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按照喜欢的方式度过这卑微的一生

站在李辛面前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徐霞客?

李辛一阵不可思议,充满好奇的看着面前老哥。

没办法,徐霞客太有名了。

堪称龙国驴友祖师爷,同时又是着名地理学家、旅行家、探险家、文学家。

其一生没有干别的事情,只干了三件大事。

第一,旅游。

第二,旅游。

第三,还他妈是旅游!

此人可谓旅游狂魔,从十五岁童生试不中后,毅然放弃科举仕途,开启自己传奇一生。

从万历三十六年开始,二十二岁的徐霞客正式远行,一直旅游到了崇祯十四年。

整整三十三年中,除了母亲病逝,妻子病逝外,一直在全国各地徒步旅行。

最终病倒在云南境内,送回家中不久逝世,死后留下千古名着徐霞客游记。

他是传奇的一生,被许许多多人歌颂铭记。

铭记的原因,并非徐霞客是什么英雄豪杰,而是他那颗充满自由的冒险的心。

后人曾写过一本书叫明朝那些事儿,里面详细讲述大明王朝从开国到灭亡的每个过程。

而它最后一个章节,却讲述了徐霞客一生的经历。

在书的最后,作者留下一句话。

我只所以写徐霞客,是想要告诉你。

所谓的百年功名、千秋霸业,万古流芳不过都是粪土。

唯有徐霞客做的这件事,才有真正的意义。

这件事便是

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度过这卑微的一生!

所以,当李辛得知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徐霞客时,他眼眶红了。

羡慕!

极大的羡慕,让李辛百感交集。

徐先生,我多想和你一样,如此无忧无虑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惜,我做不到啊!

“徐先生,请受封某一拜。”

李辛恭恭敬敬的弯下了腰。

而面前的徐霞客,却被李辛的态度弄的懵逼。

“额封先生这这如何使得。”

徐霞客老脸越发红了,双手局促的不知往哪里安放。

他本名徐宏祖,号霞客,不过是给自己起的笔名。

谁承想,鼎鼎大名的封太保封礼辛竟一口道出。

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让徐霞客在脸色涨红的同时又十分自豪。

看看!

多少人劝慰我,不要去做这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我没有皇帝的受命,拿着一根竹杖,带着微薄的盘缠,一路历经千辛万苦游历天下。

终于有人认可我的行动了吗?

一时间,两人具都眼眶通红,颇有找到此生知己之感。

这倒令沈炼彻底懵逼。

他想不明白,两个四五十岁的大老爷们,为何相视而哭。

“封先生,徐先生咱们”

咱们别哭了啊,接下来究竟该如何是好。

李辛苦笑,只好收起自己内心深处的脆弱情绪,轻轻说道。

“回家!一切,等回家再说!”

只有回了家,才能展开对逃生舱的研究工作,展开对那硅基生命的后续追缉。

甚至查清楚,为何徐霞客能死里逃生。

李辛隐隐有种预感。

查清楚这件事情,或许能解决自身所有问题。

时光匆匆,一晃半旬过去。

京都的救援工作已到收尾的阶段。

整整十五天,没被救出的百姓或已全部身亡,救出的也接受了良好救治。

京城大量倒塌的建筑全部被清理干净,就连那王恭厂的深坑也重新被新土掩埋。

重建工作如火如荼。

伤痛总要过去,生活才是主流。

受了大难的京都百姓,默默舔着伤疤,或许只有在深夜中,才会哭泣悼念死去的亲人。

同时,不忘咒骂失德的皇帝。

若没有他,苍天如何会降下如此灾祸?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天启皇帝朱由校本人。

朱由校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疾病。

那日他在惊闻儿子朱慈炅震死后,又淋了暴雨,当场吐血晕厥。

经过太医数日抢救,终于救过来了不过身子也越发虚弱的厉害。

同时回想整个爆炸惨状,让朱由校一度没了生念,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

可他又不敢死。

唯恐到了九幽黄泉见到列祖列宗,甚至见到太祖爷爷朱元璋,被他老人家剥了浑身的皮。

“呼朕这是活过来了?”

因为乾清宫受损严重,朱由校这段时间都居住在养心殿内。

“皇上!皇上您可算醒了呜呜呜,可吓死老奴了。”

朱由校清醒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床榻前的魏忠贤。

魏忠贤显然数日来衣不解带,一直在床边伺候,不然也不会满脸憔悴之意。

此刻见朱由校醒来,真是发自内心高兴。

“魏大伴”

朱由校从鬼门关内转了一圈,见还是魏忠贤陪在自己身边,心中五味杂陈。

“莫要哭了,大伴,你也不年轻了,再哭伤了身体,让朕如何是好?”

他伸出枯瘦的手,颤巍巍的摸着魏忠贤的脸颊。

“好,好,陛下,老奴见您醒来,实在太过高兴,老奴不哭了,不再哭了”

魏忠贤擦擦老泪,依旧跪在床边拉着小皇帝的手。

同时心中一酸。

他才二十二岁啊,怎么就被折腾成了这幅样子。

骨瘦如柴,手如枯爪,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

朱由校却扯动嘴角笑了笑,可随即又想起那日的事情,神色黯然。

“大伴,朕这是昏了几日?”

“回陛下的话,您一直昏昏沉沉,时醒时睡,如此算来昏了十五日吧”

“十五日?”

朱由校一惊:“朕的炅儿”

魏忠贤低声道:“陛下,天气炎热,又逢灾后大疫,实不敢让小龙子在宫中久留。您昏后两日,便将龙子择地葬入了皇陵附近。”

“葬了?已经葬了咳咳咳”

朱由校又剧烈咳嗽起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葬了吧,葬了也好,尘土尘土归土,一切都是朕的宿命。

他又问起这场爆炸的具体情况。

“大伴,不知不知你可统计过,咱京城到底死了死了多少人?”

他说完后,目光炯炯的看着魏忠贤,一脸紧张。

事情已经发生了,究竟死了多少人才是朱由校最关心的。

“陛下这”

魏忠贤张了张嘴,脸露苦涩之意。

“没多少人,陛下,您还是安心养病,等龙体安康后,再处理这些琐事吧。”

“朕要知道,到底死了多少?”

朱由校却偏执狂一般,死死瞪着魏忠贤。

魏忠贤见再隐瞒不过,只好如实说道。

“据户部、顺天府、锦衣卫衙门、五城兵马司数次统计得出”

“此次京城坍塌房舍七万六千余间,遗失人口达达三十七万之众。”

“你!说!什!么?”

朱由校从榻上直挺挺坐了起来,一脸震惊。

死了三十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