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感觉自己好像浑身血液停流,冰冷异常,她混沌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
离开!
离开这里,她不想看到禹司凤!不想看到褚璇玑!更不想待在这个令她崩溃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令她窒息。
苏落转身便走。
“阿落!”禹司凤抬脚便追。
“司凤!苏落!”褚璇玑疑惑不解,“他们两个为什么走了啊?”
小银花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你还好意思问!还不都是因为你!”
褚璇玑眸中疑惑不似作假:“因为我?”
小银花觉得这褚家两姐妹真是来克自己的:“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若玉反倒是旁观者清:“好了小银花,这件事,还是交给司凤处理吧,我们无权插手。”
小银花轻哼一声,扭头便走,她担心禹司凤身上的情人咒。若玉和褚璇玑跟在后边。
禹司凤整个人都慌了,可言语却是那般苍白:“阿落!你听我解释!”
苏落失魂落魄,脑海中不停闪过曾经九世历劫和禹司凤面具被摘下的画面,这一切都仿佛在嘲讽苏落的自不量力。
“阿落!”禹司凤终于追上苏落。
苏落的表情空洞,脸上全是泪水,禹司凤猛地将她抱进怀里,他害怕这么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
苏落麻木地站着,任由禹司凤抱住。
禹司凤颤抖着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璇玑什么也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何璇玑能够摘下面具,我是心悦你的!”
仿佛受到什么刺激,苏落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
“阿落!”禹司凤抱紧苏落,不肯松手,默默忍受苏落的挣扎。
一向温和的人,一旦崩溃,要么冷淡至极,要么歇斯底里,很不幸,苏落是后者,她现在只想离开,手中灵力聚集,拍在禹司凤的肩膀上,终于挣脱他的怀抱。
禹司凤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处理,苏落只用了一成,却还是让禹司凤吐了血。
苏落眼神闪过一抹担心,却很快消失不见。
禹司凤眼神灰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阿落,你听我解释……”
苏落满脸嘲讽:“有什么可解释的,我只问你,面具是不是褚璇玑摘下来的。”
禹司凤语塞:“是,可是……”
“没有可是!”苏落神情崩溃,又哭又笑,“禹司凤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成了一个笑话!”
“不是的……不是的……”禹司凤红着眼眶,不停摇头,嘴上像是生了锈,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清楚。
“是你让我相信你,可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苏落终于哽咽出声,“你怎么敢……怎么敢这般戏弄于我!”
苏落转身,仿佛在一瞬间看开了,眼神冷清,令禹司凤一瞬间陷入不可挣扎的深渊。
“阿落!”
禹司凤想追,却立刻被苏落呵止:“别过来!禹司凤,你的欺骗让我感到厌恶!”
苏落死死揪住胸口前的衣襟,明明自己也难受的要死,却还是狠心要和禹司凤撇干净。
“阿落……”
禹司凤的情人咒突然发作,血液倒流,疼得满头大汗,无力得跪倒在地。
苏落听到声音回头,下意识朝禹司凤走了一步,又再次停在原地。
禹司凤大口喘着气,央求道:“阿落……别走……”
苏落余光看到小银花几人的身影,悄然松了一口气,眼神决然,踉跄着离开。
禹司凤只能眼睁睁看着苏落的背影,渐行渐远。等小银花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
褚璇玑连忙扶起他:“司凤!你怎么了?”
小银花与禹司凤有灵兽契约,她一瞬间便知道这是为何:“怎么会这样?面具摘了,为何情人咒还会发作?!”
禹司凤眼神迷离,还在叫着苏落的名字:“阿落……”
小银花气急:“别管她了!她都已经走了!她根本就不管你!”
禹司凤再次受到刺激,郁结于心,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司凤!”
还是若玉看得更明白些,嘴上哄道:“我帮你去找,你先休息!”
得到保证,禹司凤渐渐失去意识。
“我们先回客栈,为司凤疗伤!”若玉背起禹司凤。
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苏落撤了隐身咒,说到底,她还是不放心禹司凤。
小七见证了一出分手大戏,清楚地认识到苏落的小气。
苏落自言自语道:“呜,接下来,我要去哪里呢……”离泽宫她不想回,那里全是禹司凤留下的痕迹。
“我记得,褚璇玑收起来的剑,是定坤……”
苏落若有所思,原路返回,又回到了那个崖底。
而柏麟帝君恰好来查看情况。
苏落现在是凡人,而司命是神仙,感官自然更灵敏一些:“帝君,是灵梧仙上!”
柏麟,不,现在应该称呼为昊辰。
“用你说?我难道看不见吗?”
苏落停住脚步,颤声道:“里面有人吗?”
小七,不会有鬼吧,啊啊啊啊!
系统被一阵尖叫声刷屏,恨不得给这个愚蠢的人类一个暴击:“笨蛋,现在是仙侠剧,又不是什么恐怖片!”
苏落觉得有理:“对哦!”
