一帮歹人劣徒,看来,陛下的决定没有错,是该除之啊。”
方玄接道:“没错,阴虚谷内,皆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禽兽,丞相大人慈悲,但也不能怜悯他们。”
沉渊长吁一声,旋即道:“不瞒方宗主,本相的座右铭便是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灯纱。没想到在北齐居然出现阴虚谷这帮顽劣之辈,本相当真是痛心疾首,心痛万分。”
“丞相大人勿虑。”方玄说着,呈出两个小玉瓶来,“此次拜访丞相大人,我还准备了一点薄礼,正所谓礼轻情意重,还望丞相大人笑纳。”
接过玉瓶,沉渊打开轻嗅丹香。
“居然是愈玄天丹和冲尊丹,如此珍贵,本相受之有愧啊!”
“还望丞相大人一定笑纳。实不相瞒,万药丹宗主修丹道,无论是攻伐道还是杀道,皆并不出手,如今万药丹宗被阴无忌所害,但保准不会出现什么张无忌、李无忌呢?所以,还望丞相大人能为我宗提供庇护,这也是我来此的真实目的。”
沉渊淡淡的将玉瓶放在桌上,推给方玄。
“方宗主,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方玄吞了一口唾沫,但还是继续道,“我知道,北齐皇室非常反感朝廷之上与江湖势力牵扯不清,但如今北齐,能够护我万药丹宗的人,只有丞相大人您了,若是丞相大人能够为我宗提供庇护,我宗每年愿为丞相提供五品丹药一百枚,四品丹药三百枚!”
沉渊依旧将玉瓶推给方玄,旋即端茶微呷。
“恒州三郡的州府官员,本相的任命文书已经下达,不日便会派遣赴职。若是万药丹宗还是受到什么势力骚扰,告知那些州府官员便是,他们,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方玄焦急不已:“丞相大人!您就不考虑考虑吗?五品丹药一百枚,四品丹药三百枚,这能够助你沉家培养多少高手啊?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沉家弟子觉醒千幻灵瞳呢。”
沉渊放下茶盏,望向方玄。
“五品丹药三百枚,四品丹药五百枚,另外,六品丹药十枚。”
方玄愣在原地,这个底价,有些超过他的预期了。
他深吸一口气,“五品丹药两百枚,四品丹药四百枚,六品丹药,只能三枚。”
没想到,这次沉渊居然答应得非常干脆。
“成交。”
这个筹码,应该就是方玄能接受的底线了,要是再逼,未免得不偿失。
方玄苦笑,也明白自己着了沉渊的道,沉渊那漫天要价就是为了探出自己的底线而已。
“不愧是丞相大人,方某佩服。”
沉渊摆摆手,旋即丢给他一面令牌。
“凭此令牌,可护你万药丹宗无恙,若有人冒犯,出示此牌,对方若冥顽不灵,本相会助你将其剿灭。”
方玄等的,就是沉渊的这句话。
“如此,多谢丞相大人。”
再度品呷仙茶,沉渊神色毫无变化,完全不会因沉家能够一年得到如此之多的灵药而感到欣喜。
“不过是各持所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