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演技还不错。
简宁因为早起警惕防范之心,只当老者是在演戏,依旧扣着小少年的手腕,不给他挣脱的机会。
“爷爷!爷!”小少年用力挣了几下,奈何手腕如被铁箍卡住一般,他瞪着简宁怒道:“放开我,你这坏女人对我爷动了什么手脚?我爷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
“快放开我!爷!你没事吧?呜呜……”他瞟了老者几眼,咧嘴干嚎起来,没有一滴泪,显见是装哭。
“说,谁指使你们来闹事的?”简宁手上加了点力道,小少年立即“哎哟哎哟”叫唤上了。
这回是真哭了,疼哭的。
“娘子!”丁有田忽大声一喊。
他蹲在老者身边,拇指和食指上还沾有血,他本以为老者口鼻喷出来的血是假的,不过是用了从前刘瞎子给他的凝碧丹相同效果的丸子,但经查验,并非如此。
“他好像真的死了。”
“什么?不可能!”小少年头一低,照简宁手臂咬去,简宁一把推开了他,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还没站稳呢,已然朝着老者扑过去。
“爷!爷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快醒醒啊,爷爷!”
小少年一声比一声喊得高,简宁戴上手套正要上前查看,医馆外传来喧闹声,接着吴丰阜带着几个衙役闯了过来,他人还在门外站着没进来,便大声嚷嚷道:“了不得,医馆出人命了,给我抓起来!”
他手指简宁,下令道。
几名衙役如狼似虎般朝着简宁就要扑过来。
“且慢!”丁有田张开两手挡住他们,目光沉沉看向吴丰阜道:“你验都没验,如何便一口咬定人死了?又如何断定是我娘子医死的?”
吴丰阜一时语塞,他站在医馆门口,瞟眼地上的老者,跟着又道:“这老人家进来时还好好的,如今倒在医馆,你娘子是医馆的郎中,她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的!”
“至于人死没死,是不是你娘子医死的,带回去审过便知道。”
“还不给我拿下她!”
丁有田气极,顺手抄起一把椅子横在胸前,“我看谁敢动!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身材欣长,因怕冷,又披了件黑色大氅,越发衬得身形高大,加上如今又养得面如冠玉,这一下发起怒来,无端添了分摄人心魄的气势。
几个衙役还当真被唬住,不敢上前。
丁阳丁健也拖着锄头铁镐赶了过来,一左一右,虎视眈眈怒视着吴丰阜。
那架式看去似乎只要他敢下令动手抓人,他们兄弟俩便敢用锄头铁镐挖烂他的脑壳一样。
果果和毛球也一前一后冲了进来,果果还直起身子立在丁有田边上,目光阴冷地盯着逼近丁有田的几名衙役。
“简妹子,要不要把秋哥叫来?它想来,被我拦着了。”田氏在医馆外探头喊了声。
“不用,你们都回去做事。”
“丁阳,丁健,还有果果,都走,我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
果果因上回抓瞎屠一刀被简宁教训过,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不然它早收拾那几个衙役了。
它扭头看眼简宁,又冲衙役们龇了龇牙,极不甘愿地跟着丁阳丁健还有田氏回去了院子里。
毛球没被点名,果果动的时候它也跟着动了,可能随即想到自己没被点名,摆下漂亮的狐狸尾巴,它又大喇喇的在丁有田脚边趴下了,还狐假人威的也冲几个衙役龇了下牙。
但下一秒,它便被简宁拎起扔了出去,方才她不过是忘了点这小家伙的名,没想到它这么不自觉顺势赖了下来。
拍拍手,随后简宁两手插兜,看向吴丰阜,冷言讥讽道:“你不应该做书吏,应该去摆摊算卦,我这前脚出事你后脚就带人赶了来,看来你能掐会算啊,这是算到了我这会出事,掐着点来的呀。”
丁有田依旧抱着椅子,也冷声相讥道:“当书吏真个屈才了,你应当去做大理寺卿才对,这样的人才竟被埋没在乡野小镇,当真可惜可叹!”
吴丰阜轻哼一声,抬手弹了弹对襟米白色羊绒短袄,这季节并没有飞絮,他不过是装模做样显摆一下。
这件短袄是丁珠五叔昨儿送他的,也就是风清子,价格可不便宜。镇君今儿一早又去了县衙,何捕快也早调去了那边,眼下镇衙里数他最大,
而他收了风清子的好处,自然要为风清子办事。
“啧啧,你们再口舌生花也无用,丁家村是我小妾的娘家,我陪她回娘家走走看看,正好这几日本人也偶感风寒,原想上医馆看看,开几服药吃吃,不想走来碰上这档子事。”
“身为地方衙门的书吏,你这医馆出了事,我命人押郎中回去受审有错吗?我劝你们最好识相的,这样大家都不为难,也免动干戈,你们若身正还怕影子歪不成?”
他说罢,头一摆,冲衙役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
“等等!”这回出声阻止的是那小少年,他好像懂点医术,又是给老者把脉又是贴在老者胸前竖耳听着心跳,他眼含热泪看向简宁道:“大夫,我求你给我爷看下,我爷的心好像不跳了,你快给我爷看看吧,呜呜……”
他伤心的大哭起来。
“废什么话?”吴丰阜瞪眼骂道:“该死的活不了,不该死的也死不了,都给我带回衙门,要看也回衙门里去看!”
“可笑,你似乎断定老者没救了,若人还吊有一口气,原本可以救回的,却因为你执意要带回衙门里再看耽搁了时辰,最后人救不活了,请问,这罪名你担待得起吗?”
丁有田昂首语意冷然地道。
吴丰阜看他眼,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若果然那样,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
“你们几个,是不是不想在衙门里干了?再不动手,明儿都不用来了!”
几个衙役闻言,饭碗要丢了,衣袖一撸,硬着头皮就要去抓简宁。与此同时,丁有田手中椅子高高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