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机修厂那间会议室，机修厂和工业部的团队正相对而坐，准备开始第二轮谈判。
工业部这边，中间是揭留，旁边是各有两个人，最边上的是郑祖义。
机修厂这边，中间自然是陈晋，左边是魏英群，右边是田正平，还有一个做记录的陈峥。
双方都很严肃，完全不像是国内有些部门开会的样子。
“陈晋同志，说说你们的要求吧？”揭留先开口道。
陈晋道：“揭部长，我们的要求是根据工业部的决定来提的，不如您先说一下工业部的决定，是买技术还是授权生产，我们都可以。”
揭留摇头道：“我们也要根据你们的要求来决定采取哪一种方式。”
陈晋笑道：“这么说，部里还没有统一意见？”
揭留只好问道：“如果是买技术，你们是什么条件？”
“如果是买技术，我们的条件包括，一，你们买的技术只能交给国内的企业，不能交给外国企业；二，鉴于我们研发的发动机技术在世界上都处于绝对领先地位，至少领先三十年，所以我们的要求不会低，需要一座煤矿、一座铁矿和一座稀土矿的所有权，煤矿储量在5亿吨以上，铁矿要求在冀省，储量在10亿吨以上，稀土矿要求面积至少2万平方公里，如果以上三个条件没问题，我们可以不要一分钱。当然，作为技术提供方，我们可以派出指导组对生产发动机的工厂进行技术指导，同时变速箱技术作为赠品送给你们。”
揭留左边的中年男子大声喝道：“你这完全是狮子大开口，你们这个技术本来就是用国家的资金和材料研发出来的，竟然还敢和国家讨价还价，要这么多矿山，这怎么可能？”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陈晋问道：“揭部长，这位领导是？”
揭留道：“这位是我们工业部的常务副部长范文亮同志。”
陈晋道：“范副部长又在开倒车，如果还要纠结这个问题，那你们还是回去商量好了再来吧，我们可以等你们。”
这帮人还在想着给他们盖帽子，占据道德制高点进行道德绑架，总想着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美事，怎么可能？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范文亮怒道。
陈晋没有理他，对揭留说道：“揭部长，一直以来我都是因为我们其实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目的，就是发展华夏的工业在沟通，所以我提的要求既不是钱，也不是对我们个人的好处，而是为了下一步技术发展的考虑，但是我发现你们的格局太低，还在纠结一些小问题，虚无缥缈的问题，对实实在在的技术却毫不在意，说实话，对你们这样的工作，我会向上面反映，问题很大。”
说到这里他还觉得不过瘾，继续说道：“你们可以对一个外国慷慨大方，送技术、送资金甚至送出建到一半的工厂，送货上门还自己承担运费，不要求任何回报，但是对自己的工厂却要求只能付出，不能有回报，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揭留等人哑然，因为陈晋说的是事实。
比如在1962年，为满足C国方面的紧急需要，华夏将自己建成尚未使用的邯城第三、第五纺织厂的设备全套拆往C国。
国内供应商且严重不足，还在搞无偿对外援助，或者只是为了那一点虚名。
叹了一口气，揭留说道：“陈晋同志，这是上面的安排，肯定有战略上的考虑，这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陈晋冷笑一声道：“我也不要多少的钱，要求不高，你们同意不同意吧？如果同意，咱们就接着谈，如果不同意，你们先回去商量，提出你们的条件，咱们再沟通。”
揭留说道：“谈判嘛，就是好好谈，说实话，你们的要求太高了，降低一点，来点实际的。”
陈晋摇头道：“没办法降低了，揭部长，我刚才说过了，我们的根本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把这个发动机技术推广出去，但是这个技术是有成本的，我们需要收回成本，并且有一点收益，才能支持我们下一步的研发工作，所以你们不要把我们当做敌人，我们要矿山也是希望能获得下一步研发工作以及其他科研项目的资源，最终还是服务于国家的科学技术的发展。”
“不能再降低了？”揭留最后问道。
陈晋摇头道：“没办法再降了，你们也不希望杀鸡取卵吧？”
看到揭留等人还是在交流眼神，互相摇摇头，陈晋继续说道：“刚才我说了，我们这项发动机技术领先世界30年，如果我们国内生产了足够多的汽车以后，再生产出来的用来出口，不就可以赚钱了？后续我们的新技术还有很多，工业部这边能出口的东西就更多了，不用只靠卖矿产资源赚钱，这才是真正的工业。”
“你刚才说技术不能交给外国？”另一个工业部副部长问道。
陈晋笑着道：“技术不能交给外国，但是产品可以。”
工业部的几位领导又眼神交流了一番，最后点头道：“好，原则上我们希望能买下你们的技术，你的条件我们知道了，但是涉及到三种矿产的矿山，我们工业部也没办法做决定，所以要上报给安如山同志，并且请他进行协调，所以你们等我们的通知吧。”
“行，揭部长，我等您的好消息。”陈晋微笑道。
揭留道：“陈晋同志，我相信你对国家的忠诚，希望你能做到你所说的，现在向国家要求的，都是为了研发更多的先进技术，而不是为了一己私利。”
陈晋郑重点头道：“这一点请揭部长放心，我一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揭留站起来道：“行，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下一次我们再讨论具体的事项，你们也想想怎么落实，我们也是要看具体的措施的。”
陈晋跟着站起来道：“您放心，我们的售后保障措施已经一条条列好了，包括我们的一些合理化建议，只要签订了协议，就可以交给你们。”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揭留笑了笑道。
陈晋跟着笑道：“这不是跟前辈们学的，不打无准备之仗嘛。”
随着两位主官的笑声，会议室里的气氛也开始松动了，变得没这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