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何宝为了，现在跟着他来到苏城医院，就是你妈妈住的那个医院。”
刘欢意直觉何宝为决不是去看她妈，因为刘锦住的哪个医院暂时没有对外公布，何宝为不可能知道。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去看他儿子的。
“你帮我跟着他，看看他儿子住在哪个病房。”
挂了电话，刘欢意才看到刘泽惊讶的神色。
“怎么了？”
“你让霍予离替你去跟踪人？”
霍予离好歹也是堂堂霍家继承人，竟然在这里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不行么。”刘欢意走到车边，“快走，要是何叔离开医院就麻烦了，还不知道去哪找人。”
刘泽驱车来到苏城第一医院，霍予离提前告诉他们在儿科，他们停好车直接上楼，刚走到儿科门口就看到霍予离高大的声音。
他的身高想要偷偷摸摸实在太难，索性光明正大地站在儿科门口，看到他们就招手。
“这里。”
“何叔在哪。”
“在医生办公室，一会就出来了。”
霍予离一刻都不敢放松，为了跟着何宝为连厕所都没去，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刘欢意莫名心里一动。
“要不你先去车上休息，这里我看着。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不行。”霍予离一口拒绝，“真有事你再叫我就来不及了。没事，不差这一时半会。”
刘泽对霍予离有些改观，本以为只是个二世祖，没想到还挺有毅力。
“既然霍总坚持，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呗。”
“可是——”
刘欢意还要说，刘泽突然打断她，“快看，何叔出来了。”
他们看去，何宝为正愁眉苦脸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迎面看到刘欢意他们第一反应就是要跑。
“何叔！站住！”
何宝为跑了两步就听到刘泽说：“你不停下我们就去找你儿子。”
“别——”何宝为气喘吁吁地回头，“你们别打扰我儿子。”
刘泽上前一步，见周围已经聚集不少人，为了维护何叔的面子，他压低声音说：“不想让我们去找你儿子你就乖乖配合。”
“有什么事我们去出去说，别在这里。”
何宝为沉着脸跟他们一起坐在医院的花园里，见别人抽烟，他的烟瘾也犯了，可摸遍全身也没能找出一根烟。
“何叔，我记得你以前是个老烟枪，烟不离手。怎么，现在为了儿子，连烟都戒了？”
何宝为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的确是。不过主要是因为没钱，我儿子的医药费快把我压垮了。”何宝为苦笑，“我连儿子的救命钱都拿不出来，更别提烟钱了。”
刘欢意轻声问，“你儿子得了什么病？”
“血癌。”何宝为脸上最后一丝表情都没了，眼里只有无尽的茫然和绝望，“我们就差没卖房子，其他能做的都做了。可即便如此，也不够救他，现在只能躺在医院等死。”
刘泽听了很惊讶，忽然觉得他们这么逼问何宝为是不是有点太不人道了。
然而刘欢意不这么觉得。
“何叔，工厂发生火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何宝为脸色微变，但还算坦然地回答：“我在医院看我儿子，当时我儿子病危，医生让我来医院，我就来了。一直陪到晚上才走，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刘泽蹙眉，“何叔，你也不用太紧张，我们只是来找你问下情况而已。我妈现在就在你儿子楼上住院，你要不要去看看？”
何宝为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刘总在楼上住院么？我、我还是不去了吧。免得影响她休息。”
“不会，你一直都是我妈的得力助手，你去看她，她会很高兴的。”
何宝为百般推辞，刘泽还是极力邀请，他立刻站起来。
“我儿子还在楼上等我，我先走了。”
何宝为急着离开，刘欢意忽然叫住他：“何叔，你好像不敢见我妈。”
“怎么会！”何宝为反应极大，瞪着刘欢意说，“我在你妈手下干活的时候你才多大，你竟敢怀疑我对你妈妈的忠心！别的不说，光是郊区的工厂，那都是我一砖一瓦看着建起来的。”
“既然这样，为什么发生火灾之后你没去现场看过？”
刘欢意一句话问得何宝为哑口无言。
刘泽也发现了盲点，事发到现在，何宝为都没去过工厂看过。
假如真像他所说的，不可能在火灾后还如此冷静地坐在医院陪孩子。
“是啊何叔，你不是说这个工厂的一砖一瓦都是你看着建起来的么。那你怎么不去看看工厂烧毁的程度？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何宝为有些慌张地站起来，“谁说我不关心，我只是没来得及关心而已。我先回去了，我还有事。”
刘欢意也站起来，“何叔，一起去看看我妈吧。”
“我说我没空！”
何宝为脚步匆匆，刘欢意追上去，“何叔，电线短路的事情是你做的吧。”
“……”
何宝为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刘欢意这么快就猜出来，昨天警察给他电话笔录时都没发现任何不对。
可事已至此，他除了咬死不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我没做过，就算是你妈妈来问我我也是没做过。”
何宝为恼羞成怒，径自离开。
刘欢意还想追上去，却被霍予离拉住。
“算了，你这样追问他也不会说实话的。”
刘欢意沉着脸，“可是——”
“得先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守口如瓶，不外乎就是钱和孩子。这件事交给我来查。”
“好。”
两人一拍即合，刘泽顿时感觉自己毫无用武之地了。
他心里酸溜溜的，他们家的事本该是他和刘欢意一起合作查出来，现在却被霍予离抢先一步。
不行，他必须得找回自己的场子。
“欢意，我们去看看妈。”
刘欢意看一眼时间，已经让许初霄照顾刘锦照顾了一天，是时候去换班了。
他们上楼时，许初霄正坐在刘锦床边深情凝视。
听到声音才微微转过头，发现是他们回来了，收敛起失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