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将手机关掉,不紧不慢地起身。
陈悦见她没有说话,抿了抿唇,心下有些懊恼。
都怪她太得意忘形了,她和时苒的关系虽然不错,但贸然问人家这种私事总归也不太好。
刚想道谢,就听见时苒看了她一眼,回道:“不是。”
陈悦心下松了口气,只要时苒没生气就好。
两人又逛了一会,就直接回学校了。
陈悦知道最近徐教授心情好,所以,今天才敢借着聚餐拉时苒一起去逛街。
临近期末,现在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在赶进度,她也只敢放松这几个小时。
想到这里,陈悦深深叹了口气,扭头对时苒道:“要是你能分点智商给我就行了!”
她不是天才型选手,能考上A大都要花费一番功夫,读研这一年,她每天花在实验室里的时间比其他人都要长。
先前还好,大家水平都差不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现在来了一个时苒,不仅年纪小,写论文的进度比他们快,而且她的论文都不用徐然上手改,自己一个人就能做出成果。
最气人的是,人家还是校花。
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陈悦对时苒没有什么嫉妒之心,只是单纯的感慨罢了。
她知道,自己就算努力一辈子也赶不上时苒。
但时苒却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目光明亮地看着她:“学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说完,拍了拍陈悦的肩膀,转身踏着一地的落叶,离开了。
陈悦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半晌,直到人都走出去老远了,她才回过神来,低声喃喃道:“我真的可以吗?”
时苒出了校门,就往茶馆的方向走去。
白宜年刚下了飞机回到A市,一路匆忙赶到茶馆,跟时苒打了个照面,便急匆匆上楼了。
秦琛正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叠文件,低头看着,修长的手指不时翻动。
秦云在一旁给他泡茶,茶香袅袅,配着窗外静谧的阳光,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阿琛,我听说你的腿好了?”白宜年一上楼,逮着人就问道。
他这几日在外地忙着处理一笔生意,却意外听到了一点风声。
说起来,这个消息还是秦浩传出来的。
昨晚,秦浩和几个公子哥在酒吧买醉,酒意上头,就把秦琛能站起来这件事说了出来。
只不过,秦浩当时的语气不怎么好,用的词也不中听。
这件事传到了白宜年的耳朵里,他第一反应是想剥了秦浩那个小王八蛋的皮。
但随即又被一个猜想给震住了,白宜年心不在焉地签完了合同,连夜往A市赶。
一路上,他脑海里的想法一直在反复横跳。
他不怎么相信秦浩的话,而且当时他还喝醉了,不管说什么,可信程度都降低了三分。
但白宜年心底还是燃起了一股期待。
要是秦琛的腿真的好了呢?
飞机刚落地,他就让司机往茶馆这边赶了。
眼下,看到神色淡然的秦琛和秦云,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但下一秒,秦琛就轻巧地点了点头,算是认证了他的话。
白宜年结巴地开口道:“阿琛,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秦琛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随后,又当着他的面,站了起来。
白宜年心里的激动无以言表,上前抱住了秦琛,语气有些哽咽:“太好了,你终于能站起来了!”
这一番操作把搞得秦云又嫌弃又感动,他默默摇了摇头,看到时苒,对她打了声招呼:“时小姐。”
时苒朝他点了点头,看到白宜年在那抹泪,觉得画面有些过于美丽。
秦琛对她笑了笑,无奈地想,昨晚,他家老爷子也是这么又哭又笑的。
秦云把茶分给他们,喝了杯茶后,白宜年终于冷静下来。
又开始缠着三人追问手术的细节,秦琛自然无话可说。
手术时他打了麻药,全程都是昏迷状态。
至于秦云,他当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手术室门外四处徘徊。
唯一在场且神志清醒的,也就只有时苒了。
白宜年听完,咂舌道:“居然是小嫂子亲自做的手术,可我记得小嫂子今年还没毕业吧?”
时苒还没说话,秦云就先回呛了一句:“这跟毕没毕业有什么关系,能治好三爷就行。”
自从时苒把秦琛给治好后,他对时苒就更加敬重了,容不得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白宜年白了他一眼,对他这个狗腿的模样没眼看。
不过,他也是真的好奇,时苒到底是怎么做的手术。
先不说别的,云城哪家医院能让她一个学生进手术室?
那不是自砸招牌吗?
时苒将茶杯放下,语气淡淡道:“找朋友帮了点小忙。”
白宜年狐疑地看着她。
一旁的秦云差点被茶水呛到。
这叫小忙?
当时他也在场,云城那帮医生为了这件事都快吵翻天了,一个个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要不是沈院长一锤定音,手术哪会这么顺利。
更别提全程出面,为时苒保驾护航做担保的顾羽了。
白宜年挠了挠头,总觉得时苒这句话有深意,但他又什么都没听出来。
只能作罢,继续跟秦云斗嘴,喝茶去了。
秦琛全程一言不发,只在时苒开口的时候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喝完茶,秦琛毫不客气地把白宜年和秦云一起赶下楼去。
白宜年一句“重色轻友”还没说出来,就收到来自秦琛的死亡视线。
他噤了声,下楼跟秦云下棋去了。
时苒知道秦琛有事要问,也不说话,等他开口。
秦琛见她神色半点不戒备,轻笑了一声,“阿苒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想问什么。”
时苒不中他的套,挑了挑眉,“三爷不说,我又怎么知道?”
每次阴阳怪气的时候,就故意和秦云秦祺一样,喊他三爷。
秦琛摇头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宠溺,语气也比先前跟白宜年说话的时候放柔了几分,“在云城的时候,沈瑜曾经提醒过我,在我走后,病房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
他语调平缓地说着,见时苒神色不变,心下已经清楚了。
顿了顿,问道:“阿苒认识那人,对吗?”