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902年,《海底两万里》
“而这片土地仍然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而且似乎越来越见不到光亮,因为在前一年清廷刚刚签订《辛丑条约》,从此华夏大地彻底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它不单单是教科书上一行文字,因为我们知道黑暗终将要过去,但究竟会持续多久,这是当时的人所不能预料到的。”
“不过在这种绝境之下也并不全是麻木,也是在这年,梁启超写了一本名为《新中国未来记》的小说,书中描绘了对未来中国的想象,准确预言了去年在魔都举办的世界博览会。‘处处有论说坛、日日开讲论会,竟把偌大一个魔都,都变作博览会场了’。”
“梁启超想到了魔都的崇明岛,想到了吴淞口,想到了奔流入海的长江水……他没能想到的是海底下发生的故事,我们做的就是将它补足,并且落地。”
“现在把时间调到一百年之后,不多不少,恰恰是在一百年之后,2002年,多家研究所在科技部的支持下,决心研制一款能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深海载人潜水器,将科幻变成现实,如你所见,这个潜水器的代号就是‘蛟龙号’,而我现在正在蛟龙号里面为您录制下自述视频,它也许是全世界最深的一次个人视频记录。”
方沂说到这里,另两位科研人员一齐向镜头打招呼。从蛟龙号的监视器里面能看此刻的海底实时画面。
他说:“这片海域从来没有人来过,它原本是人类的禁区,只出现在幻想小说里面……完全不像是那些设想里面的那么精美,相反的,只有深邃的黑暗,静悄悄的等待着来者,亘古的岩层记录着上亿年前或者是上一周发生的地理变动,终于被我们用仪器解读出它书写的讯息。”
“也许深邃的海底不如小说中描述的美妙,但人类在寻找过程中展现出的勇气和超越的信念是更现实的美。”
“我是方沂,我正在蛟龙号上为您录制视频资料,这可能是全世界最深的一次个人视频录制……接下来我会把镜头让给王副设计师,有请。”
方沂摁下了暂停键,问艇内另外两个人,“我刚说的怎么样?”
“好!”
王工很想窜起来喊,不过蛟龙号留给艇内人员的活动空间实在不大,他小心翼翼护着头,重说了一遍,“虽然我们都是念文章,搞宣传教育啊,但你说来的效果就是要比一般人好一些。”
方沂:“术业有专攻,你才是设计了探测器的人。”
三个人每个人都有任务,都要在镜头前录制视频。方沂负责历史科普,提高基调,王工负责介绍探测器的基础性能、当前海域状况。
还剩下一个就比较倒霉,他是干事儿的,得操控探测器,全程没法露脸。
虽然如此,三人还是抓住机会,留下了一张合影照片。王工说,“等我拿到了照片,我就在这照片背后写上经纬度,下潜的深度,还有我们下潜的时间,免得忘记了。”
他看着方沂,忽然轻笑道,“不过好像也没这个必要,因为有伱跟着下了水——假如要查询的话,上网搜索一下你名字就好了。”
随后,蛟龙号执行了一系列探测任务,收集一部分土壤和捕捉海底生物。对这艘能下潜到7000米的探测器而言自然是小菜一碟,半个小时之后,蛟龙号开始上浮。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蛟龙号都看不到什么阳光,他们现在所处的深度早已进了“海洋深层”(无光层),要到200米的海水深度,才能微微的见到光,大部分的海洋动物事实上也生活在这个光照区间。
19世纪的凡尔纳没有进入深海的条件,所以他错误的认为海底两万里也像是浅海一样,有斑斓的珊瑚和游来游去的鱼儿;凡尔纳另一本小说《环绕月球》描述的更加夸张,主人公凭借炮弹把自己崩上了月球,这些东西放在今天恐怕立马要被怒喷一通。
蛟龙号渐渐进入到表层,可能是因为这片海上人类活动的影响,鱼群没有方沂下潜的时候那么多,不过这反而方便了众人,他们一起围在监视器上看美轮美奂的光影,确认上面没有障碍后,最后这两百米任凭探测器上浮即可。
母船会开过来捕获这艘探测器。
王工说:“有个说法,我们人类对海洋的了解,比我们对星空的了解还要少。我刚才抓了一些样子怪异的水下生物,很可能又是之前没有记载过的,你们也是发现者之一,所以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申请命名什么的。”
方沂:“真的吗?”
王工:“虽然大概率是不可能通过的就是了。”
蛟龙号重新回到母船身上又了半小时,三人依次从船舱里面出来,记者问他们的感受。
主要是问做导演的方沂,他对于蛟龙号的意义,就类似于美国载人航天项目当中登月的普通教师,是技术非常成熟的炫技表现。
美帝那一次载人项目搞砸了,蛟龙号可没有啊。
方沂的词早已经被固定了:“我已出舱,感觉良好。”
《直播间》栏目的张召钟和金灿容掰扯了足足三个小时,口水都说干了,终于能歇会儿。镜头转到方沂脸上,《直播间》的主持人跨越三千多公里和方沂进行通话。
她问:“海底有没有龙宫?”
“当然是没有了。”
“听说方导的新电影就打算拍摄蛟龙号啊,传言还会有龙宫出镜?”
“电影会有艺术化的创作手法嘛,但科研却不是这样。正如人类
“方导的额头上有灰呢,是在艇内碰了一下吗,还是刚才擦汗抹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