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表哥。”
“说世上只有表哥好。”
“嗯,不行,还是皇兄和韫筠哥哥好。”
好好的气氛被她打破,夏渊没好气道:“不知道审时夺度随机应变吗?”
江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
夏渊觉得自己才是傻子,居然企图和一个弱智讲道理。
“行吧,看在你诚心诚意求我的份上。”夏渊抓住她手里的缰绳,踩着脚蹬一跃而上,坐在她身后,懒散随意地笑道:“表哥就带你跑一趟,驾!”
他高高扬鞭,在众侍卫丫鬟的惊呼之下,纵马跃过马场的栅栏,朝着城外的道路疾驰而去。
“公主殿下!!!”
十一和十三追出去,可两条腿的人怎么追的上四条腿的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人骑着马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下完了,世子如此恣意妄为,公主要是在他手里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赶紧去禀报圣上。”
十三犹豫道:“应该不会吧,我看世子嘴上不饶人,却很是照顾殿下,而且卫七和卫九已经追过去了,我们还是别小题大做,叨扰皇上了。”
十一急得跺脚:“这怎么能是小题大做,世子当着我们面把我们主子拐跑了啊,希望公主殿下这次安然无恙,以后再也不要和夏世子出来玩了,多危险。”
“我看公主玩得很开心啊,总比整日被关着好。”
“十三!你到底是谁的丫鬟!”
……
刚开始骑马的时候,风从脸上呼呼刮过,沿途的景色飞速后移,的确给了江娆一种身心舒畅的感觉。
出城之后是一片田地,农人在田野间埋头拾取秋收遗漏的稻穗,天空有些阴沉,慢慢飘起了细丝一般的小雨。
夏渊将马拉住,慢慢从田埂上踱步前行,周围环境静谧,草木香怡人心脾,纵使淋着小雨也没破坏他愉悦心情。
“小傻子。”
“都说了不能这样叫。”
夏渊噗嗤一笑,终于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她脸上的肉,比他想象中的手感要好,软软滑滑的。
她好像习惯了别人这么掐她,都没什么反应,乖乖的任由他揉搓。
“你皇兄都怎么叫你?”
“珠珠。”
“哦为什么不叫玉玉?”
“不知道。”
夏渊念了几遍她的小名,看着她圆润的脸颊,圆溜溜的黑眼珠,觉得珠珠这个称呼与她很是匹配。
他家里也有几个年纪小的妹妹,个个瘦的跟豆芽似的,但凡身上有点肉都要唉声叹气不肯多吃一口饭。
不像这小公主,养的珠圆玉润,一掐一个窝,哪都软乎乎的,叫他手痒不已。
雨水沾在她眼睫毛上,串成一排精致的帘,帘下是她澄澈透亮的双眼,倒映着山水。
夏渊喊了她一声:“珠珠。”
“嗯?”
她抬起头,那小湖似的眼里便映出了他来。
夏渊愣了一愣,好一会说不出话,江娆便在他沉默的时间与他对视,也不催促。
周围安静的只剩马蹄踢踏踢踏踩着泥土的声音。
过了一会,她先开口:“你长的真好看。”
夏渊笑了:“算你有眼光。”
江娆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几颗梅子干,塞进嘴巴里,见夏渊还在看他,便问:“你要吗?”
“嗯哼。”
江娆便把荷包摘下来举到他脸前。
夏渊身子后仰,嫌弃道:“笨死了,看不见表哥在牵马吗,你喂我。”
“哦。”
她乖乖抓了几颗果干出来,放在掌心,举到他唇边喂他。
夏渊衔进嘴里,细细咀嚼,劝酸甜甜的口感对他来说很是新鲜。
“你对他也这样?”
江娆故作不解:“谁?”
“你的驸马。”
“哪样?”
“乖巧听话,说什么做什么。”
江娆低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不枉她出卖色相,鱼儿开始对饵感兴趣了。
段郁离能卧薪尝胆成功并且一朝翻盘,靠的就是白敏敏来自现代人的智谋和夏渊强盛的兵力支持。
江娆已经把宋君极和白敏敏的线搭好,接下来要关注的就是夏渊这条线。
这人性格顽劣,嘴巴又毒,见了宋珠玉总要损她几句。江娆索性就挑起他对自己的兴趣,再以色相诱之,以宋珠玉举世无双的姿色,就是夏渊也得动摇三分。
江娆知道先前夏渊视她如玩物,逗着开心就行。但当他开始介意段郁离的存在的时候,他们之间情感的性质就开始产生变化。
她装作认真地想了一会:“对呀,驸马说,所有的妻子要听丈夫的话,本宫要做一个好妻子。”
夏渊冷哼:“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骂他吗?”
夏渊垂眸瞥她:“是啊,怎么了?我骂他你不许?”
“也不是。”江娆摇摇头,小声嘀咕:“你还是不要骂他了,每次有人骂他,他都不开心,他一不开心,就不会理我。”
“哈?你当真是个窝囊公主,这气你也受?”
“窝囊…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迷茫的表情,夏渊真是恨铁不成钢,对段郁离的印象更差了。
上次见到那小白脸当着妻子的面和其他女人搂搂抱抱他就觉得不顺眼,没想到小白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做出来的事更过分。
不就是欺负宋珠玉脑子不灵光,理不清是非。
她好心救下他全家,还屈尊降贵嫁了他,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敢对她甩脸色,指使她,活脱脱一个白眼狼。
可说到底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除了生气也没资格多管闲事。
夏渊只能咬牙骂她:“笨死了,小傻子,嫁了这么个人。”
“你再叫本宫小傻子本宫咬你了啊!”
“叫得就是你,谁让你没见过世面,嫁了那么个人,活该。啊——疼,你真咬啊!”
“哼!”
……
因为雨有点越下越大的意思,夏渊只能原路返回,吵吵闹闹的回了马场。
回到公主府之后洗了个热水澡,江娆捧着热乎乎的姜茶等着厨房给她做晚饭。
段郁离的随侍顶着雨跑来,浑身湿漉漉地请求:“殿下,驸马真的病得很重,昏迷了都在念着你,殿下去看看驸马吧。”
江娆坐在床边,十三拿毛巾给她绞着头发,十一在她膝下调整炭盆里的火,免得烟熏着她。
她坐的位置并不高,可就是给随侍一种她是高贵不可攀的云,他们是地底的泥,注定只能仰望她。
“哦?”她轻飘飘地出声。
随侍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地发现,以前最害怕他主子皱眉的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全然陌生的模样。
“生病了应该去看王太医,看本宫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