司命星君和昊辰噤声,昊辰示意他赶紧走人,而自己则是藏在巨树之后。
苏落进来,皱着眉头观察四周,她刚刚明明听到了谈话声。
昊辰从未见过苏落如此失魂落魄的情形,本不打算现身的他,终是放心不下,改了主意,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这位道友,不知为何在此?”
小七在心中直呼会玩,大号暂时下线,小号就跟上来了。
苏落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昊辰皱眉,不明白苏落为何是这幅表情。
苏落颤抖着说道:“柏……麟?”
昊辰瞳孔微缩,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世苏落竟然记得他:“落儿,你……恢复记忆了?”
苏落苦笑,提出了一个无礼的要求:“柏麟,可以借肩膀让我靠一下吗?”
昊辰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走到苏落面前。两人身体隔着一段距离,苏落只是把脑袋搭在了昊辰的肩膀上。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攻略目标之外的人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感和……心动。她决定跟着感觉走。
很快,昊辰便感到自己的肩膀湿了一片。
昊辰皱眉,抬手拥住苏落肩膀,将人揽进怀里:“你碰到羲玄了。”
昊辰再想不出第二人,会让苏落如此脆弱。
苏落沉默,算是肯定了这个答案。
“我早就说过,让你离他远点!你还是闷头往上撞!”
昊辰恨铁不成钢,更多的,却是心疼。
“不会了……”苏落哑声道,“以后不会了……”
发泄够了,苏落轻轻挣开昊辰的怀抱,她不会一蹶不振。
昊辰皱眉,显然是不信的:“我这里有忘情丹,只要吃下,记忆不会受影响,却可以忘了对他的情意。”
苏落神情犹豫,睫毛翕动,颤抖着接过昊辰手中的忘情丹。
……
苏落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在昊辰提出同行时,便答应了:“要麻烦你一段时间了。”
昊辰看不惯她这般客气:“你我之间的情谊,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吗?”
苏落忍不住笑了笑:“说起来,以前你我和计都一起喝酒的日子,才真的是惬意……可惜了……”
昊辰心中微妙,面上笑着岔开话题:“一千年了,你我再度重逢,可要再饮一杯?”
“好啊!”
昊辰将苏落带回了少阳,回去的路上,苏落同昊辰说了说自己这一世的身份和经历的事情。
褚磊见昊辰带回来一位姑娘,不由得很是好奇:“这位姑娘是……?”
“掌门,这是我早年游历时认识的朋友苏落,这段时间可能要在少阳住一段时间。”
苏落礼数周全:“褚掌门好。”
褚磊笑道:“苏落姑娘来做客,少阳自然是万分欢迎,只是浮玉岛今天刚刚传来书信,说小女璇玑将轩辕派的天机珠送到了浮玉岛,我是希望昊辰你跟着我去一趟的。”
昊辰和苏落对视,褚璇玑在浮玉岛的话,禹司凤必然是在的,苏落暂时还不想见到他。
“本就是我打扰了,此去浮玉岛是五大派的事情,我……”不好前去四个字还未说出口,便被昊辰打断。
昊辰答应道:“没关系,虽是五大派齐聚,但落儿你跟着并不影响,是吧,掌门?”
褚磊看看苏落,再看看昊辰,笑了笑,觉得昊辰这小子也长大了,有喜欢的姑娘了:“苏落姑娘一起去吧,就当去散散心也好。”
苏落只得应道:“那晚辈便谢谢褚掌门了。”
明日动身前往浮玉岛,苏落和昊辰约定好的酒却还没喝上。
昊辰建议道:“天色暗了,不过,倒是个饮酒畅谈的好时候。”
苏落不愿扫了他的兴致:“那麻烦你来安排了。”
“自然,走吧。”
昊辰带着苏落来到少阳派的秘境。
苏落自是一眼便看出了不对:“带我一个外人来这里,会对你有影响吗?”
昊辰随意地坐下:“没关系,少阳派这里的风景最好看了,给。”
苏落接过昊辰递过来的酒壶,同他一样席地而坐。坐在湖边,苏落忍不住晃了晃脚,湖面雾气氤氲,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天空却很漂亮。
“今天,我打断你说话,让你去浮玉岛,你可怪我?”
苏落摇了摇头,微微眯眼,已经有些醉意了:“我总该面对他的,唔,你的出发点是为我好。”
昊辰忽然正色道:“这一世,我希望你斩断情丝,回归天界,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我……和天界都需要你。”
苏落闻言轻轻眯着眼:“这一千年,没有我,三界也很好,明明只有你盼着我回天界吧。”
昊辰好笑地摇摇头:“你太小瞧自己了,大家都很想你。”
“是吗……”苏落呢喃着靠在昊辰的肩膀上。
昊辰心猛地剧烈跳动起来,不由得看向苏落,下一秒,哑然失笑:“小醉鬼……”
昊辰看着夜空,静静地喝完了一壶酒,苏落靠在他的肩上,睡得正香。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铺垫一下!某个切片男主是没有记忆的,苏落察觉到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