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莫里斯,我会用我的生命起誓,永远为你所用。”
左副手听着他的话,突然就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很好。”
左副手看着他,在看他因为杀人而微微颤抖着的手,笑道:“害怕?”
“有点。”
莫里斯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情绪。
左副手笑的更加坦然了,他笑够了,而后说道:“第一次?”
“是的,大人。”
莫里斯把枪重新交到左副手的手里,他却摇了摇头说道:“找人确实死有余辜,但有句话说的没错。”
“那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现在老了,以后的天下该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左副手对他有很大的兴趣,问到:“这些年你都在做些什么?”
“当年您把我带回来后,安排在了赌场给人端茶倒水。”
左副手这次才算是真都想了起来,觉得有些可惜。
当初就是一时的仁慈,没想到埋下来的伏笔真救了自己一命。
如果今天没有莫里斯,他恐怕会是另外一个结局。
“你现在多大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十六,也或者十七。”
“为什么这都不知道?”
左副手有些意外。
居然会有人连自己的年纪都不知道吗?
“爸妈死的早,在我有印象里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想来他们早就已经在战乱中死掉了。当时如果大人没有把我带回来,想必我跟他们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非常感谢大人。没了父母之后,我自然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生的都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刚刚他救了自己一命,也可能是因为感受到了迟暮,原本刚硬的心这一刻开始融化起来。
嚣张了一辈子,这时候他感慨万分,忍不住说道:“既然这样,我这辈子现在也没个孩子,要是你愿意的话……”
“不如,认我当义父吧。”
莫里斯愕然看着他,听到左副手挑着眉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
莫里斯噗通跪在他的面前,神情激动的说道:“以后我将为大人马首是鞍,不,父亲。”
左副手笑的很是爽朗,将那把手枪重新交到了莫里斯的手中:“这枪是大哥当初交到我手中的,细细算来已经有好些个年头了。”
“今天出现的事情绝对不是偶然。我遇袭,外面一定乱透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怕死吗?”
左副手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莫里斯断然摇了摇头:“我这条命都是大人的,怕死?我早就体会到了死的感觉,如今要让我寂寂无名之辈的去死,我更想死的轰轰烈烈。”
左副手忍不住感慨起来。
“年轻真是好啊。”
当初他跟着大哥在黑蛇帮里打拼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豪迈。
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了,说道:“眼下你也看到了。”
“我现在只能躺在这张床上浑浑噩噩,外面的情况只能靠别人讲给我听,我已经没办法掌控大局了。我希望你可以出面,以我的名义将这场动乱遏制,你敢去做吗?”
左副手说着,言辞也变得激烈起来,他不希望莫里斯只是口头说说,又怕他真的是一腔热血,所以把最坏的结果都先说到了前面。
“或许你会在这场动乱里死于乱枪、乱斗之中,可能连个名字也不会留下,甚至连一份抚恤金都没有。”
“你其实可以过更好的生活,毕竟现在外面已经是和平的年代了。你还很年轻,找一份能养家糊口的工作并不难。”
莫里斯对于这样一再的试探,垂着眸子说道:“大人,您不必试探我。我说过的,在您把我带入黑蛇帮的那天起,我就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
左副手长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孩子。”
“我已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你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能走得更高更远。如果有处理不好的事情,只要我还在,你还能来找我。”
……
莫里斯从记忆里抽出神。
后面的事情他也不想再提。
莫里斯看向自家的二楼,此时的伦道夫估计正在那张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大床上整享受着他最后为数不多的生命。
那时候莫里斯从左副手中接过了枪。
一开始的路子当然是坎坷的。
他们旗下的叛乱确实不是偶然,每个人都存着心思想要趁着这份动乱撕下来一块肉。
莫里斯只是个不知名的小卒,因为这一点,左副手底下的人并不服他。
他不得不开始用狠厉的手段一次次平定,让那些人开始害怕他、畏惧他,逐渐开始了自己的版图。
他经常会去给左副手汇报自己的工作。
眼见着他们曾经失去的一点点的收回,仿佛胜利的天秤也在朝着他们倾斜。
可卡曼将军那次府邸遇袭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掀了起来。
黑蛇帮声名狼藉,这顶帽子也当之无愧地被扣在他们的头顶上。
左副手一向敬仰的老大在这时却做出来一个令人惊异的举动。
他们需要有人去当替罪羊。
因为他们帮派实在太乱了,这时候根本没时间去应对卡曼将军扣上来的这顶帽子,所以就一定要一个人来息事宁人。
还在重伤之下的左副手,位置足够高,未来也足够的渺茫。
也就成了当之无愧地替罪羊。
莫里斯还记得那天,他刚刚跟小弟们巡视领地回来,一个个喝的醉眼熏熏,就在他准备前往左副手的宅院时就看到军队的车辆停在了左副手的门前。
他们大刀阔斧把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的左副手拖了出来,连给他一个控诉的机会都没留,当场击毙。
莫里斯暴怒着想要冲上去跟他们这群人要一个说法,却被小弟死死压住。
“这都是老大们说好的。”
“左副手已经没用了,如今就是他能做的最大贡献。”
莫里斯难以置信:“什么意思?”
“卡曼统帅那边一直问我们黑蛇帮要一个说法,老大不想多事,只好把左副手推出去挡罪。知道你跟左副手关系好,这个消息谁也没敢敢告诉你。”
莫里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